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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市市中心商业街上，叶清婉坐在后车斗给自己的爸爸叶丛文指路。
来市里的路上叶清婉把自己这大半年给王勇设计服装款式图挣钱的事跟爸爸叶丛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叶丛文听了直夸女儿叶清婉又厉害又能干不愧是大学生。
叶清婉指路很快二人来到金燕子服装厂门市部，进了院内停好三轮车，父女二人上了二楼。
叶清婉带着爸爸叶丛文找到了老板王勇。
“王总，这是我爸，叫叶丛文。爸，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服装厂的老板王勇。”
王勇高兴的主动伸手握着叶丛文的手说：
“叶师傅，你不知道我家这服装厂生意这么好多亏了你家女儿给我们服装厂设计衣服，我带你去生产线上去看一看吧！”
叶丛文点头，紧握王勇的手。
二人寒暄了一番。
王勇叫来了金晶。
金晶跟叶清婉寒暄了一番然后说自己有事要忙等会回来然后她就离开了。
叶清婉说：“王总，我早就想再来现场看一看制衣了，听说车间改革啦！”
三人走进车间里，女工们戴着蓝色的帽子，穿着蓝色的工作装，统一的着装，小组长左臂戴着红袖章在检查做好的成衣有没有错处，女工们一排排坐在缝纫机后面双脚飞快地踩着踏板，手上车着衣服。
叶清婉看到车间井井有条满意的点点头，王勇时不时盯着叶清婉的脸色瞧，他看到叶清婉点头他才欣慰的说：
“清婉，这是按照你说的意思整顿的，谢谢给我家厂提出来的建议，前阵子有几个朋友来我厂看了一下就说很正规有纪律，说管理的井井有条。”
“王总，你厂里缺送货司机吗？”
“啊？噢，缺，很缺送货司机，市里百货大楼店面开业之后每天需要送货上门，我还没有贴招聘信息呢！”
“王总，我爸他会开拖拉机，十几年的老司机了，你看能不能留一个名额给我爸呢？”
王勇二话没说点头同意道：
“当然可以啦！这样吧，过完国庆节让叶师傅来上班吧！我们厂是私人厂，没有好的福利待遇，但是应聘者离家远的话可以提供住宿，有工作餐，一个月工资五十块钱，上六休一，叶师傅~愿意的话今天填个入职表先试用一个月，叶师傅觉得自己能干咱们再正式签合同。”
叶丛文惊了，张大了嘴巴，本想拒绝，一听工资有五十块钱还包吃包住还有一天休息日，他心想：
在大队部开拖拉机还不是整个月都有活干，还是嘚靠天吃饭，下雨天下雪天就没工资，除了上工才有一口饭吃……
叶丛文出神想着的时候，叶清婉已经替他答应下来了。
叶清婉说：“王总，谢谢啦！我爸愿意干。咱们就这样说定了，我要我爸六号过来。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清婉，你啥时候回学校？”
王勇急忙问。
为了要问出自己的亲妈是谁？叶清婉打过电话给贺仪娟了告诉她家里有事需要解决要到开学前才能赶回去。
叶清婉算了一下日子说：“我大概四五号坐火车回去。我家里有事要处理完了我在回学校那边。”
王勇说：“我四号开车要到安州面料厂看货，我想让你跟我去一趟去看看想让你帮我把把关。”
叶清婉看向自己的爸爸叶丛文一眼，叶丛文也看着自己的女儿叶清婉，父女俩当然知道什么事啊，她还想跟爸爸回一趟苏省呢。
迟迟等不到叶清婉的答复，王勇有点急，他想安州离北市那边很近的大不了自己开小汽车送她去学校。
王勇想通后说道：“清婉，你四号跟我一起去安州，搞定面料的事后我开小汽车送你回学校去。”
