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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卷:一念入魔不复回

    曾经在呼啸的黑色晨风中

    我幻想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你

    我幻想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最干净的世界

    每次你说你看到未来的命运

    没了卑微的幸福就只剩下痛苦

    于是在这往事里回味

    回味着那些黄昏

    回味着那些晚钟

    和那些暮色里轻轻摇晃的摇椅

    一千个日夜后再有一千个世纪

    飞鸟划过天空

    雨季从此漫长潮湿的漫步而来

    带着江南的风和你的发香

    一切由此开始

    亚特斯特东之风侧:风年之城

    昏黄的天光里渲染着一丝夜色满满的笼罩在风年之城的每一个角落,巨大的太阳已经敛起了刺眼的光芒晃晃悠悠的坠下山的那边去。飞鸟的翅膀铺满了霞光,啼叫着嘹亮的悲鸣飞回树桠之间的鸟巢,瑟瑟的秋风摇落了芳华树上茂密的树叶,时间开始变得缓慢,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裹着外套匆匆的赶着自己的路,暮色里,遥远的风声渲染不出任何一样事物的轮廓。

    灰色的小路上滴落着一滴一滴的鲜血,秋风卷着落叶四处游荡,宛若无家可归的流浪人,迭息扶着卡泽尔一步一步沉重的往前走着,卡泽尔的手臂还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血,原本拳头大小的血洞开始慢慢的恢复,筋骨脉络“唰唰唰”犹如灵蛇收缩回拢原味,几缕透明的神祇之力清晰的流窜在伤口的皮肤周围,尽力的修复着受损的肌肉组织。地上的鲜血因为风干变得黢黑,凉凉的秋风里夹杂着卡泽尔沉重的呼吸声:“好了,到了,把我放下来吧!”

    迭息把卡泽尔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放下来,卡泽尔全身无力的瘫坐在自己房间内的座位上,迭息一脸焦急的模样:“哥,你怎么样了?伤势要不要紧啊!为什么看起来这么严重啊!”

    卡泽尔原地稳了稳呼吸,伸出一只手打断了迭息的话:“先什么事都……不要问,等我休息一下!”

    话音刚落,卡泽尔盘腿坐下,双手放到膝盖上,周身一圈银白色的光芒开始慢慢的散开,一切显得那么安静。迭息在一旁一脸的焦急,运起体内的神祇之力,将手掌慢慢的靠近他的后背,源源不断的往他的体内输送着精纯的神祇之力。

    窗外的光景划过天际最后的一段距离,天色慢慢变得漆黑,金色城殿里一盏盏辉煌的灯光照亮着一切,几只小飞虫从屋外飞进屋子里面,在桌子上的灯罩旁边上下飞舞。秋天晚上冰凉的月光在空气里慢慢滑落,一切犹如一场黑白默片。

    卡泽尔的呼吸渐渐的变得平稳下来,手臂上的伤口开始缩小,重生的血肉粉嫩的裸露在空气周围。他收回神祇之力,身后的迭息也撤回双手,走到桌子旁边手一挥,赶走了灯罩旁边的小飞虫,倒了一杯还温热的茶水,递给他:“哥,你觉得怎么样?”

    “暂时没有大碍的,你不用担心。”

    迭息走到屋子的另外一边,从一个柜子里面拿出一卷纱布和一把剪刀,重新坐到卡泽尔的身边,轻轻的抬起他的手臂,给伤口上好药之后一圈一圈的缠上了纱布。

    “这些事让那些仆从来做就可以了,你为我耗费了那么多神力,赶紧回去休息吧。”卡泽尔一边看着迭息缠在手臂上的纱布,一边皱着眉头说着话。

    “好了,这样我就放心了。”迭息装作没听见卡泽尔的话,继续把纱布系上结,满意的露出了笑容:“痛肯定是要痛几天的,你就忍着吧。”

    “迭息,我让你去休息,你不用担心我的。”卡泽尔的语气严重了几分。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有分寸的,你身上还有别的伤吗?”

