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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凤鸣神色沉郁，“如此说来，明师兄眼睛里的瞳孔也是由无数个眼睛组成的？”想到这里，他倒吸一口气，“这不是意味着，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傅中一：“所以说，我们能追到这里来，背后的伪·天魔是不是知道？”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该面对的，还是需得面对，”郁意确定这些眼睛没有要攻击的意思，也就不再理会了。
被一次次盯梢，她摆烂了。
宴清河明白她的意思，道：“我们下去。”
跳入暗河中，才发现暗河不深，水流也就埋过他们的大腿。水流很急湍，但对灵者而言都不是事。黝黑的暗道内，有喜黑的灵兽被他们惊动，冒出来头来。
地火前前后后燃烧，将暗道顶部攀附的小东西全部解决掉，才顺着坐标继续往下游走去。暗河的水很冷，也很臭。
后面的郁意问道：“这暗河的水是从哪里流出来？又流往哪里去？不会是九溪沟吧？”
九溪沟的水，清澈得很，也没有什么臭味。
前面的宴清河神识已经顺着暗黑前前后后铺开了，“下游应该是往更深的地底下。上游流向不是地表，而是十万大山外围一座山的地下。那里有偏湖泊，里面倒是有一只大型灵兽沉睡着，不好惹。”
“奇了怪了，十万大山地表是极静，连个活的灵兽灵植也没有见到。反倒是地下，竟是有活着且无异变的灵兽，”傅中一觉得奇怪。
无论是刚才杀死的小型灵兽群，还是如今水中又冒出来会吸血的血蛭虫，都是正常的。
“伪·天魔是不能对地下灵兽出手，还是没有必要？”陈凤鸣顺着这个思路，猜测道。
断后的郁意比三人行走的都要容易，她是冰属性，水遇到她，都成冰了，不必淌入暗河，细查其内是否有其他的异变。
听到他们的猜测，瞅了眼终于动起来的红点，道：“不管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加快速度，那人在加速，离我们越来越远了。”
最前面的宴清河加快速度。他以神识开道，不必担心被后续出现的各个岔口给岔开。神识先他一步，找到了目标。
“找到了。”
他在疾驰，郁意等人速度也不慢。
为了追赶那人，郁意很土豪。普通的灵符不要钱似的撒出去，本该会绕行的通道硬生生被她以灵符打通了一条新路。
然后，有红点坐标和灵符开道，四人赶在那人的前面拦住了对方。
一墙之隔，终是傅中一先动了。
他拔剑了，可他的剑是断的。即便如此，只一剑，就生生阻断了对方的去路。
石壁崩碎，两方之间彻底没有了遮掩物，终究是面对面了。
“果真是你，巫楚！”
看到巫楚，陈凤鸣双眼通红。亏他之前还为巫楚和郁意讨价还价，可没有想到这人竟然在背后捅了这么一刀，又疼又苦。
巫楚视线扫过陈凤鸣，不语。又看向傅中一，目光落在他手中的断剑上，道：“傅师兄，许久不见。你的剑，果真断了。”
傅中一面色微冷，“看来你是早知道我的剑要断。”他不得不怀疑，他的剑断，果真是有人细细谋划的。
似是猜出了傅中一的想法，巫楚笑了，“师兄可别太看得起我，只我一人，可做不到。”
这般话，完全肯定了傅中一的剑断不是意外。
傅中一不理解，“为什么？”
“为什么？师兄竟然还有脸问为什么？”巫楚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脸上的不屑与愤怒毫不掩饰，“位面被融合的时候你在哪里？宗门被覆灭的时候你又在哪？宗门师尊培养你多年，正是用你之时，你却不再！凭什么你可以肆意闭关游离不理会宗门的生死？凭什么我在苦苦挣扎的时候师尊他们还不愿意将你牵扯其中？说什么重建宗门就要靠你们这些人？”
“哈哈，这就是天大的笑话！我为宗门的生死付出了所有的一切，可到头来连师尊都要抹杀我的付出！凭什么？”
傅中一：“……宗门遭遇，我确有没有尽到的责任。但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这事师尊他们也参与了？”
粗想只觉得荒谬，细想又觉得不是没有可能。
清虚宗是神迹大陆的第一大宗，站在第一的位置上太久了，就不想下来了。突如其来的一连串变故，以及宗门最后的殊死谋划，也似乎在情理之中。
“哼，”巫楚狞笑，“他们对你可真好。事事替你谋划万全，竟是让你不沾染一丝污浊。可笑，你竟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看向郁意，“你不是很好奇清虚宗都做了什么吗？我今日就告诉你。”
“我们的好师尊在位面融合之前就已经找到了新的庇护，将我变成了这般不人不鬼的存在。其实也不只是我，当时参与死战的不少弟子也是如此。就是如今，新建的清虚宗也不见得是干净的。我们的师尊长老们，想要做别人的狗，可却不问问我愿不愿意。他们自以为身居高位，就完全不顾及我的想法决定了我的命运。既然如此，我又何必顾念与他们的情谊。”
“我爬得很快。一帮老东西，除了吃老本，还真没有多少本事。在高级位面，化灵期就是最底层挣扎的狗，他们成不了气候，又回不来了。所以，留在水蓝星的我们就成了主上的狗，听凭差遣。”
“哈哈，说来也有意思得很。你凭借一己之力清理了幽冥，可却不知道主上的狗多得去了。比如，劣魔。”
巫楚的手在虚空一点，他的背后出现了一只全身插满了硬化血管的巨兽。巨兽已经是四不像了，每走一步，血管就会喷溅出血花。血花没有落地，就又被它身上的伤口吸收。
往复循环，它的血不见多，也不见少。
见到活人，它的眼睛中黑点乱撞，似是要冲出它的眼球，将活人生吞活剥了。
除了这只劣魔，石壁上钻出来一条条暗影，将巫楚的身影淹没。在他即将消失之前，他桀桀一笑，“郁意，你若是能活下来将清虚宗连根拔起，我会感激你的。”
郁意挑眉，“既然遇上了，你也别这么快就走啊。”
她徒手一抓，就看到包围着巫楚身影的暗影被无形的手撕裂，一道空间之刃从裂缝出现，硬生生将已经融入虚空的巫楚拖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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