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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玛群族的人带着他的尸体走在整个群族的最后，卓看着走在自己前方的众人心里十分憋闷。曾经他们的群族也有很多人，但是因为大地颤动被带走了一部分，大河涨水又被带走了一部分，好不容易逃过上天的怒火却又被那些野兽般的人所猎杀，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们整个群族就剩下他们四人。
“别难过，以后会好的。”季青抱着女儿来到卓等人的面前。
为了方便搬运都玛的尸体，牙刻意把自家的板车空了出来给他们使用，季青看着卓等人既虚弱又浑身是伤，情绪低落的跟在整个群族后面，忍不住退到队伍最后来劝慰一下。
“你是牙的女人。”卓看了看季青肯定的说到。他知道这个女人，和他们群族的女人不同，她的胆识和智慧超过了他见过的所有人。
“对，我叫季青，她们都叫我青。”季青大方的做自我介绍。
“你们要把他安葬到什么地方？”说实话，季青来到这里这么久，还没在任何地方见到有坟墓什么的。之前在山洞中看到群族先祖的骸骨时也都是那么赤裸裸的堆在那里，并没有见人去收拾什么的，所以对于卓他们要求把都玛的尸体带走很是好奇，不知道他们会如何处理。
“我们大河群族所有族人最后的归宿都是送回大河里，所以我们要把都玛送回大河里。”卓回头看看了身后板车上都玛的尸体，眼眶不由又有点发红。
“节哀顺变，他肯定也不愿意看你们为他难过。”季青见卓一脸的悲伤，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去开导他们，毕竟她也不了解他们的情况。
“都玛是个好的，为了保护我们才会这样，我们会过上好日子让他看的。”卓按下自己的悲伤，他难过的不只是都玛的死，而是看着他们曾经的群族只剩下这几个人，心里不由有些悲凉。
“我们送走都玛后，可以加入到你们群族吗？我们会用泥土做罐子，会晒盐，在大河对面有个群族，他们生活的地方能产盐，但是他们的盐不好吃，我们每次换回来后会再晒一下，会变得好吃。”卓把他们群族的优点说出来，希望青能去他们群族里说一下，收留他们几个人。
“我们欢迎你们的加入，只要你们不做出对群族不好的事情，那么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季青觉得自己来劝慰这几个人真是做的太好了，没想到他们还是有技艺的手艺人。
“我们都是好人，不会做坏事的。”卓听到一家人这三个字的时候，终于露出了几个月以来第一次笑脸。
季青抱着女儿兴高采烈的往牙的方向追去，虽然说人家那刚死了人自己却在这高兴有些没道德，但是季青还是高兴啊，他们群族又有新人加入了，还是手艺人，这可是好现象。季青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在暗暗计算着：群族的人越来越多，会的手艺也越来越多，这些人在群族安定下来以后可都是宝。
季青喜滋滋的把卓想加入群族的事情告诉了牙和虎，牙才告诉她在他们救人的时候，那个死掉的都玛就已经把卓等四人给了他们，这消息让季青心里备受打击，本来她还以为自己是第一个知道的呢，不过没关系，只有他们确定加入群族就行。
“牙，以后我们群众的人越来越多，你和虎他们要不要整理个规矩啊、章程什么的出来，这样才好管理吧。我刚才和那个卓聊了两句，我告诉他们如果他们不做出对群族不好的事情，我们就会当他们是一家人，但是你想过没，要是有人对群族做出不好的事情，我们又该怎么处理呢？”
“规矩、章程。”牙在心里默念了几遍才说：
“等一下到了休息的地方，我们大家一起来商量吧。”
“牙，如果你想要当首领，那么等会在商量这些东西的时候，你最好心里先有个大概的规划，然后你可以适量摆放出一些姿态，这对你以后有好处。”季青觉得牙什么事情都要叫上所有人一起商量这个习惯需要改动一下，她其实观察过，每次大家商量事情时说话的也只有那么几个，虎、林、占、沙、偶尔材和冬差句嘴，女人里也就云和丁会讲几句，其他人都是随大流般，一点自己的意见都就没有。
“摆放什么姿态？”牙想着每次大家坐一起商量事情时，自己就是那样坐在那儿啊，还能摆出什么姿态？
“你现在和大家商量事情时是不是都坐在最中间的位置？”季青趁周围没人注意开始给牙普及一些常识。
“嗯，这不是当初我受伤了大家为了方便都在我们山洞前来商量事吗，那木桩的位置是固定的，所以我们就都坐在那了，族人们为了方便就顺着木桩坐下的呗。”牙想了想，群族每次商量事情时自己好像确实是从当初的习惯坐在旁边到如今，自己已经是习惯的坐到中间了。
