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不可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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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师伯。”杨蛟接过玉鼎真容来的筷子，“师伯，请坐。”

    玉鼎真人笑着点零头，“好，你快吃吧。”

    “师伯，杨蛟许久未向今日这般开心过了。除了和您一句谢谢，杨蛟真的不知道能做什么。”杨蛟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谢谢师伯，这是杨蛟吃的最开心的一顿饭了。”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你想保护好戬儿，也要保护好自己。”

    “师伯，杨蛟真的很羡慕杨戬能有您这么好的师父。您为他付出这般心血，即便是生身父亲也未必能做到这样。杨戬自幼顽劣，倔强执拗，率性随心，调皮捣蛋的事情不知道做了多少件，就算是我父亲也不能完全管得住他。杨蛟从没想过还会有人能降得住他，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真的不敢相信他会这般听师伯的话。在他心里，早已将师伯视为父亲，视为亲人了。有这样的师父护着他，杨蛟很放心。”

    玉鼎真人抬眸，“别做傻事。”

    杨蛟摇了摇头，“这不是傻事，是对杨蛟最好的归宿。我已经苟延残喘活了这么多年，我真的很累，每一次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时候，我希望自己活不过来，就那么睡过去。可我又不甘心去死，我不愿意放弃那一丝微弱渺茫的希望，我知道自己只有挣扎着活下去，才能有机会找到我的弟弟妹妹。现在看到他们平安，我真的很欣慰。见到母亲也活着，我真的很高兴。父亲也已经转世为人，这一世，他会儿女成群，幸福一生的。所有一切都很好，我很满意。师父他虽与我有救命之恩，可是我们之间更有永远都化解不聊仇恨。一命换一命，既然我这条命是他给的，就还给他好了。师伯，我知道你们想做什么，我更知道我母亲想做什么，这件事由你们动手不合适，杨蛟自己的恩怨，杨蛟自己了结。我愿意用我自己的命去保全他的性命，也算是还了他的恩情。”

    “杨蛟，你还想让你母亲再经历一次丧子之痛吗？”玉鼎真人双眸微动，“贫道知道，你心里一直对那些事放不下，可你不能这样轻言生死。你的命比什么都珍贵，只有活着，才有希望。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不需要你浪费时间。杨蛟，往事不可追，来者犹可待。你的希望掌握在你自己手里，从前你身不由已，如今你已经可以自己做主了。为什么要残忍地选择离开呢？你好好想想，当真能舍得下自己的母亲和弟弟妹妹吗？失去生命并不是一了百聊解脱，只是亲者痛，仇者快。你知道，杨戬十八岁生辰的时候在你的墓前过什么吗？”

    杨蛟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看了玉鼎真人一眼。

    “他，如果一切可以重来的话，他一定会做个听话的弟弟，绝对不和你做对。他还，你答应过他，等他十八岁生辰的时候，你们会一起信马由缰，四处闯荡，行侠仗义。”玉鼎真人抬眸，“杨蛟，你在紫光殿想着杨戬的时候，杨戬也同样在想着你啊，在他心里，你这个哥哥很重要，他跟人结拜时，也是要把你放在第一位的。即便那时他知道你不在了，可是他始终都，我的哥哥才是真正的英雄，有大哥在上，他不敢僭越。他之所以喜欢跟人结拜，就是想找到你这个兄长还在身边的感觉。他知道梅山兄弟是为什么和他结拜，可是他没有拒绝，他明知道他们是有所图谋，可他还是愿意与人结拜。在周营的时候，他特别羡慕哪吒能和他两个哥哥在一起打闹，每每看见都会黯然神伤。贫道不知道你对你那个妹妹的感情是不是和杨戬一样，但我想，你也是在乎她的吧，我知道，你和杨戬都有偷偷去探望她的。杨蛟，在你心里，弟弟妹妹有这么重要的分量，你能狠心割舍吗？你们已经经历过一次骨肉分离了，难道还要再经历一次吗？上一次见到杨戬一心求死你大发雷霆，难不成自己也要做一次这样的蠢事吗？”

    杨蛟欲言又止，犹豫良久才开口道：“他已经有师父，不再需要哥哥了，我能为他做的，师伯都可以为他做。有师伯在，杨蛟可以安心地离开。”

    “安心，杨蛟，你真的能安心吗？玄都的所作所为你比谁都清楚，他现在不敢对你动手是因为什么，因为你身上的官职吗？不，准确地来，是因为他怕自己做过的淫乱之事公之于众，你知道他所有的秘密。其实他才是最希望你死的人，因为只要你死了，就没有知道他那些不堪。你死了，他才是最欢喜的人，你希望让这种败类逍遥于世吗？”玉鼎真人拍了一下杨蛟的手，“你看看自己这双手，从杨戬的时候，你的手就牵着他，无论是出去玩，还是一起挨打，你的手从来都不会放开弟弟。看着他挨打的时候，你比自己挨打还要难受。杨蛟，你们兄弟已经分离了千百年，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再握着自己弟弟的手，你真的甘心放开吗？每一个人都是不可替代的，就算戬儿对贫道是如同父亲一般敬重，可首先，贫道做的是师者，而不是父亲。虽是如师如父，但是也永远取代不了你父亲的位置。师父永远是师父，贫道所能做的是传道授业，解他心中所惑，贫道给不了他血脉亲友的感情。”

    “师伯，谢谢您的提点，杨蛟明白了。您放心，杨蛟会好好守着灌江口的。”杨蛟拿出衣袖中的书信焚烧成灰，“对不起，惹师伯担忧了，杨蛟以后不会胡思乱想了，师伯放心，杨蛟不会便宜了那帮人。杨蛟怎么能轻易放过他们呢？杨蛟若是不在，我家这二公子还怎么仗势欺人呢？再这东西这么不安分，杨蛟也得帮师伯管着他啊，否则一眼看不住，可就不好惹出什么祸来了。如今再加上一个星儿，两个都是不安分的家伙，师伯一双眼睛怎么盯得过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