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狸猫换太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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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世一场毁了南宫瑄一生名誉的“偷窃”事件，最终以林苑白被禁、南宫瑄归属到云裳名下教养为结局。

    当日，南宫瑄就搬到了紧挨着云裳居住的晴兰苑的骏雅居，从此比邻而居。

    再晚一些的时候，南宫泽回到了家里，继而就被陈氏给叫到了她的院子里，两人一直聊到了掌灯时分，南宫泽才神色凝重地离开。

    离开后，他又去了祠堂看林苑白。

    这次用的时间稍短，出来之后，他就面见了林苑白院子里的好些人，包括那些直到天黑了，才被陈氏恩赦放回的南宫瑄院里的下人。

    显然，南宫泽是在怀疑偷窃之事另有隐情。

    对于他的盘查，云裳并未放在心上，一来是萧冷玉先前树立的形象太好，一时半会，他们根本不会怀疑到她的身上来；二来，这个事情原是林苑白自己弄出来的，她不过将错就错，南宫泽真查得仔细，只会把林苑白给查出来；三来嘛，也是最重要的，不管是暖玉还是后面发现的那些失窃的东西，都是她命令信宜亲自下的手——四个贴身丫鬟里，就属她在这方面最为厉害，以前在将军府的时候，她都能躲开府里那些萧勇亲自调教出来的侍卫高手，更别说堪堪文官里那些不成气候的家丁丫鬟了。至于那把锁，就更难不到她了，随随便便就完成了栽赃。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以知晓前世的有心算计林苑白的有心，这场比拼在一开始，林苑白就输定了。

    因为知道南宫泽找不到什么，云裳也没太关注他后面的行动，安排好南宫瑄的住处后，她去见了一个人。

    一个对她来说，极为重要，上辈子却被她辜负了的奶嬷嬷——洛嬷嬷。

    洛嬷嬷是她的奶嬷嬷，从小照管她长大，嫁到南宫家来之后，洛嬷嬷自然也跟了过来。生下南宫睿后，因为心疼他，萧冷玉就将自己的奶嬷嬷指到了南宫睿的身边，让她全面负责南宫睿的生活起居。

    但不想的是，跟她向来关系融洽的洛嬷嬷，跟南宫睿之间，仿佛天生气场不对一般。

    南宫睿小的时候，还好一点，但稍稍懂事之后，他就对洛嬷嬷诸多不满。前些日子，更是告状洛嬷嬷虐待他，那些话说得有鼻子有眼睛的，让萧冷玉不得不防，最后干脆找了借口，将洛嬷嬷调离开了南宫睿的院子。

    这下两人算是有了嫌隙，萧冷玉也不方便将她调回到身边，便寻了一处清闲的活路，指给了她。

    犹记得当时，洛嬷嬷欲言又止的神色。

    洛嬷嬷初见到云裳的时候，有些意外，脸上的表情透着一些疏离的淡漠，可云裳却看得出来，她很关心她。

    屏退下了所有人，云裳跪在了这位为她奉献了一生的奶嬷嬷面前，毫无保留地将林苑白“狸猫换太子”的事告诉了她。

    洛嬷嬷只惊得半天脑海都是一片空白，她实在没想到林苑白竟然大胆到了这个地步。

    然后，云裳恳求她，帮她照顾南宫瑄。

    听到云裳竟然要隐瞒南宫瑄的真实身份，让南宫睿继续当名正言顺的嫡长子，洛嬷嬷很不赞同。她是一个很有主见且很有原则的女人——南宫睿对她的不喜，也主要是来自她对他的严格要求——在她看来，南宫瑄已经在林苑白的身边受了流年的委屈，实在不该再继续以庶子的身份再委屈下去。

    云裳便将自己的顾虑全盘托出。

    洛嬷嬷是个聪明的人，很快就想明白了南宫瑄站着“林苑白儿子”名分的好处，最终点头答应了云裳。

    这事刚结束，那边南宫泽就来了云裳的屋里。

    然后，他告诉云裳，林苑白是被冤枉的，那些东西都是院子里的下人不守规矩，他定会严惩不贷。

    说得直白一点，其实意思就是已经找到了替罪羊。

    若林苑白真是清白的，南宫瑄的抚养之权云裳就得交出去，云裳如何可能答应？她咬定不松口，实在南宫泽逼急了，她就声称要去顺天府击鼓报官，让顺天府来处理这事。

    南宫泽其实根本没查到真相，反而他拿到的线索，都指向了林苑白，若真让顺天府来审判，林苑白铁定凶多吉少。而且这原本是家事，可大可小，若真闹到了顺天府去，那就变成了公案，更难收场。最后不管调查出来是林苑白偷窃还是下人偷窃，损害的最终都是南宫家的声誉，百年清贵，岂能毁在自己的手上？！

    南宫泽最终与云裳不欢而散。

    而在祠堂等着南宫泽来带自己离开的林苑白，最终也没能等到他的出现，反而是等来了更加苛刻的惩罚：她在祠堂被人监管着，整整跪了三天。

    饶是她习武，身体比一般妇人结实许多，但出来后，腿也根本站起不起来，被人抬回了芙蓉苑，躺了十多天，才能下床行走，接着就开始了她为期三个月的面壁思过。

    趁着这些时间，云裳好好地盘点了一下自己院子跟南宫瑄院子里伺候的人。

    她自己的院子还好，这些年虽然没怎么把心思放在府中俗物上，可当初随她陪嫁过来的管事婆子们能力都很不错，基本上没让其他的人把手插到她的内务中来。但南宫瑄原本院子里的下人仆妇就完全不成样子了。

    不说当时她在舒华苑看到的那些明目张胆欺主的奴才，就是最低贱的扫洒抬水，竟然也能对南宫瑄大呼小叫、随意使唤。

    而且，云裳还在南宫瑄的身上，发现了无数伤口，新的旧的、青的紫的，纵横交错，几乎覆盖完了他衣服遮盖的全部地方。

    审了一遍，云裳确定大部分都是林苑白打的，偶尔也夹杂着那位奶嬷嬷还有几个林苑白安排的贴身丫鬟小厮的手笔。

    上一世，虽然不知道南宫瑄才是自己的亲生孩儿，但总归是母子天性牵挂，萧冷玉对南宫瑄其实诸多照顾，但后来她就渐渐发现，自己的照顾似乎总是带来反作用。

    比如她前脚赏了南宫瑄一点好东西，后脚南宫瑄就总会莫名其妙地收到林苑白的惩罚。

    再加上后面不久就出了“偷窃”这事，导致她对南宫瑄的好感一落千丈，自从就很少关注南宫瑄了。

    而下一次再注意到南宫瑄的时候，便是他展现出自己惊才艳艳天赋的时候。只可惜，对作为南宫睿母亲的萧冷玉来说，别人家小孩的优秀，不能算得上好消息，加上先有林苑白拒绝了她的好意，后有南宫瑄后续表现乏力，这件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

    后来，她就很少听到南宫瑄的消息了。

    南宫瑄院子里那些人，但凡对南宫瑄动过手脚的，都没能落得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