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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红烧肉,红烧鱼,炖鱼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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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正当头顶的炽热,许长安则是在河面下享受着前所未有的清凉。

    这种反差感光是想想都让人觉得心美。

    岸边上的碎石上摆放着他的衣物和一些随身携带的行李,还有他的一把黑剑,再然后就是几条前一刻还在活蹦乱跳的鱼儿。

    脱离河水之后终于是抗不过日头的烘烤,翻着白眼唇嘴位置有气无力的一张一合。

    那几条鱼儿不算肥硕,只有许长安手掌般大小,样貌丑陋,若是其他更小一些的孩子们见到恐会直接吓哭,更别提是下水来摸了。

    但在许长安看来,这桂花鱼丑确实是真的丑,但好吃也是真的好吃。

    经常与余明互相开玩笑道这鱼的长相实在是想的开...

    并非是嘲讽其长的随意,而是在河底且昼伏夜出那长相如何也就无所谓了,反正长的再好看也无人能看的到。

    这可不就是想的开?不过这桂花鱼当初进化之时恐怕也想不到自己潜藏在河底还会被一些对长相在意的其他不同物种翻出抓捕到案上,不光如此还好一阵子的嘲讽。

    已至午时,许长安却依旧是浑身充满了力气,不知疲倦,经常每一次露出头来换气看着周围依旧火热的天气就不想再从河水里边出来。

    那座看着如只蚂蚁般的小城在这之前许长安从不曾想过在头顶烈日的映照下竟会离自己这般遥远。

    将手中一条稍微大上一些的桂花鱼随意扔在岸边,仔细数着那些鱼儿数量,计算着还要再抓上多少才能够吃。

    其实比较小上一些的许长安在水底都是直接放弃不去抓捕。

    倒不是说他真的如杨贺九希望的那般学会仁慈了,自然也不会担心现在斩草不除根待以后这些河底的鱼儿会找自己报复什么的。而是抓了也不够塞牙缝的,还是白费力气。

    从岸边的行囊中翻出些干粮随意嚼了两口,事实上就算现在他拿着那些桂花鱼回城,城内的居民也都该已经吃过午饭。

    所以他丝毫不急,本来想着能够中午吃上一碗饺子的想法转变成了晚上吃不一样是吃?

    他的衣服已经被自己刚扔上岸的鱼儿挣扎溅上了不少泥水,看着一条蹦到自己衣服上的鱼儿,许长安没好气道:“回去就先吃你!”

    余明那小子别看个儿头没自己高,但饭量却是已经很大,如此这般想着许长安觉得还需再多抓上一些才可以。

    说起来可不是我贪玩不想赶路,而是为你小子考虑,许长安在心里边这般琢磨着,转身又钻进了河底。

    这段河域的摸完了,许长安便往上和下到处潜着去摸,如此不知疲倦。

    这与他成为修行者的关系密不可分,寻常孩童就算力气再如何大,到了现在也该是筋疲力尽,而许长安确是真正的如鱼得水一般。

    行军打仗他不行,浑水摸鱼可是一把好手。

    就在许长安不知多少次沉入河底之时,他并未注意到,在漫天黄沙席卷的南境外有一白衣稳稳行来。

    身影渐近,发觉那是一位少女,其面容冷峻,直视前方。

    让人感觉她的眼中只有身处的这天地,可完全不包含这天地间的万物。甚至在别人看来迷人眼的沙尘都丝毫挤不进她的视野内。

    与许长安之前碰到的毕四迁并不相同,毕四迁的眼中没有许长安,却还是没有嚣张到万物皆入不了我眼。

    而这位少女真真切切确实如此,但那并非是嚣张,而是她的世界里原本就没有这些东西,这些东西自然也就入不了她的世界。

    少女名为云望舒,事实上在这一路行来已经有不少东西入了她的眼中,比如迎福小镇内的那一碗红烧肉,再比如面前的这条河。

    云望舒顺着河流行走,低头观看许久,自言自语轻声道:“就是这条河。”

    她知道月神大人去年外出之时,来的就是这条河。

    而带回的只有那一撮碎屑,显露黑白,让她不解的是月神大人说那是一枚棋子,而不是她所想的那般为两枚。

    她不明白究竟是何样的人居然可以做到只手黑白。

    站在这条河边,她能隐隐感觉到有一场很大的局。

    河水里折断的各种兵器刀剑已被河水冲走,岸边上所残留的一些也被朝廷派来的收尸队伍清理干净。

    仅剩余的就只有一把而已,那是把无刃无鞘的黑剑,灵学院的院长大人为其取名为堂前燕。

    ......

