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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人都退去，顾衍才缓缓坐回原位，面目明暗不明。桌前摆放着的，是一方破了一角的砚台。
在奢华整齐的屋内，总是有些格格不入。
但很快，顾衍就将那方砚台拿起把玩。
“你出一次事，这砚台，便毁一方，呵……”
叹息声很快消散在风里，对于这一切，苏琉玉丝毫不知。
在床上辗转了半晌，苏琉玉还是无奈的起身，扶额叹息。
“难不成，是昨夜睡得太好？我怎么一点困意都没有……”
最麻烦的是，顾衍问的每一个问题，都在她的脑子中反复思量，即使头疼的厉害，也不愿停下。
她想知道真相，可真相被掩藏的一丝不剩。
“来人。”
一声轻轻地呼喊，房门很快打开，苏琉玉顿时笑道：“怎的天天是你值班？别的人呢？”
轻轻行了礼，代荷才有些不好意思的答道：“奴婢生怕旁的人伺候的不好，因而殿下一回来，便托人去叫我。”
点了点头，苏琉玉无所谓的道：“若是累的话，便多休息，这观心园毕竟还是有旁人的。”
“奴婢不累。”
抬头望向苏琉玉时，小丫头的眼里是亮晶晶的。
心里顿时一动，苏琉玉对她多了些亲近。
沉吟片刻，苏琉玉起身道：“反正如今这关心园你是大丫鬟，你安排就好。”
“哎！”
应了一声，代荷极有眼色的上前，帮着苏琉玉穿衣服。
正要拿早上穿过的那一套，苏琉玉忙抬手制止。
“换套别的，下午，我要出去一下？”
歪头思考了一下，代荷才说道：“殿下要去哪？说出来也好让代荷看看，到底哪身衣服更适合些。”
叶家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去处，苏琉玉也没隐瞒，大大咧咧的道：“前两日叶夫人请我去时常坐坐，左右这会儿也无事，我便去看看。”
“叶夫人……是王城里叶太尉家里吗？”
“是啊！”
随口应下的时候，苏琉玉还没有发现，代荷有什么不对。
直到从铜镜中，她才看出，身后的丫鬟，面色好像有些奇怪。
索性便直接问了出来。
“叶夫人是有什么不对吗？”
犹豫了片刻，苏琉玉才道：“不是的，奴婢只是有些奇怪。”
“怎么奇怪？”
像是在纠结什么，代荷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搞得苏琉玉有些哭笑不得。
“你我主仆时间也不短了，我自问平日里对你也不差，怎的这会儿不过是说个话，也搞得像秘密似的？”
代荷当时便有些慌张，“奴婢没有这个意思！”
一时之间，代荷手里的活儿，是停也不是，不停也不是。
“没有便说。”
苏琉玉的语气轻快无比，却带了不易察觉的冷意。
到底不是自己的人……
见苏琉玉脸色不好，代荷不敢再拖延，有些艰难的道：“这话本不该奴婢说……叶夫人接近您，可能是另有所图……”
“哦？此话怎讲？”
“不知殿下可知，弘培政弘大人，跟叶太尉是交好的？”
顷刻，苏琉玉便升起了警惕心。
“你怎么知道的？”
“这不过是个坊间秘闻罢了，只不过，奴婢觉得，这事儿八成是真的！”
代荷越发神秘兮兮，苏琉玉却更是不悦。
原本她以为，顾衍给的消息，多多少少应该是费了心思的。
没想到，这种事情，连顾府下人都知道。
岂不是欺负她没有消息来源？
不过，仔细思考了一下，苏琉玉还是决定听下去。
“交好又怎样？我一个前朝公主，叶夫人在我这儿，什么好处也得不得。”
“殿下此言差矣！”代荷有些急了,“万一，万一叶夫人是帮着弘大人呢？”
“那岂不是更好？”苏琉玉有些不解。
“可若是，她若是帮着弘大人看殿下的不好之处呢？”
“怎会？”苏琉玉失笑，“我怎么会有不好之处？”
代荷明显被噎了一下，说话都有些磕巴了。
“这样说来，叶夫人没有……理由？”
沉默了片刻，苏琉玉还是没有说出，她刻意获取叶夫人信任的事儿，只是任由这懵懂丫头随意去猜。
挑了一身缕金挑线纱裙，又披了件撒花烟罗衫，两人才开始挑选首饰。
“殿下大可不必太过隆重，反正那叶太尉家里左右不过是个四品小官……”
“你只管找个跟衣裳搭配的就是了。”
察觉到苏琉玉仿佛有一丝不悦，代荷及时闭嘴，安安生生挑了一套上好玉饰。
“这套碧玉滕花，殿下可曾试过？”
草草打量了一眼，见颜色通透，造型别致，苏琉玉便点头应下了。
“就这个吧！”
以往她在铜镜里，多半见到的是素颜，亦或是男装，便是偶尔化一次妆容，也以端庄居多。
“今日这个妆容不错，”顿了顿，苏琉玉才赞道，“别有一番娴雅味道，下次我出门，便这么打扮吧！”
“是！”
主仆二人忙活了半天，代荷才终于说道：“好了！殿下可看看哪里还缺点什么？”
沉思半晌，苏琉玉素手拿起一块玉珏。
“我戴这个怎么样？”
“这是……男子佩戴的……”
“男子？我这里怎会有男子饰品？”苏琉玉的眉头皱了起来。
“许是……许是之前殿下拿的，如今不记得了……”
“怎么可能？”苏琉玉依旧满脸疑惑，“若是我亲自带过的，定然是有印象的！到底哪里来的？”
只顾着查看手里的配饰，苏琉玉完全没有看见，身后的侍女有些慌张。
片刻后，代荷才有些无奈的道：“这是上次一个小厮送来的……奴婢……奴婢搞不清楚给谁的……”
上下打量了代荷半晌，苏琉玉饶有趣味的道：“难道不是那个小厮送来的？”
“哪……哪个……”代荷说话越发结巴紧张。
苏琉玉偏偏要故意逗她，“就是那个啊！这么快，你就不记得人家了？”
“殿下！您……”
小丫头娇嗔一声，有些羞涩的看着苏琉玉。
“好了！不逗你了！不过，你说实话，这玉珏，果真不是他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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