    “没有了,荒夜的实力,我还是低估了。”

    “哥哥说的可是离极城主赴尘的徒弟?”

    “正是。”

    “我听说此人手有一无上印痕,一散星箫,两者皆是兵器谱排名前十的高阶武器。加上赴尘传授给他的天秉,四国都传他甚是厉害,连哥哥你也不敌吗?”

    “他若是没那散星箫,我倒是还能勉强应付,如今我现在此番情况……”卡泽尔一脸凝重的摇了摇头:“如果他再来夺取生死刻,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赢得了他。”

    “哥哥无须担心,生死刻非命选之人无法取走,就算那荒夜本领通天,也是无用的,哥哥安心养伤便是。”

    卡泽尔疲累的点了点头。

    迭息转身走到桌子旁边,倒了一杯茶,抿了几口,滋润了一下干裂的嘴唇,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报告城主,零剑宗有消息传。”

    “进来。”卡泽尔倚在墙上,一只手搭在膝盖上,看着面前单膝跪下前来报告的仆从:“何事?”

    “报告城主,零剑宗来消息,师上有急事召回小殿下,还请小殿下紧急赶回零剑宗。”

    迭息皱着眉头,把杯子放到桌子上,忽然站起来:“找我?还是急事?你可知是何事?”

    “回小殿下,小的并不知情。”

    卡泽尔做了一个让仆从退下的手势,仆从慢慢的退了出去,接着转过头看着迭息:“妹妹,你赶快回去看看吧。零剑宗一向没有如此紧急的大事,肯定是出了很严重的事情了。”

    “可是哥哥你的伤势……”迭息一脸的不安和担心。

    “妹妹,此时你要识得大体,你是零剑宗唯一的小师妹,况且,风侧完全靠着我们风年之城,零剑宗和杨家维持着这么多年的太平,你放心,我虽然受伤,但这些都是皮外伤,一般的小毛贼不会是我的对手,你赶回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才是现在应该最该做的事情。”

    迭息面露难色,但是没有说任何的话。

    “妹妹,你速去速回便是。我保证我会好好保护自己,你放心吧。”

    “好吧,那我速去速回,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

    卡泽尔微笑的点了点头。

    风侧的星空闪烁着一层银白色的月光,锉去了光线锋利的角,只剩下钝重模糊的光感。

    亚特色特东之风侧:九尘山零剑宗

    青黑的夜色开始慢慢垂落下来,九尘山以及周围高大的山峦静静的站在夜色秋风里,像一只只巨大却又恐怖的怪兽。只有不知疲倦的淙淙流水还在山石缝隙之间带着忧伤的声音日夜冲刷着时间和年轮。

    星血场外,白洲和小师弟迎风站着,深秋浓重的夜风吹散了白日的炙热和阳光,也离散了应试台下拥挤的人群。

    “他们都回到住宿的地方去了吗?”

    “回大师兄,是的,过关考生已经按照次序依次回到住宿的地方了,而那些淘汰的人已经连夜离开了九尘山,相信现在已经到了山脚了,一切都没有出现什么异常情况,还请大师兄放心。”小师弟一脸虔诚的看着面前的大师兄,一字一句认真的回答着他的话。

    “今年的招生考试暗波涌动,高手云集,一定要特别小心。”

    “是。”

    从百步之外,一步一步慢慢的走过来互相搀扶着的两个人。

    “大师兄,他们竟然走出来了。”小师弟吃惊的看着从远处慢慢走过来的两个人,急匆匆的跑过去,搭了一把手,帮着徐复回搀着阳欢一步一步挪过来。

    “当真是后生可畏啊,这一百年了,进入星血场的人不计其数,能够活着出来的屈指可数。”

    小师弟一改白日的冰冷和生硬,着急的脸色看着他们,又转过头看着白洲:“大师兄,他们两个人伤势严重,还请让他们回到住宿处休息。”

    白洲微笑着默默的点了点头。徐复回还是维持着以往的风度,抱起双手对着白洲行了个礼,两个人准备离开之际,白洲忽然在他们身后呵斥了一声:“慢着!”