    黑剑旁边有十几条完全没有呼吸的鱼儿,表皮已经被晒的干皱,双眼也完全发白,有些尚还有着呼吸的则是往旁边随意扔着的衣服上跳去,想要摆脱身下高温发烫的碎石。

    不过高温并不来自于地面,而是头顶。

    那把黑剑也并非是来自河底。

    云望舒对于那把黑剑以及其他东西同样是视而不见,她的目光停留在那几条桂花鱼上面。

    尽管与林婴一样她对于美丑同样是没什么概念,但她还是打从心眼里认为这几条鱼是真的很丑,能有如此想法便代表着这些鱼儿已经入了她的眼,只有在她眼中的东西自己才会有进一步的评论。

    毕四迁只有在四方城内妄想忽悠杨贺九时夸赞了一番许长安,还有在灵学院时为院长大人口中话语所震惊了一次。但从那两次之后,认为何三年已然堕境的他便再不会去想起那个被自己折磨且命苦的少年孩童。

    甚至不会去想对方是不是想要找自己报仇这些。

    从不在我的眼中,是美是丑与我无关,自然也就不会如此去想。

    在这之前她同样走过了靖王朝,与林婴不一样的是,似锦城那些脂粉贩子觉着林婴若是细细打扮定会变的十分好看,毕竟眉目如画的女子面庞微微发黄,看起来实在是有些拉分。

    而对于云望舒更多的是在心中想着如此美人儿何须这些庸脂俗粉来衬托?当少女走过甚至都感到自家东西有些拿不出手来。

    一美人儿走过一座城,竟让那似锦城满城的胭脂卖家心中汗颜,往常的巧舌如簧在那日偏偏是打了结。

    可这样的人偏偏又对于美丑完全没什么概念。

    嗯...也就是长的好看才敢这么认为,若是长的稍微磕碜点那在他人看来就完全属于自欺欺人了,不敢承认就不敢承认,偏想着没什么概念?

    云望舒自然早已察觉到了水下动静,不过并不在意。

    但她不在意不代表着某人就能如她那般不在意。

    许长安从河水中猛地钻了出来,双手用力握着一只大约尺长的桂花鱼,脸上洋溢着的笑容透露出心底里的满足。

    要知道为了抓这条鱼他可是放弃了很多猎物,想着这一条大概就够吃的,便想着收拾东西回城去。

    忽然脸上笑容僵住,双手再也握不住那条鱼,尺长的桂花鱼欢快跳跃将要重新落入河水中。

    云望舒面容依旧平静,脸上始终未曾有过丝毫表情。

    抬脚踢起一枚石子,直接命中将要逃出生天的那条在她看来很丑的鱼。

    石子击中丑鱼头部,贯穿而过。并未停留,不知将要去往何处。

    尽管头部已经被贯穿,可那条桂花鱼并未立马死去,而是在河水中剧烈挣扎。许长安露出上半身的水面很快被鲜血染红,感受着石子从自己侧方而过,呆呆低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鱼儿,顺带着看了眼自己。

    一击毙命!好强!好...羞涩。

    而后立马钻进水底,不敢再露出头来。

    云望舒看着那条在水中还在继续挣扎的鱼儿,眉头微皱有些不解为何这样都未死,而后盯着那条鱼很是认真的开口说道:“我要吃它。”

    许长安在水底听到对方说话脱口而出赶忙回道:“你先咕噜噜噜噜...呸呸呸,咳咳咳...”话未说完便掐着脖子探出头来,吐了几口带有那条桂花鱼血水的河水,而后止不住的咳嗽好大一阵。

    ......

