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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您是什么意思，那把剑有他的因果，我可以将之抛掷到域外。可是，你这语气中貌似并不能肯定李韶阳百分百死去，难道说你认为这个人能在我冯家禁忌之器的一击之下留有生机？”冯文峰不可思议的问道。他理解祖剑的因果，可是却不敢想象李韶阳不死的可能！“为什么不可能？冯家禁忌之器不过至人水平。就算能杀的了李韶阳却也绝对杀不了他道果天地中的那个强绝者。而今，如果李韶阳真的殒命在黑暗空间，那位强者必然出手灭我冯家。可是这个事并没有发生，这难道不是最大的疑点吗？”合一的石人开口，直接切中要点的说道。
此言一出，冯文峰心惊胆裂，如此说来，那位道果中的强者没有出手，多半是想要正主自己出手。也就是说，李韶阳有九成九的可能没有死去。
如此，那一切就都可以解释的通了。为何那位不亚于圣者，跻身在道果中的强人不曾出现。因为他一直没有离开过李韶阳。
“石人前辈，如果此时属实，那我冯家岂不是必定夭亡了吗？杀人者死！更何况他李韶阳不是一般人！也就是说我们冯家已经再无余地了！”冯文峰目露狠光，既然没有任何余地，那索性就直接拼死咬上一口。
冯文峰是一个决绝的人，要么不做，要么做绝！或许立场不坚定，可是他的行事绝对坚决。
“不……我曾卜过一卦！冯卿不曾死去！你懂了吧？冯卿不死，冯家不灭！不过你冯文峰恐怕在劫难逃了。只不过，你的命数我却算不出来。你和他结仇，有了一缕不可描述的因果。你的结局，变了！”石人再度开口，说出了更惊人的一些话语。
听到这些的时候，冯文峰显得格外平静。就好像事不关己一样，哪怕他听到的是自己的生死大事。
“天地之间，我不重要，你也不重要！唯有冯家千秋大业才是历代冯家人的期望！如果最终以我的死亡而结束这样的闹剧，我也认了！”冯文峰眼中的精光渐渐消失，留下的更多的是一种释然。
事实上，自从他打算从李韶阳身上动手脚的时候，他就没打算活过。甚至，最开始的时候，他就曾打算和黑袍一起去改变李韶阳。可是最终被黑袍以言语逼了回来。
如今，从石人口中得知那种可能的结局，冯文峰觉得无所谓了。他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能活到现在，他已经很满意了。
“哎！冯家，真的还能千秋万代吗？哪怕是当年全盛时期的冯祖，都不曾看到冯家最后的结局。这也是他允许我们这群追随者立下家业的原因吧！不然，我们这样的追随者根本不配姓冯。”石人谈及往事，却越来越惊人。
冯祖竟然也曾为他们这群追随者的家族看过未来，只是不曾看透。因为有疑才会立家。可是冯祖却没有看到，自己压根看不到未来。
悠悠岁月中，他已经和那天外的不灭至人同归于尽了。或许吧，他看不到那一天的未来，仅仅是因为他自己也不曾有过未来。
“未来！我已经不会有未来了，而今，我唯一放不下的便是冯家。如若不日，我真的遭遇不测，还望石人前辈替我扛起大旗。而且，当我死时，不入祖坟！还望石人前辈帮我这最后一程。”冯文峰说着说着就跑偏了。渐渐的已经交代了后事。
置之死地，不一定有生机，可是死时，心中定然无憾！如此，死又何妨？
“好！我答应你！”石人木讷的开口，答应了冯文峰最后的请求。
他没有理由去拒绝冯文峰。他也绝对理解冯文峰的心情。如此，那就答应这位即将逝去的人最后一个请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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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山暮色中，脆树挂斜阳！绿的是生机，红的是萧杀！可是无论是生机还是萧杀，都最终消磨在永夜的黑暗中。不知白昼来临，是否旧景犹在………
“冯兑，这个人有意思！小小年纪，却有如此心机，恐怕绝对不简单。可是如果这个人真的如此才智，那冯卿这些年过的也太平静了一些。哪怕有黑袍护道，可是却也应该有人下黑手。冯家不简单，恐怕有隐藏极深的秘密。”李韶阳在某处旅店中思考。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冯家，没有一个简单的人，可是冯卿这十几年的少家主之路又太风平浪静。直到‘死讯’来临。看似四座皆惊，可是却没有想象中的样子。貌似，一切都已经定下，又仿佛是被无形大手暗中主导了一切。
“我不能莽撞……突然发现，我对这冯家还真的是一点也不了解啊！”李韶阳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
