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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落小说 > 燕云怅恨录 > 206 第九十二章 撒绿台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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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3 撒绿台01 校对

    昨日四人俱都喝到烂醉,但凭四人的内力,略微躺躺,再一调息,便酒意尽去。次早天明,四人依次到厅中相会,瞿广瀚先道:“灵儿,咱们今天说的事用不着你,你忙你的去吧,用不着再招呼我们老哥俩。”

    瞿灵玓笑道:“爹,你学东西真还挺快,睡一觉,就学会疼女儿了。你们谈的是什么,能跟我说说么?”

    吴抱奇道:“你爹爹说,半山寺遭此大变,只怕不易再有人居住。他想给那些僧人另起一处院子,把这处院子收过来。晦毁他们那十多具棺木,索性也就葬在这院子里。”

    瞿灵玓笑道:“这事还真用不着我,顾祥龙就能办得很好。师兄,咱们出去转转。”

    来到寺外,楚青流先道:“徐先生昨日原本还说要给张元先生留个方子,可惜喝到大醉,这事可就耽搁了。”

    瞿灵玓道:“张伯父患的只是背疮,也不是什么绝症,不用多担心。”

    楚青流点点头,说道:“昨天饮酒时,有件事我没弄明白。”

    瞿灵玓道:“师哥,你总算学得聪明了,有话你就直说。”

    楚青流道:“你那瓶九曲云水,我大意忘在山下那个小院里了,也没去再找回来,很对不住你。”

    瞿灵玓道:“我不是小气的人,一瓶香粉,丢了再配也就是了。”

    楚青流道:“到槐香院里去胡闹,这是我不对,我昏了头。”

    瞿灵玓道:“你是想学人家做什么无行浪子,眠花宿柳,饮酒赌博,先把自己名头搞坏了,再理直气壮跟我毁婚,我说的是么?师兄,你可想错了,你这辈子,注定就跟浪子无行这四个字无缘。”

    无言片时,楚青流道:“你跟师妹两个比斗香粉,你那个贺兰冬沙先赢后输是怎么回事?徐先生说你必定会赢,你怎又输了呢?”

    瞿灵玓道:“说出来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放我贺兰冬沙的那个碟子,我先抺了点蒜味姜味在上头,不管哪种蜂,都不喜这两样东西。我并没想过要赢梅姑娘,我是想让她赢的,她赢了,也就好侍候些。至于怎样放姜味蒜味,又要瞒过徐先生,这也没什么了不起。里头的关节,你得自己琢磨,你也太懒了些。”

    山花满眼,蜂蝶穿飞,农人耕牛遍地,实在是人间乐境。瞿灵玓道:“师兄,你说,师父跟爹爹两个,是谁先要到半山寺来的?”

    楚青流道:“这却问不倒我。他们两个,谁也不会勉强谁,谁也不会被谁勉强。他们全都想来,这就一拍即合了。至于谁先开口,不很要紧。”

    瞿灵玓道:“师兄,我送你五个字:大事不糊涂。你还想杀我爹爹么?”

    楚青流道:“我从未想过要杀瞿先生,就象我从未想过要去捅天上的日头。”

    瞿灵玓道:“是不敢么?”

    楚青流道:“是不敢去想。”

    瞿灵玓道:“爹爹听你这么说,不知会有多高兴。师兄,我这就跟他说去---”

    楚青流正要阻拦,两名乱人盟帮众跑过来道:“回禀小姐,义血堂有信使到了,来了四个人,都在山门外头,还没禀报给盟主庄主知道。”

    瞿灵玓道:“曲鼎镶终究还是沉不住气了,他怕咱们两家联手。”又笑道:“咱们两家早就联手了,他担心也是白担心。走,看看去。”

    两人回到大厅,见过瞿广瀚、吴抱奇,瞿灵玓命人带上四名信使。四人行过礼,问清谁是庄主谁是盟主,为首之人双手捧出一封信笺。说道:“吴庄主,敝堂曲总堂主有专信,要当面送呈。”

    瞿灵玓上前接过,双手转送到吴抱奇手中。吴抱奇看毕,说道:“你们回去见了曲鼎镶总堂主,就说我吴抱奇明日已时必到,风雨不阻。你们四个,两人回去,两人留下,明日好为我引路,下去吧。”

    四人行礼退下,吴抱奇将信交到瞿广瀚手中,说道:“瞿兄请看。”

    瞿广瀚看毕,说道:“‘暢谈师兄苏显白遇害复仇一事,做个了断’,这词气间可是杀气扑面呐。吴兄,依我看,你明天这趟,只怕是酒无好酒,会无好会。”

    瞿灵玓起身说道:“爹爹,师父,我这就叫人紧跟那两名送信的人,摸摸曲鼎镶的底子,能摸多少摸多少。”

    吴抱奇笑道:“灵儿,不用了。”

    楚青流道:“师父说得好,就算他们设的是鸿门宴,咱们也能把它变成单刀会。”

    瞿广瀚脱口而出,说道:“说得好,出来行走,就得有这股气势。”

    瞿灵玓急道:“不管是鸿门宴还是单刀会,也得由咱们来开,轮不到他曲鼎镶开。爹,你这就给曲鼎镶写封信,邀他明日到半山寺来见面,看他敢不敢来。他敢来,咱们就敢伏兵四起,砍了他!”

    瞿广瀚道:“你这主意也不是使不得,以其人之道,反制其人之身,随手拈来,又不轻不重。可你漏算了一样。”

    瞿灵玓道:“漏算了什么?”

    瞿广瀚道:“那就是你吴伯父必定不会让我这么做,也不会让你这么做。我问你,你师父的武功,比起曲鼎镶来,谁更高些?”