    云望舒未曾回话,依旧面容平静的看着那条还在不停挣扎着的丑鱼。

    那条桂花鱼就在自己身旁不远处,本就不好意思的许长安被人如此看着自然就变得更加不好意思了起来。

    待稍微缓和了片刻,看了看自己岸边的衣服有些扭捏的开口说道:“你先转过去,我得穿上衣服。”

    云望舒依旧未曾理他,她还在看着那条鱼仔细思考着什么。

    在望舒楼上她所不解的,正是这一路上她所追寻的,比生老病死还重要的是什么?

    是活着,只有先活着才能谈论生,才有资格老,病,与死。

    这是云望舒得来的第一个答案,但这个答案与她一路所追寻的并不一样。

    在那座楼上她不理解为何有人能为在河水中洗澡的那位少年如此费心尽力的留上一座阵法。

    由此月神大人向她提出了一个问题,她因解答这个问题而下楼。

    那条鱼想要活着,但这与她无关。她对这条丑鱼感了兴趣,她要吃它。

    许长安想着再钻下去,不过抬起头来看着对方好像并不理会自己的样子,慢慢爬到岸边,伸出双手来要够自己的衣服,怎奈何手短够不着。

    奶奶的,当时为何就不放的近一点?许长安在心中忍不住的破口大骂。

    低头嘟囔说道:“我听城里人说,男的看女子洗澡为臭流氓,不要脸。但女子反过来看男子的话就更要...是要嫁不出去的,所以你走远一点,我先穿上衣服。”

    云望舒歪着脑袋想着对方口中的那些话,并未放在心中,目光依旧未曾从那条将要筋疲力尽的丑鱼身上偏移。

    许长安此时当真是到了要爆发的边缘,看着对方始终不理自己的模样大气。

    明明两人不是第一次相见,怎么比起上次来还要更加高冷了些?

    他不知道一条鱼有什么好看的,因为在他看来鱼是吃的,不是看的。

    虽然听说有些富贵人家养鱼确实是为了观赏,但一条头都被打烂的桂花鱼有什么好观赏的?难不成这人也是个变态?喜欢血腥不说,还...咳咳。

    场间陷入胶着,直到那条鱼儿挣扎不动将要顺着流水被冲走,云望舒才接着开口重复说道:“我要吃它。”

    许长安垂头丧气般的点了点头,突然反应过来对方话语中的意思,而后赶忙双手抓住以免其被河水冲走,到时候只怕被吃的就是自己了。

    他的双脚已被泡的发白,双手抓住头上缺了一个大洞的那条鱼,再次开口说道:“你先离远一些,我要上去穿衣服。”

    云望舒依旧正视前方,平静回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许长安微微一愣,这是人吗还?为什么要听我的?这叫为什么要听我的?

    你怎么不说说看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去抓住那条鱼?

    好啊!好啊!

    许长安嘴角强挤出一丝冷笑,将手中那条鱼随意放在岸边,浑身颤抖着从河水中出来,直接走向自己的衣服,就在那肆无忌惮的穿了起来。

    拿起黑剑来到云望舒身旁,看着那位依旧正视前方,目光一经转换便不曾有过偏移的好看女子,许长安咬牙切齿道:“云望舒。”

    云望舒并未有丝毫不满,只是平静回道:“如何。”

    许长安嘿嘿笑道:“这条鱼,想怎么吃?”

    “做成红烧肉。”云望舒想了想在迎福小镇内吃过的那碗红烧肉,开口认真说道。

    ......

    “???”

    许长安有些无语,且越发郁闷,总觉着这位好看女子太过奇怪。

    若是在那座楼上对于自己的姐姐称呼有不满认为自己是在套近乎便也罢了,怎么连男女有别这种事情也毫不在乎?

    其实许长安不知道的是,准确点来说对方不是对男女有别不在乎,而是自己从来都未入过她的眼中。

    那许长安说出再如何污秽的话语,露出再如何不堪的模样都与她无关。

    这一路上她见过许多街头流氓,明知对方冷若冰霜却还是想要上前调戏一番,对于那些污言秽语她从未皱下半分眉头,而一些妄想动手动脚之人也从近不了她的身。

    入不了自己的眼不代表着你打我我就不会还手,正如许长安问她要怎么吃这条鱼时她会认真思考和回答一般。

    此时听到对方说出让自己将一条桂花鱼做成红烧肉的说法时,许长安先是忍不住的擦了擦口水,那确实是人间美味啊。而后再次觉着这姑娘何止是奇怪,简直像是智商刚停留在三岁半。

    突然想起之前在话本上看过的一段故事,不再觉着这句话好笑,而是认真的与对方解释说道:“这条鱼做不成红烧肉。”

    云望舒眉头微皱,不解问道:“为何?”