人贵在要走自知之明。匹夫之勇，不可有。
“小子！别瞎想了！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冯卿最开始本就不是冯家众人所认定的最佳人选，只是家主一人压下所有异议。所以，如今他的死才会如此平静。”李韶阳体内，传来老鬼的声音。
他不知道冯家的任何事，可是这却也不会干扰他去思考什么。
“嘿嘿，老鬼算无遗策，可是今天却出现了绝对的失误。我可以极为认真的告诉你，这种说法百分百不可信！”李韶阳反驳道。因为他知道，老鬼的猜想错了。
“说出你的想法！”老鬼久久不语，可是最终又要让李韶阳说出自己的看法。
“这就简单了！他们冯家，有一个祖先，只知道姓冯，不知道名字。如此，被叫做冯祖，也是我口中的冯某人。他是整个冯家的信仰和精神支柱。你有所不知，不久前，冯卿曾经拿到了他的信物，成为了新的冯家信仰集中点。”李韶阳话没有说尽，可是已经说的很明显了。
他的意思是，既然冯卿成为了信仰支柱的集中点，那么冯卿陨落为何不是冯家人的人心上的分崩离析呢？这一点就显得前后不符了。这也就是李韶阳最疑惑的一点。
“以你的看法来说，就是有诡异咯？那为何会出现这样的现象？难道说，这些冯家人都被人控制了心神了吗？”老鬼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不过他自己也觉得这种可能不太可能。
因为，对于人的控制是很难的。控制了神魂，不一定控制的了道心。如此，如果要控制一个人就要有双重保险。
而且，冯家的高层，大都在上真境不等。其下人众更是数不可数。如果要批量控制一群人，老鬼自忖，即便是铁笔书生这个四重天的至人来了也难以做到这一点。
如果非人力所能及，那就一定是有什么器物蛊惑人心，让这些人丧失了本心。
根据李韶阳猜测，这些人极有可能隐藏极深，就是要等到冯家大乱时上位，来一个桃代李僵。
不过，这幕后究竟有多黑暗，李韶阳却想象不到。
可是，即便如此，却也并不能否认这种可能的合理性。要知道，在大事面前，岁月不值一提，而人心更是恐怖难测。
“有意思，有意思！看来，这冯家也并非如你所说的那般嘛！冯文峰作为家主，也不能真正主导一切。一个黑色的触手即将要染指权力的巅峰。或许，不用你出手，冯文峰就已经自顾不暇了。冯家有东西超出了他的预想……嘿嘿，有意思！”老鬼突然将声音压的很低沉，给人的感觉甚至有些阴森。
他貌似已经有了一种猜测。甚至，在他感受到那冯家禁忌之器的力量后，他就有了某种不确定的猜测，可是，现在这种猜测在他心中越来越被肯定了。
“话中有话，我不问，我会自己找出答案的。冯卿时间不多，我也要速战速决了。”李韶阳感觉到老鬼貌似知道什么。可是他也没有非要去刨根问底。
就算要揭秘，也要他李韶阳亲自去看个明白，而不是道听途说，哪怕这种道听途说是正确无误的，他也不会接受。
“瞧好吧！真相超乎你的想象！苍昀域还真的是藏龙卧虎了！”老鬼意犹未尽的说道。他本来想揭秘，可是听到李韶阳的话却也没有说出真相。
这就是老妖怪，他会顺着李韶阳，可是却也不会替他把所有的事都想完。因为他清楚的知道，未来，是李韶阳的未来，而不是他的未来。
……………………………………
“文峰，冯家已经生变了，你要小心了！你推举的那个冯兑有大问题！我看不透他，不过既然推举了他，你也不能现在就撤了他。骑虎难下，你要万万小心，早早防备了。”另一边的冯家正殿中，石人依旧在和冯文峰谈话。
他们二人之间有绝对的信任，因此可以无话不说。
“哈哈哈！前辈还真当我人生将尽，做事糊涂了吗？他要是没有问题，我能让他抛头露面？正是因为他有问题，我才让他上位的！”冯文峰突然大笑了起来。他还是知道一些内幕的。甚至，他也可以放出豪言，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没有丝毫意料之外。
“难道你早有后手？”石人木讷问道。他状态特殊，脑子不太灵光。因此问的比较浅显。
“当然！族中已经有不少明白人模模糊糊的算出冯卿未死的事实了。如果冯卿不死，为何不现身？答案一定是冯卿将死！如果我所料不错！冯卿而今恐怕只剩下了真命和思维，神魂应该早已经被磨灭。按理来说，应该需要一个寄生者出现，而且时间很紧迫。所以，我才将冯兑捧了上去。”冯文峰话峰变了，从原来的问题变到了冯卿的状态上。
“所以，这和冯兑的大问题有什么关系呢？”石人继续开口问道。他作为将来一段时间内要扛起大旗的人。理应知道一切，以备将来不时之需。
“这就要从两方面来说了，涉及很广，甚至在某段时间中，连我都被蒙蔽其中了。”