    瞿灵玓道:“当然师父更高些,这还用说么?但他们若是以多打少呢?要是七剑一刀全到了呢?要是入了他们的埋伏,师父带上我跟师哥,就三个人,那可怎么好?”

    吴抱奇道:“灵儿,我跟曲鼎镶从没交过手,不好先断言谁高谁低。就算他高我一筹,咱们也未必就无法脱身。我这一生,最爱打以弱胜强的架。这就好比弈棋,跟棋力高过自己的人下棋,才能有长进。明日你们两个去了,也好开开眼。”

    瞿广瀚道:“吴兄,我不能说是胆小怕事的人吧?可我总觉得这里头有蹊跷。”

    瞿灵玓道:“爹,那你明天就一起去。你跟师父两个,再加上师哥跟我,咱们四个,管保能破了他们那个义血剑阵。”

    瞿广瀚摇摇头,说道:“你这就是说孩子话了,曲鼎镶就比你要明白。他既能送信到半山寺来,必定早就知道我也在,却也知道我必定不会跟你吴伯父一同去。就凭他曲鼎镶,还用不到我跟吴兄同时出手。”

    瞿灵玓道:“那要是七剑一刀结阵出手呢?”

    曲鼎镶道:“七剑一刀只是名头大,还没谁见到他们结阵打过架。你要知道,想结阵,并没那么容易。就算他们结阵出手,也不是就无法应对,我有我的办法,你吴伯父也有你吴伯父的办法。”

    吴抱奇道:“灵儿,你爹爹明天不单不必与我同去,连半山寺都不必离开,他在这里等咱们就行了。”

    瞿广瀚道:“说得不错,明天我叫他们预备几样你吴伯父爱吃爱玩的,给你们当一天管家。”

    次日一早,师徒三人告别瞿广瀚,由两名义血堂帮众领路,沿着山径行去。

    曲鼎镶暂停之地是一处乡庄,叫作撒绿台,抄近路来走,离半山寺也不过三十余里。却都是极不好走的羊肠小道,不单行不了车,也走不了马。瞿灵玓冷笑道:“曲鼎襄真是小气,算计到了骨子里,就连走路,也要搞什么疲兵之计,自己落个以逸待劳。”

    吴抱奇笑道:“你这就是说风凉话了,曲鼎镶若要不如此做,只怕也要惹你笑话,说他们料事不周。做也是错,不做也是错,那不如还是放手去做。”

    瞿灵玓笑道:“师父,原来曲鼎镶这些把戏,你也全都会做,只是不想去做罢了。”

    吴抱奇道:“我没曲鼎镶那样大的野心。人一有了野心,就没有什么事是他做不来的,不管大事还是小事,这就叫无所不用其极。”

    瞿灵玓道:“张伯父也是这样么?无所不用其极?”

    吴抱奇道:“那不一样。你张伯父这个人,抢权、谋权,可他并不是真的那么爱权爱位,他要权位,只是为了出出胸中的一口恶气。真到了那一天,你张伯父跟你爹爹推翻了赵宋,见到赵家儿孙得了报应,恢复了大周,他们必定会弃了官不做,弃了盟主不当。曲鼎镶就不同了,他是真爱做总堂主,权位就是他的性命,他这个总堂主可是要做到死的。”

    瞿灵玓道:“曲鼎镶说,只要文女侠肯嫁他,他宁愿不当总堂主。”

    吴抱奇道:“或许会罢,但除此而外呢?谁还能让他不当这个总堂主?”

    离庄子还有三几里,沿路明哨暗探便接连不断。这些人毫不忌讳躲藏,有人还出来向吴抱奇鞠躬行礼。

    村东首半里处,曲鼎镶率一群人结队迎候,通月六剑扬震时、车聘、预仙子苏夷月赫然全在。相见毕,始知人群里还有毁折二剑熊激光,震阳四剑苗奋,飘风五剑耿耀先,再加上乾元一刀曲鼎镶本人,七剑一刀八人中到场已过半数,暗处不知是否还另有他人。余外都是义血堂在河东一带梁柱之类人物,无须上前相见,更无须列名。

    苏夷月前日跟随苏夫人离开半山寺直去衡山,这时却能跟在曲鼎襄左右,想来是中途又跟苏夫人起了争执分手。对苏夷月,苏夫人也是束手无策。

    众人边闲谈边往村里行走,曲鼎镶道:“吴庄主,信送出后,我才知道瞿先生也在半山寺,再想派人相邀,已然来不及了。”

    吴抱奇道:“你就算邀了瞿先生,他必然也不会来,他另还有事。”

    瞿灵玓道:“曲总堂主,我爹爹命我邀你明日前去半山寺,暢谈白草坡一事,也好做个了断。你明日有事么?去得成么?”

    这话一出口,众人都是一愣,不由暗赞瞿广瀚这招棋行的确是高明。吴抱奇今日既能只身前来,明日曲鼎镶若是不敢只身前去,在气势上可就输了一头,此种事曲鼎镶必不肯为。

    若要去了,则今日他曲鼎镶是主,明日可就轮到瞿广瀚反客为主。论起这个瞿盟主行事,与曲总堂主相比,先不说武功,就说狠辣毒损无所不为这一面,又有哪点稍弱或是不如?总堂主能干敢干的,盟主必定也敢干能干,更何况还另有个瞿灵玓在一旁出谋划策煽风点火?

    今日曲鼎镶若敢一拥而上放手围殴吴抱奇,明日瞿广瀚必定也会一拥而上围殴曲鼎镶,且动手之人更多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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