    许长安舔了舔嘴唇,依旧未从红烧肉的回味中脱出身来。却还是得仔细思考该如何要与对方解释,片刻后开口道:“其实我也不太懂,但我能吃出来红烧肉是猪肉做的,而不是鱼肉。”

    云望舒也不再纠结为何猪肉能做红烧肉,鱼肉就不能做这种在别人看来相当奇怪的问题,而是改口道:“那就红烧鱼肉。”

    ......

    这就是给自己找麻烦的后果,无论是红烧肉还是红烧鱼肉,许长安自然是都不会做的,刚开始便该与对方坦白而后再解释鱼肉做不成红烧肉这种问题则要好上许多。

    可现在若是直接坦白的话,红烧肉不会做,红烧鱼肉也不会,对方难保不会生气。

    许长安看着手中这条可怜的鱼儿,犹豫片刻后嘟囔道:“我试试?不过你要先跟我回家。”

    ......

    许长安虽然经常吃鱼,但若说起做鱼的话他最擅长的无非就是先开膛破肚,而后蒸,煮,和烤这几种吃法。

    不过擅长也只是相对于其他的吃法来说,比如红烧这种需要考验厨艺的罢了。

    追求能吃饱就行了的许长安,对于自己做出来东西的要求同样是能吃就行。

    以往的做法无非就是撒上点盐,做熟后找余明母亲讨要上点腌菜用的酱汁往上面涂抹均匀便可。

    一锅炖的时候更是方便省事,煮熟放点盐就行了。

    什么葱姜蒜爆香?统统不会!

    脱离了许府后他虽活的努力,但与西城大多数人一样都没有资格再去追求精致。

    半捆小葱需要一枚铜板,全部煮熟了也不够一天吃的。

    一块巴掌大的猪皮需要六枚,在锅底里擦出来的油水不过刚没碗底。

    一包粗盐虽然要两枚,却能吃上好几个月。

    大蒜一捆只需三枚,挂在院子里同样能吃上许久,不过却很辣心,许长安从不吃这个东西。

    而他的收入只有偶尔抓到手中这般大小的鱼时才能与人换上五枚左右的铜板攒存下来,剩下的小鱼则是就着蒸饼馒头来填饱肚子。

    虽然他过的够苦,说起来却并不值得同情,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他若是能勤奋些,日子或许能够有所改善。

    也许至少能在手头有富余的情况下琢磨出葱姜这些东西在做菜的时候该如何去用。

    而不是像如今这般买了半捆小葱,一块生姜,在询问了卖菜的大婶如何做红烧鱼后还是盯着那些看起来稀奇古怪的东西抓耳挠腮。

    云望舒在院子外看着那个将满将溢的池子,并不理会正在屋内倒腾那条鱼的许长安。

    院子还是那间院子,许长安前一刻便从某个熟悉的地方翻找出来两串钥匙,拿出一串打开自己家的两扇门。

    这个藏钥匙的地方许长安和余明都是清楚知晓。

    记着以前张氏外出做工之时儿子不知在哪处疯跑,经常担心其回来或是渴了饿了打不开房门,便将钥匙藏在院外的墙洞里,久而久之许长安也就知道了。

    如今即便儿子短时间内不会回来,她的这个习惯依旧是未曾变。

    许长安院子外张贴着的桃符已经有了残缺,并非是其他孩子调皮给撕掉了,而是方才他自己站在院子外的时候仰头看着上方的那四个红纸黑字觉着有些扎眼,总会莫名其妙的想到某个不愿想起的人。

    虽说知道为柳春生所写,不过一番纠结之后还是跳上院墙用手中黑剑挑掉了那个‘毕’字,如今的横幅上便只有‘岁长安’三个字。

    尽管并不对称,且看着要难看上许多,不过许长安还是站在院门口位置认真观看了一番而后有些满意的不住点头。

    许长安好几次跑出院子,想要看看隔壁他的张婶到底吃完饭去什么地方了,为何现在还没回来。

    有了张婶的加入,再加上自己买来的这些东西,小小红烧鱼肉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惜呀,可惜哦。

