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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林先生，你是问咱的洋灰的质量那！...还行！其实咱的洋灰已经造出来了，就是有些费功夫，俺们这几个老头子，正想法子把法子俭省俭省那！...你还别说，林先生给咱们的法子就是好使，想来俺老吴头烧了一辈子的石灰了，还头一次烧出洋灰这玩意！你要求的洋灰试块已经做了好几次了，质量杠杠的！...就是那，洋灰这东西俺们以前没干过，见也没见过那！翻来覆去的折腾了不知多少次啦，糟蹋了那些个好东西，砸进去海量的钱，那个心疼呦！...都是俺们这些个老东西没本事，”老吴头向林子渊说起了新烧制出来的洋灰，语气里带着些许的兴奋，又带着些许的惋惜和自责。想来咱们这几个老头子，就等着黄土压身了，有几个怕自己死后没人理，自个儿把坑都挖好了，准备着觉着自己不行了，自个儿就爬到坑里面去。谁料想，临了临了，还有人花了大价钱、费尽了心思请他们，日子突然间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真乃是造化弄人！那些个远的近的亲戚，见他们又有了价值，陆续开始过来拉关系，套近乎。直把老家伙们恶心的呦！早干嘛去啦？俺们躺在破屋子里头等死的时候，一个个的都躲得远远的，没见着你们有一个人过来，哪怕给俺们老头子端碗热水，说一会子话那！
遇着了真心对他们好的人，那还不得拼命的报答救命之恩？老吴头他们铆足了劲的干，把自己的本事发挥了十足十。
“没事的，吴大爷，其实我也没料想到，咱们能这么快捣腾出来这东西...要说洋灰啊，我也是知道些皮毛，具体要怎么做，还是得靠你们自己寻摸，那些子钱啊什么的，就当是咱交了学费了！”林子渊好生安慰这些老人家。
墩子吴大力赶过来了，陪着林子渊一起参观视察整个生产线。整个过程，除了一台老式的柴油机，带着一个半旧的风机吹风，其他的，看不出来一点现代的气息，全是土法上马，人力加畜力支撑，效率太低啦！林子渊不住的感叹，后世的水泥厂，日生产没有个几百上千吨的，那都不敢称自己是水泥厂！
“整个那个...生产线分为三个部分，孟来粮带人在山上采石头，挖黄土，运到厂子里来；孟成柱带人，把石头和黄土放到窑里头，拿大火烧，烧好了就出窑，运到石碾子这边来压碎了；再后头的这段，是俺吴大力负责的，俺把压好的石粉子，烧好的黄泥粉子，还有其他的东西搅和在一块去，然后再回去接着烧。那！就在那个窑里头...火候到了，开了窑，就成了你说的熟料了，拿过去碾成粉末，再加上些备好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佐料，菜就炒好啦！嘿嘿！...”墩子一边说一边嘿嘿的乐。有些东西，事关马王山制造洋灰的机密，打死他都不会说出来的。
“接下来就是...姑爷，你看到了没？就是那个劳什子叫柴油机的，动弹起来轰轰直响，那劲头，比大黄牛大得多了！就是那个大块头不吃草，净吃啥子油？老贵老贵了，可是真他娘的好使！”
“咱们用石碾子压出来的粉子太粗了，这样的洋灰做出来的试块，屁用不顶！只能先过几遍筛子，选那些细的。”
“可问题又来了，用筛子一遍遍的过，费时费力不说，咱们的筛子眼还是太大了些，最细的沫子里头，也经常会有些子大个的。”
“那个老吴头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用风吹！细小的粉末子吹起来，咱就用密封的大布口袋罩住了，剩下些粗大的，从新过碾子...俺们几个一商量，这法子还真行！孟来粮熟悉矿上的那些子机器，寻思着正好拿来用，这不那啥嘛，告知过你了，派些人又去了县城找郭大海，拿着你的名头，拜访了张老爷子，这才买到了柴油机和鼓风机，这不就是啦？你那是不知道，老旧的机器了，还卖的老贵老贵的，还说啥子，没有你老人家的面子在里头，任谁也不能买了去！什么人这是...”墩子和林子渊熟的不能再熟了，说起话来，总是那么的唠唠叨叨。请网
听了墩子的话，林子渊会心的一笑，张莲芬张老爷子说的倒是不错，一下子买了人家一台柴油机外加一台鼓风机，确实有天大的面子在里头。柴油机在1892年才被德国人鲁道夫·狄塞尔发明出来，枣庄煤矿现在是世界上有数的几个大煤矿之一，能有这样的设备已经不容易了，更别提其他的小工厂了！
“你还别说，自打用上了这家伙，干起活来那真叫一个快！吹出来的粉末子也更细更干净！用这洋灰做出来的试块，那才叫一个结实！嘣嘣的可不比那些石头块子差，那柴油机可真是买对了！”谈起这个，墩子可是乐坏了，拿手掌一个劲的拍面前的石头柱子。
“那就行啊！今个儿洋灰咱造出来了，甭管费时费钱的问题，咱先做着，在以后生产中慢慢摸索，慢慢改进，这不就得了？老是躺在那里想这想那的，有啥子用？....还出了啥子问题没有？”依着林子渊的意思，洋灰现在就开机正式生产，遇到问题解决问题就是了！
“你还别说，倒还真有个麻烦事！”墩子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看样子，这个问题他已经思考了好长时间了。
“大多时候啊，咱们的石头烧好了，为了省时省力气，往往这边出了窑，那边就直接铺到大石台子上头去了，紧接着就用大石碾子压好多遍！问题就出现在这里！咱们烧的石头还热的烫手，日子久了，那石碾子也受不住啊！一层一层的蜕皮，看看，原本一人多高的石碾子，现在还剩下多少东西？还有这石台子，也是蜕皮蜕的厉害...从山上采下来的时候，平平整整的，好多个大青石对起来做成的，现如今你来看看，有些地方都磨出沟来了！这些子石皮渣滓，毕竟没经过大火，又硬又小，筛也不容易筛出来...关键的是，掺杂在洋灰里头，它影响洋灰的质量那！”墩子带着林子渊，一边走一边说，来到石碾子边上站定，指着上面斑驳的蜕皮痕迹，很是有些无奈。
“哦...是啊，这个问题不小！”林子渊看了半天，终于想出了一个好法子：“这么着，你去问问县城里头，来咱马王山的兄弟们，问可以给咱马王山，寻摸出个大个的，圆圆滚滚的铁家伙来？老是用这石轱辘确实不是个事！..还有这些个大石头..不行！我得想法子给咱换上铁板，不然的话，这活就没法子干了！”他说的倒也是实话。
“要说法子嘛，倒不是没有...”墩子顿了一下，接着说：“姑爷，刘卖爹你还记得不？就是刘喜财！以前你应该见过的！”
“自打咱马王山，大张旗鼓的招兵买马，又整日里在这里叮叮当当的敲石头，建厂子，那刘喜财就上了心，估摸着这里头有钱可赚，整日里在附近转悠，有事没事的，就拉着俺说东扯西！”
“你说说，咱们这些子人，你在附近捯饬间铺子，买些针头线脑、吃的用的家伙事，想来也能挣得不少的钱！没曾想，这刘喜财让自家老婆儿媳妇做这营生，自个儿压根就没把这小打小闹放在眼里，他想干个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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