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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灵大陆的地下层，藏污纳垢之地，圈养的少年们惨不忍睹。从心脏中长出来的成花很美，美的惊人。可泡成花心脏的液体，是血水。血池中悬浮的尸体是没有了心脏的少男少女。
他们确实如韩再天所说，肌肤吹弹可破，血肉筋骨清晰可见。
那样的他们，已经算不上人，而是被圈养的种花容器。
郁意平复了一下胸中的反胃，咬牙切齿的说道：“不杀是不成了。”
第一次，郁意想要屠了一个位面。
宴清河一把火烧了这里，“这只是他们卖花的地方。种花的地方，怕是更惨不忍睹。”
郁意冷笑，“我一直以为，彼方就算是势力再大，他种植成花的据点也该是偷偷摸摸的，”可谁想得到，他不仅自己种，还让整个玄灵大陆的人都种。怪不得暗影门说他是一个可怕的人，这样的人操纵着玄灵大陆的人，以他们的手种植这样怪诞的成花，摧残还未长成的少年。
这在昭阳国，可以判死刑了。
郁意甩掉长刀上的血珠，看向宴清河，“已经杀过一个大陆了，这个大陆我想杀得更彻底一些。”
“我陪你，”宴清河一如既往的坚定。
两人对视一眼，就决定从这个点开始，将整个玄灵大陆清洗一遍……
——
浩瀚大陆，暗血宗。
彼方正在与暗血宗的人商议此次百年大比名额配比问题，“我这边会派三人。”
他的大本营毕竟是中级位面，手底下的灵者也多是虚灵期以下的。身边有几个亲信，倒是平均有虚灵十级的修为，可以在浩瀚大陆的虚灵期灵者之中试试水。
暗血宗的宗主孟谷星笑道：“剩下的就交给我就是。你那三人，肯定给你送到最后的决赛去。”
此次灵域有名额限制，最多百名。
所以百年大比的前百名，都有机会进去。
上古传承遗址，只要得到一丁点儿的传承，就能吃香数百年。就比如彼方，不正是因为在一个灵域内得到了关于彼岸花的上古传承，才能将玄灵大陆彻底掌控在他的手中。
彼方一笑，刚要说话，突然吐出一口暗血，皎洁的面容上爬满了血色彼岸花。那彼岸花像是长在他脸上的血管中，竟是硬生生的绽放开来，彼方惨叫，脸上的血液喷溅，像是绽放的血花。
“这……这是怎么了？”孟谷星大惊。
就在这时，有人跑进来，惊慌失措的说道：“宗主，彼岸花的人……人……脸上开花了！”
特惊悚、特诡异，吓死个人。
彼方凄厉大喊一声，“有人毁了我的祭坛！我要杀了他！”
他的背后长出了张牙舞爪的彼岸花，而他的情况却在好转。异色瞳孔，竟是变成了同样血色。
他咬破舌尖血，在虚空中画了一个符咒。血色符咒在成型之际，猛然钻进他的身体，他身后几近要将他包围的血色彼岸花似是被压制，逐渐钻入了他的体内。
一炷香之后，除了满地流下的点点血迹，刚才似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彼方又变成了那个人前端方的君子，只不过衣服上的血迹与阴鸷的眼神破坏了他俊美的面貌。
“我得回去一趟，有老鼠跑进了我的老巢。”
不等孟谷星回应，他转身就离开。
孟谷星看了看地上的血迹，又看看他似是无事的模样，心中忌惮，但表面上还得追上去表示慰问一番。
为了表示大家都是同一个阵营的，他派了四名虚灵十一级的弟子一同前往。
等彼方带人离开，暗血宗的四长老出现，“他的传承太过诡异，怕是无人敢沾手。”
“这是有食物，等没食物了，他们想出头，哪个传承不想要？”孟谷星嗤笑。
四长老默然，片刻后又说道：“所以宗主让他们去是想……”
“嘘，”孟谷星示意他噤声，“看破不说破。能不能成，还得看他们自己，”以及袭击彼方老巢的人有多么厉害……
——
而另一头，郁意在玄灵大陆真的是见识到了人的恶能达到什么程度。
她以为，记忆中那两次的水蓝星末世求存已经是极恶。如今才知道，人世间的恶，真的不能用极衡量。
她抬头看向眼前将近遍布了数千里范围的地下城，处处都是被种了花的少年们。他们像是一颗种子，一人一片方寸之地，被种子了血池中。
被养在这里的少年，眼神中没有光，只有空洞。
花在他们的血管生长着，他们只能呜咽的哀嚎着。因为他们的舌头，被割了。
失败的少年们，诡异的花会破开他们的血管长在体外，以他们的尸体为器皿，直至吸收光尸体上的生气就会猝然枯萎。
郁意后退一步，身后死伤过半的俘虏被她暴怒一击灭杀。
宴清河悬浮在地下城的上方，看着下方麻木不仁的少年们，阴阳九转焱瞬间吞噬了整个地下城。
在黑白火焰中被吞噬的少年们，无声的笑着。
郁意回头看了火海一眼，有点忍不住心中的苦闷。
有的人生来幸福，可有的人生来就不幸。他们的人生，从一开始，就被关在这座暗无天日的地下城。
如今的死亡，对他们来说只能算是另一种方式的救赎。
可这样的救赎，太晚了。
宴清河落在地上，站在郁意身边，低声说道：“这是最后一个据点，也是彼方的老巢。”
郁意应了一声。
她之前找到了一株很奇异的彼岸花，比在黄泉之海中遇到的那株半红半白的彼岸花还要怪异。因为它有庞大复杂的根系，所有的根系都扎根在地下城的上方，延伸到地下城的内部，与下面每一个方寸空间都互相连接。
“那株彼岸花虽然被杀死了，但尸体却不腐不烂。连你的阴阳九转焱都烧不透，太古怪了。”
关键的是，它不能被纳戒收容。
“是很古怪，”宴清河看向外面，察觉到了传送阵被激活的波动，提醒她，“怕是有人来了。”
“是谁毁了我的城池！”
彼方一出现，看到的就是自己老巢各处都是尸体、断垣残壁。
长在地面上的巨大彼岸花，横死倒地，根须近乎被全数斩断，不见丝毫生机。
他气急败坏。又看见地下城在冒烟，他顾不上别的，直奔地下城而去。
结果，在半道上与郁意他们狭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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