    他的张婶这两日回不来,他的柳大哥也不在,那座三层小楼由于没有他三粗大哥的存在开始变得有些生疏起来。

    尽管那位小娘子很善良,可许长安并不好意思去找她来帮助,要知道以前每次见到对方许长安可都是会脸红到说不出话来。

    虽然那一路行来不管是姜茗、华容、又或是林婴还有如今站在自己院外的云望舒皆是绝美之人,不过比起那位小娘子还是少了些东西,少了些让人脸红的东西。

    而余明母亲张氏并不是如之前那般去城内做工赚钱来贴补家用,她在前几日便已经是锁好了两间院子,将钥匙藏在了那个小小的墙洞内。

    正阳节为儿子离开自己过的第一个节日,在前些天的时候思子心切的张氏便带着一些吃和用的东西出了这座城,想着赶在正阳节前为自己儿子送去,再看看他是不是适应。

    还想着能把他给叫回来,自己以后不打你,也不骂你了还不行吗?

    若是昨日里许长安随林婴去了宛丘城,或许能在那里碰到母子团圆的二人,奈何那位高大壮汉让许长安心生抗拒,便不敢随着对方而去。

    再者而说许长安并不知道那些事,如今亦是等不到。

    无奈便只得自己动手,那条可怜的桂花鱼由于头部被那位奇怪的少女用石子击穿,所以许长安开膛破肚之时便直接将头给剁掉。

    抓上两把干柴,开始生火烧锅。

    出乎许长安意料的是,本以为该呛人的锅灶反而是异常的好用。许长安忽然想到了什么,看着放在自己旁边的那把黑剑微微笑了笑。

    待红烧的桂花鱼肉做好之时,许长安小心翼翼的将鱼肉盛好两碗端到屋内,而后心生胆怯般的去院外喊叫那位少女。

    没错,是盛了两碗,这就说明许长安一番倒腾过后做出来的还是炖鱼汤。

    ......

    谁会给你做红烧鱼?凑合着吃点儿就行了呗。

    不过许长安可不敢这么着说出来,只是希望就连红烧肉到底是猪肉或是鱼肉都分不清楚的那位白衣女子能不知道红烧鱼跟炖鱼汤的区别。

    虽然许长安隐隐感觉到就算自己直接抱怨说出来了那些话,对方也不会生气或者是心中生出丝毫想法来。

    两碗鱼汤,许长安坐在里侧位置,小心翼翼看着自己对面的那位白衣少女。

    云望舒看的很认真,许长安以为是对方看出了什么端倪,忍不住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虚汗。

    不过待许长安细细察看时才发现对方看的不是碗中鱼汤,而是自己的那张桌子。

    云望舒面前的桌子上有两个小洞,她的目光此时正在这上面。

    许长安这才想起来去年在那个位置上坐过另外一位少女,不由心生感叹这女人跟女人的差别为何如此之大?

    一位相当慵懒,让人感觉吃着饭都能睡着,不过并不是一幅冷冰冰的样子,相反的较为温和,会喜会怒,笑起来还相当好看。

    而如今这位许长安刚才领着她入城的过程中甚至都感觉在这大夏天的简直是清凉避暑,似乎连头顶太阳烘烤在自己身上都不再那般炎热。

    云望舒眉头微皱,端着汤碗换了个位置,开口道:“我不坐这。”

    许长安可不敢松气,因为炖鱼汤冒充红烧鱼的做法还没有糊弄过去,有些紧张的回道:“随意,随意,坐哪都行。桌子破了忘记修补了。”

    云望舒依旧未曾理会许长安,看着碗中鱼汤,再次眉头微皱开口道:“这不是红的。”

    ......

    红烧鱼肉就一定是红的吗?还真是!

    许长安在心中思考措辞,边想边说道:“这个,我觉着红烧应该只是一种做菜的方式,并不一定就是红的。红烧的重点可能并不在红,而在于烧,我刚才烧锅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连许长安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睁着眼来说。

    先不说红烧鱼做出来是不是红的,就算是烧鱼跟自己做的这锅炖鱼汤也挨不上半点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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