    徐复回扶着阳欢重新转过身来:“师兄还有何事?”

    “我想知道的是,刚才在阵中,是谁唤出了神祇之力对抗那四方火?”

    徐复回思虑了片刻,在指尖凝聚成一股风刃,“轰”的一声炸碎了路边的一块不小的黑色岩石,接着有看着白洲,一脸不明的笑意:“你看这个累赘累成这样,你说是谁唤出的神祇之力呢?”言毕,两个人慢慢的消失在夜色里,一步一步的往住宿的地方蹒跚而去。

    白洲和小师弟站在原地一脸的疑惑,小师弟率先开口:“他这是什么意思?如果是他唤出的神祇之力对抗四方火,为什么走出来却只是轻微的流了点汗,如果是那个累的晕倒的小孩子唤出的神祇之力,为什么徐复回要施展一番啊?”

    “没错,如果徐复回的神祇之力已经有了如此力量,完全不必来拜师学艺,他这番话,看起来模糊不清,实际上是在声东击西,此人心机颇深,你要格外注意。”白洲站在原地一脸的担心和凝重。

    夜风里是未知的某种声音不断的叩击着心灵。

    九尘山山路:

    徐复回搀着阳欢,一步一停的走着。

    夜晚的草丛里窸窸窣窣的传来细小昆虫的叫声,深夜的星空撒下万道星光,照亮了这个夜晚。

    他把阳欢轻轻的斜靠在一块裸露的山石旁,伸出手抹去了自己额头上的汗水,深秋的温度很冰凉,也很深沉。他取出自己腰间随身携带的水壶,“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口水之后,把水壶重新放回腰间。他一脸的凝重,蹲下来仔细的看着面前昏过去的阳欢。

    “你小子,昏过去倒是自在,抛却了众事,麻烦的却是我!”徐复回的口气里虽然满满的责怪,但还是包裹着不安和担心。他盘腿坐下来,把斜靠在山石上的阳欢轻轻的扶起来,双手运起神祇之力,源源不断的灌输进他的体内,飞花一般的银色闪光四处迸散,流转游走,在黑夜里耀眼又迷人。

    不远处茂密的草丛里,蒙着面小心翼翼的蹲着几个黑衣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不远处盘腿而坐的这两个人。

    “你们都给我看好了,就是不远处的那两个人,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要给我杀了他!”带头的人一脸的凶恶,额前的一缕红发在黑夜里还是肆意飘摇着。

    “来都来了,何必要做偷偷摸摸的小人呢!”徐复回闭着眼睛,但是仍然是一脸的轻蔑笑意对着远处大声的说着话。

    带头的人拿着长刀,凶狠的走过来,站在两个人的面前。

    “既然知道我们来了,那你也应该知道今天就是你们两个人的死期!”

    “这位兄台何出此言,你当真有把握杀得了我?”徐复回一边闭着眼睛分辨着声音来源,一边尽快的给阳欢疗伤。

    “你不用嘴硬,我已……”带头的黑衣人话没有说完,就被身边的一个小喽啰打断:“师兄,这个人是想拖延时间,不要和他废话,手起刀落,免得夜长梦多。”

    带头的黑衣人默默地点了点头,扬起银光闪闪的长刀,徐复回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落下的长刀就被远处忽然袭来的一道光芒击中掉到地上。

    徐复回睁开眼睛,收回神祇之力,转身回头一看,一位黑发如墨,眉眼如画的姑娘站在身后替他们挡下了那把落下的长刀。

    那群黑衣人看到站起来的徐复回和突然出现的姑娘,心头一惊,立即下令:“走!”

    黑夜里他们的匆匆的身影晃一晃便溶解进了这番夜色里。

    那位姑娘匆匆的走过来,还是保持着以往的风度和端庄:“你们没受伤吧。”甜甜的声音犹如这夜色里清凉的月光。

    “没事,素不相识,承蒙姑娘如此大恩,复回来日定当相报!”