“坐位置也是有学问的，这些你以后多注意就会看出来，但你要记住一点，你现在习惯坐的那位就是首领位，坐在那个位置的人，做任何事一定要比其他人想的远，不用做的多但一定要想的远。”季青把想得远几个字慎重的说了两遍。
“好，我一定做到。”牙明白了季青的意思。
于是当天晚上大家找到临时栖息地时，牙果然按照之前和季青说的，招呼大家来商量事情并坐在了首位上。
暗自观察了一下坐在自己左右和前方的族人，他们一圈一圈的围坐在他面前，他的后方除了青没有一个人，左右坐的人数偏少，前方坐着的人数最多，圈数也最多。之前没有季青的提醒牙还真没觉得自己坐的这个位置有特殊，但今天被季青这么一说，牙才发现到自己的这个位置可以很好的看到群族每个人的样子，仿佛有种把所有人尽收眼底的感觉。
不自觉的，牙坐直了身子，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仿佛从下而上的贯通他整个人，也在这一瞬间，群族所有人都注意到牙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前面再过去一些路程就到大河边上了，在大河这边是我们以前的群族，之前涨水群族居住地被淹没，我们才开始往这边迁徙，然后就遇到了那些食人部落的人。”
卓领着自己的另外三个族人坐到了内圈正对牙的位置。
“这么说这附近就没有其他群族了是吗？”虎问到。
“大河对面有，这边没有了。”卓说。
“大河到底有多大？”夜的位置最靠近卓，他一直对大河很好奇，忍不住问到。
“很大，我们每次过去换盐的时候都用兽皮装上空气，然后抱着兽皮袋子漂浮很久才能到大河对面去。”卓把自己群族怎么渡过大河的方法说了出来。
“就算有兽皮袋子，但是每次下去大河很多人，回来也没有几个，所以如果不是实在缺盐了，我们是不会到大河对面的。”
卓的形容很空洞，连季青这个自认想象力够丰富的人都没有估算出那所谓大河的大小。
“大河对面的群族友好吗？”沙想到今天遇到的食人部落，不禁有些担忧以后遇到的其他群族或者部落是不是都需要战斗。
“我们只和泽盐群族的人接触过，其他不知道，但是听泽盐的桑说过，大河对面有很多很多群族，分隔的很远。对了，桑就是泽盐群族给我们换盐的人。”
牙听着大家和卓的交流，心里慢慢对前方的道路有了一定的规划，不过现在的首要的问题是，他如何带领大家安全的渡过大河。
“我会游泳，到时可以教大家。”季青坐在牙后侧，看他蹙眉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果然两个人在一起久了，有些话不用说出口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游泳是什么？”牙微微向后倾斜了一点身子小声问到。
“游泳就像走路一样，走路是在陆地上的做的，游泳就是在水里做的，等明天到了大河边上我好好看看，要是水流不急，我们可以游过去。”季青想着她还没见识过这原始社会的大河是什么样子呢。
牙点点头，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群族众人身上。
第二天重新出发，因为天气炎热，卓担心都玛的尸体会坏掉，所以和牙说明了方向了后早早就拉着板车先一步离开，而牙等人在收拾完东西后才堪堪上路。
因为原始社会还没有板车这个东西，所以卓他们留下的板车印十分明显的为众人指明了道路，不用刻意说方向，牙也知道他们没有走错路。
终于在下午时分，走在前面查看路线的啸和芒回来说他们看到大河了。
“就在前面不远了，真的太大了，比我见过的所有水流都大，比当初我们的盐湖都大。”啸激动的有些口齿不清，芒也在一旁不停的附和。
“那水流急吗？”季青问。
啸和芒被季青问的哑言，他们就是远远看到大河了，看不出来水流急不急的。
“算了，反正不远了，我们走过去就能看到。”看啸和芒的样子季青就知道自己问错话，所以赶紧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而在牙等人慢慢靠近大河的时候，卓四人已经把都玛的尸体抬了水里，四个大男人抬着都玛残缺的尸体往水中心走去，一直走到水都淹没了他们的肩膀才慢慢放开手。
四人注视着都玛的尸体随着水流漂了一小段后便沉了下去，直到确定看不到都玛了，才返回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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