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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妄山清幽的竹林里，坐落着一座小院。光头的小和尚抱着比他还高的扫帚，轻轻的扫过落叶。屋内茶水“嘟嘟”地响着，身披金袈裟的和尚坐在茶炉前，茶炉上升起的白烟模糊了他的面容，只能瞧见那眉心朱砂一点。
“玄明，今日有贵客登门，你且下山去迎一迎。”
这才见角落里还有一名男子，他披着红袈裟，垂着头，没有半点气息，仿佛已经死去。却在和尚清幽的语音落下，即将消失的一瞬，屋内突然一静。“嘟嘟”声停了，白烟凝固了，却又在下一刻缓缓上升。男子抬起了头。他面容清俊，却有一道狰狞的伤疤，斜着分开了他的面颊。那双桃花眼，竟是重瞳！瞳心血红，散发着滔天戾气。
他轻巧起身，朝着和尚一额首，“是，师兄。”
＊☆
林间小道，一辆马车缓缓前行。车夫翘着二郎腿，靠在马车边缘，青色的斗笠挡住了半边脸，嘴中叼着的狗尾巴草一翘又一翘。瘦弱的老马突地一声嘶鸣，停了下来。
“啧。”车夫将狗尾巴草拿下来，随手扔了出去。落地那一瞬，草突地炸开，一个黑衣人扛着把大刀跳了出来。
“呔，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哈。”车夫一愣，随即笑地前仰后合，“哎呦，怎么可以怎么逗。小主子，第一次呀第一次！居然有人来打劫我们，哎呦，不行了，让我笑会儿。”他一手扶着马车，一手捂着肚子，不住地抖着，却是这样，那斗笠自然覆在他的面上，丝毫不动。
黑衣人先是一愣，接着便大怒“你个毛头小子，好生狂妄！爷今日便教你做人。”
“是吗？”车夫揉着肚子，懒洋洋的抬手一握。
—嘭！
血雾炸开的瞬间，一群黑衣人冲了出来。
“你！”领头的黑衣人瞪大了眼，握刀的手颤抖起来，“撤！”语罢，率先朝着两边的树林里冲去。
“哎，别啊！华丽的幕布刚刚拉开，演出者怎可以谢幕？”车夫抬手扶了扶斗笠，露出一张俊逸的脸。他瞥了一眼逃跑的黑衣人们，却是走到车门前，撩起帘子，朝里伸出手。却是下一刻，他的手被打开，马车里的人跳了下来。
那是一个小孩。面容精致无双，那双丹凤眼狭长，隐隐地有红光流转。“他”用成年男子的金冠束发，穿着一件明显是大人的墨色衣袍，像小孩子偷穿大人的衣服一般，却诡异的和谐。“若，是，人，类，会，怎么，做？”小孩开口，声音嘶哑，像是许久未曾说过话一般断断续续到逐渐流畅。
车夫一挑眉“大约是害怕的。”
“害怕？”小孩嗤笑一声，“杀了吧。”
“是。”车夫略一弯腰，摩挲了一下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石子，邪肆一笑。手指轻巧一弹，两边的树林里便传来闷哼。
“咦～”车夫惊奇地挑了挑眉，一步踏出，竟就到了十米开外。那里，最后一个未曾来得及跑远的黑衣人被一层红光保护了下来。
小孩也瞧见了那红光。“他”眼睛一咪，冷声道“唐言，回来。”
另一边，唐言在小孩话音未落时便条件反射地向后跳起，却仍是擦着突然蔓延开的红光而过。小孩见状，手指半弯，向后一甩一拉——
嘭！
唐言从灰尘中爬起来，揉着被摔疼的后背，朝前方的小孩抱怨“姑奶奶，你能不能轻些！”他的目光扫过被红光沾染到的外袍，一禀。
“不能。”小孩轻飘飘的上前两步，白皙的手指轻压在红光上，那红光立时朝停了下来。小孩曲指一弹，红光顿时像玻璃一般碎裂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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