    姑娘轻轻的一笑:“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匆匆过客,何须挂念。”言毕,姑娘便默默的往前走了几步准备离开。

    徐复回在她的背后道谢之后便急匆匆的蹲下来查看阳欢的伤势,他一边晃着阳欢的身子,一边喊着他的名字:“阳欢你醒醒啊!阳欢?你个死累赘,赶快醒醒!”

    离开几步的那位姑娘听到徐复回叫出的名字,转身回眸,看着地上闭着眼睛的阳欢。

    第一秒,笑容凝固在脸上,

    恍惚之间,那些长满荒草的山坡,终于被绿色渲染

    第二秒,内心忽然被什么东西堵住

    激动的感情无法言语,也无人诉说

    第三秒,转身一见,此生不散

    那一刻,仿佛全世界的都重新照耀进了阳光。

    “阳欢?你怎么了?”

    徐复回一脸疑惑的看着面前的姑娘:“你认识他?”

    那位姑娘匆匆的点了点头,急切的问着徐复回:“他怎么了?”

    “这小子,和我破关星血场的时候,用力太猛,耗尽了体内大部分的神祇之力,现在昏了过去,我刚才已经给他输送了一部分精纯的神力,再过一会,他就可以醒来了。”

    “你们闯过了星血场?”那位姑娘一脸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徐复回。

    徐复回的眼神空灵,上下打量着对方,脑子里极快的思索了一下“这位姑娘如此的关心阳欢,又用如此惊讶的表情看着我,我断定她定是零剑宗的人,树大虽然招风,即使告诉她是阳欢在星血场里唤出了神祇之力,相信她不会对外宣扬的。”徐复回脑子里把整个局势清晰的想了一遍,没有漏洞了,完美了,他一脸的笑意回答着面前的这位姑娘:“没错,我们闯过了星血场。”

    姑娘呆住了片刻,又忽然回过神来:“什么都别说了先把他送回去好好休息吧,这山里霜寒露重,别再着凉了!”

    “嗯!”

    姑娘步履轻衫,徐复回把阳欢扶起来,一步一步往住宿的方向走去。

    他们的身后,巨大的山石后面,迎着风站立着一个黑色的身影,伫立片刻,刚才额前一缕红发蒙着面的黑衣男子凑上来,摘下了蒙面的黑布:“二师兄,看到了吧。”

    杨离一身青黑的衣服,一动不动的站在晚上的秋风里,飘摇的衣角,锋利的眼神,一句话也没有说,直盯盯的看着那个姑娘和两个人慢慢消失的身影,暗暗地咬紧了牙。

    闵传撩开额前的一缕红发,眼珠一转,嘴角上扬成一个邪恶的弧度,凑到杨离的身后:“二师兄,你看到了吧,小师妹和那个两个人的关系绝对是不一般的,你刚才也看到师妹听到那两个字的表情了,二师兄,你可要遏止住情势啊,不能再任由这样发展下去!”

    杨离脸色生硬,一脸的坏笑和轻蔑:“走!先回去再说!”

    住宿处:

    徐复回稳稳地把阳欢放到床上,看着阳欢渐渐平稳的呼吸和起伏有规律的胸脯,长出了一口气。他转过身,坐到桌子旁边。

    一会的功夫,姑娘已经喝完了一杯茶,看着面前坐下来的徐复回:“看他这样的情况今天晚上应该是醒不过来的,而且夜已经深了,男女有别,我还是明天再来看看他吧。”姑娘站起身,刚刚踏出门槛,就听到身后的徐复回的话。

    “姑娘请留步。”

    “公子还有何事?”