“我们先揣测冯卿而今的境况。如果我猜测不错，黑袍绝灭之后，冯卿的残留生机应该被李韶阳带走。他百分百会救下冯卿。不过，李韶阳这个人宅心仁厚，不愿意错杀谁，所以，他一定会将矛头指向冯家。用冯家的人来寄生冯卿。都这个人要和冯卿年纪修为差不多，还要是他的仇人。所以，在这个时刻，只要我推出一人，那他必然就会成为李韶阳的目标。如此，这个人也就是冯兑了。”
“另一方面，你或许会疑问，为何非要是冯兑不可。你也知道，冯兑有大问题，甚至，他的身后有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已经暗中在侵蚀冯家人了。如果我观察不错，就在这两天恐怕已经有六成以上的冯家人被他们以特殊手法控了。”
“前家主化道，冯祖烟消云散，持信物者冯卿陨落。我冯文峰独木难支。为了磨灭这股暗中潜伏在冯家的力量，我需要借助外界的力量。这股力量以李韶阳为最佳。”
“我在冯家推举冯兑，这算是对暗中的人示敌以弱。而暗中人必然大喜，可是有李韶阳替我们出手，刚好让那批人中我下怀。如此，矛盾转移，你我成为渔翁收利，岂不美哉。”
冯文峰一口气说了很多，总算说明白了一切，简而言之，他是要借助李韶阳的力量去削弱冯家暗中的力量。
李韶阳天计算尽，暗中人步步紧逼，却都在冯文峰的局中。
或许，从一开始，他们就已经被冯文峰安排好了这局中的角色。
以黑袍身死，冯卿身残的代价，以自身为饵的诱惑。去让暗中势力蠢蠢欲动，去让李韶阳想要杀人借生。而后潜移默化中引动原本两个毫不相干人的矛盾。
这才是真正的高手，才是一家之主所该拥有的魄力。
东原五大家族，合纵连横万载有余，如果不能随心布局，又怎能留存到当世！
如果以第三种眼光去看待这无法家族的主导者，或许都会惊人的发现。他们的眼界都不一般。
“原来如此，文峰！你还真是超出我的预料，我还以为你一点准备都没有呢！”石人恍然大悟。事实上，冯文峰口若悬河的说了好多，他都不明白。只是最终想了好久才知道是矛盾的转移，是渔翁得利。
“对了，冯卿，最后我还有一个事要知道，很重要！”石人很谨慎的问道，甚至已经从说话变成了神识传音。
“问吧！最后的时光，我会把自己所知道的都告诉你！”冯文峰面露笑色的说道。
“你说的冯家暗中的势力是什么？”石人最终发问，直至矛盾根本。
“一种可以控制人的东西，或许是人，或许是物。我也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只不过我感应到过它的存在。甚至，那种力量还想要控制我，只不过失败了而已。”冯文峰也是一脸茫然的回答道。
这个问题，不在他的算计中。他也不能准确的告知。只能说出一星半点的指向。
“这么模糊的界限吗？当真恐怖！控制，到底谁能这样悄无声息的蛰伏呢？是我冯家有人反叛了吗？想要如当年的冯祖一样自立门户吗？”石人喃喃自语。他的猜测很惊人，可是并不能说没有这种可能。
“不是，应该是和冯家禁忌之器有关……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前辈，好自为之吧！我的时间不多了。这局，是我亲自设下，这饵也就是我自己。不论他们是谁赢，我这个饵料都会被吃掉。所以，你有权知道一切！将来，冯卿若归来，推举他到我的位置，或许当真可以让我冯家成就千秋霸业。”冯文峰最后说了自己的愿望，而后大踏步的走出，来到了外边。
黑暗的角落，石人知道，冯文峰又要去布局了。这一步，轮到冯兑走了。
“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吗？”冯兑的房间中，一个声音凭空响起。仿佛极为遥远，又仿佛就在耳边。
“是的！我被推举为少家主，代替了冯卿！冯家人，除了极少数的人，大部分都在潜移默化中被控制了。收网的时间指日可待，或许十天半个月就可以一举成功了。”冯兑的眸中出现了一种源于岁月的沧桑。仿佛他不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人，而是一个活了几万年的老不死。
如果李韶阳在，他肯定能辨别。这种沧桑可不是几万年能形成的。至少，他只在老李和神龙眼中见过这种岁月侵蚀的痕迹。
而做到这一点，动辄就要数十上百万年，而此刻的冯兑无疑就是最可疑的。
“太顺了！一切都太顺了！可能有什么被我们忽略的问题。”虚空中的声音狐疑的说道。堂堂东原冯家，如果真的如此容易就被控制，岂不是太简单了一些。
“冯家而今只剩下了空架子，如果不是我们控制，他们的信仰凝聚力早就在冯卿死时就不在了。今日的结果也在预料之中，何必如此胡乱猜想。”冯兑如此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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