    “姑娘是否和阳欢认识,或者可以说成是,故交?”徐复回试探性的问着面前的她。

    “一面之缘而已,明天你们的第二场考试生死棋局凶险异常,你们还是早点休息吧,祝你们取得好成绩。”

    徐复回目送她离开之后,重新转身回到屋子里,在桌子旁再次坐下来,看了看床上昏沉睡去的阳欢,他一只手撑着脑袋,另外一只手一挥,面前的门便“啪”的一声紧紧地关上了,徐复回闭上了眼睛,小憩了一会。

    月夜过半,皎洁的明月明晃晃的挂在青黑的天空之上,秋天夜晚的飞虫在屋外走廊周围昏黄的灯光下“吱吱”的叫着,满地的霜,银亮的光,一夜一夜照悲凉,流星划过去,怨恨涌上来,枯草憔悴夜难安,南北箫声飘零远;南方的雪,黑夜的风,一寸一寸漫桥东,凤凰飞过去,秋光涨上来,月影清瘦灯影寒,东西涧水少团栾。

    时光带走了无数个夜晚,带走了无数的离人,以至于我们在回首的时候,大雾隔断了天和你的笑颜。

    “水。”床榻上传来一声微弱的声音。

    徐复回一个激灵,揉了揉眼睛,倒了杯水走到床前,给他喂下。

    阳欢慢慢的回过神,倚着床背,长出了一口气。

    “怎么了,感觉还好吗?”

    “没什么大碍。只是用力过度而已,休息一下就可以了。”阳欢勉强的挤出一点笑容,语气里却是藏不住的悲伤。他穿上鞋,推开门,坐到门前的台阶上,呆呆的看着天上的月亮。

    “有心事?”徐复回从屋内走出来,双手背在身后,也同样看着天上的月亮。

    一股悲伤的气氛铺天盖地的淹没过来。

    月光顺着秋天的轨迹慢慢的爬上草尖和地面,夜晚沉甸甸的压在树梢上,空气里尽是无尽的悲伤。

    “我想……”

    “你想你家人了?”

    “你怎么知道?”阳欢一脸的惊讶。

    “因为我也是同样的感觉。”

    “曾经的感情不去珍惜,等到生命里的某些人离开了,某些事再也无法挽回了,才追悔莫及。”

    “我明白你的感觉,因为我也有和你类似的过去。”徐复回也走过来坐到门前的台阶上。

    “过去?”阳欢转过头,一脸疑惑的看着徐复回。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参加这零剑宗的招生考试吗?”

    “不知道。”

    “那你知道《继灵传血录》吗?”徐复回转过头看着阳欢。

    阳欢不知所措的又摇了摇头,两个人就这样四目相对。

    “传闻在风侧零剑宗的顶阁,藏着一本《继灵传血录》,这本书不仅记载了上古魂灵的分类和顶级风源神术,而且还记载了唤灵和聚灵的方法。”

    “唤灵?聚灵?”

    “没错,就是聚灵,人死后,灵魂会化作无数的灵魂面散落四方,只要找回所有的灵魂面,就可以复活。”

    “你是想复活谁?”

    “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我试着想忘记,但是终究是忘不了,十年了,我没有一个夜晚能够睡的安稳,每次我会梦见到那个画面,我入魔杀死了她,是我入魔杀死了她,我是个罪人。”徐复回的情绪一度失去控制。

    “入魔?……你身体?”

    徐复回一脸的苦笑:“如何?知道我会入魔,你还敢和我交朋友吗?还敢和我走的这么近吗?”

    “为什么不敢,入魔又有什么可怕的,我自己就是个怪物……”阳欢的语气里带着一些落寞。

    徐复回和阳欢忽然相对一笑。

    两个人身体内,忽然有一根不知道来路的神经锐利的发出疼痛的信号,夜晚这样一秒一秒的消磨掉,带着黎明前独有的安静,庞大而无力,苍白而寂寞。风吹过去凋落下几片落叶,浸泡在秋季冰凉的晨雾里绚烂的染黄了一地。那些离散的岁月那么难忘,那么空旷和渺茫。

    漫长黑夜/掩谁双眸/掩谁双眸/青衫磊落/踏脚双空/谁的肩膀/伤痕累累/风空空/雨重重/洗漱霜声打林丛/无月行/消行处/

    江南水里无倒影/风沙画上无人声/一波风声/一浪水起/漫天黑云压几重/压几重/断川尽望无寻处/无寻处/何处人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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