这时，金晶拎着一个纸袋进了车间。
“清婉，来，拿着，这是这几次做的衣服，我拿了几件女装还有男装是给你爸穿的。”
叶清婉推脱不想要，金晶非硬塞给叶清婉。
叶清婉只好手下道了谢。
金晶进门来的时候就听到自己的男人说的话了，她笑盈盈道：
“四号那天，清婉妹子你带着叶师傅一起去吧！”
“那好吧，王总，金老板，你把安州面料厂的地址跟电话号码写下来给我，我们要是赶不来我跟我爸直接去安州找你们去。”
金晶点头，王勇高兴的笑了，王勇跑回办公室里拿了纸跟笔给叶丛文。
王勇递给叶清婉一张简约的卡片。
“拿着，这是安州面料厂的名片。”
叶丛文在一旁填写着员工招聘表，叶清婉看了一眼手上的卡片说：
“我到时候打电话给你的王总。去和不去的成我都给你打电话告诉你一声的！你们放心吧！”
叶丛文写好后把笔跟表格交给王勇。
“谢谢王总，金老板！那我们走了！”
“拜拜，王总，金老板！”
叶丛文和叶清婉径直走出车间大门下了楼，叶丛文开了车锁，跨坐上鞍座垫，叶清婉坐进车斗里，叶丛文蹬着脚踏往前骑行一路朝县城大马路上骑去。
叶清婉把名片收进背包暗袋里头。
“爸爸，去苏省我跟着你，回来的时候爸爸~你跟着我走。”
“好，爸爸听你的。那爸爸怎么跟赵大队长讲我不干的事哇？”
“爸爸，你就说你自己的肩周炎犯了老疼啦！”
“哈哈~小婉啊爸爸的肩周炎是老毛病了不疼就是干活时间长了会觉得肩膀酸痛！”
叶清婉斜着坐着看着叶丛文的侧脸说：
“爸爸，你这肩周炎还不严重要抓紧看中医，针灸针灸推拿推拿几个疗程就会好的。你也注意养生哇！
爸爸，你先在王勇的服装厂干一阵子。等我在北市安顿好就接你过去。”
“小婉，我就呆在顾家圩挺好的！你自个专注学业就好！”
“爸，我们去县城国营饭店吃饭吧！”
“行，咱们赚了钱，今天我们好好的犒劳犒劳一下。”
“哦，下馆子喽！”
叶清婉高兴的直拍手叫好。
——
南江镇古道静家，哀乐声声。
李守樟一下午都是魂不守舍的前门口走到后门口，有人喊他，他都不搭理人，心里一直担心着自己今晚要不要去乱葬岗去赴约，要是对方要钱，他就给。
突然，一阵鞭炮声打断了李守樟的思绪，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是到开席吃饭了。
今晚上开了四桌，还是十人一桌。
潘红英问自己旁边的李玉琴，
“玉琴，你家丛文和小婉他们俩怎么没来？”
“回家了！”
李玉琴头也不抬的自顾自的夹菜吃着。
潘红英看到李玉琴这种不顾人的态度，她瞅了一眼李玉琴说：
“今晚古家人守夜，你不回去吗？”
李玉琴嚼着嗡嗡说：“我不回去了，一去一回的麻烦！”
潘红英夹了一块瘦肉放进自己女儿满琪琪的碗里。
“琪琪，你二哥呢？”
满琪琪咀嚼着说：“妈妈，二哥说去同学家了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潘红英一听自己的儿子去了同学家，她看了一眼自己的男人，说：
“孩子他爸爸，咱们快点吃，吃完了咱们早点回去。”
另一桌，李守樟闷闷不乐的样子，喝着酒，连续几杯下肚后脸上喝的通红通红。
“来来来，这一桌你是最大，小弟我敬你一杯喝酒喝酒~”
一个中年男人举着酒杯向旁边的老头子敬酒。
古氏的姐夫说：“守樟，咱们还嘚上山去挖坟坑呢！你别喝醉喽！”
李守樟嗯了一声然后拿着酒杯抿了一口，接着夹了一筷子青菜塞进嘴里面嚼了起来。
天渐渐黑了。
吃完晚饭，陆陆续续有客人离开了古家。
李守樟跟着古道静的大伯小叔还有司仪一群人扛着铁锹往镇上大山走去。
——
县城街上，国营大饭店厅堂内，叶丛文和叶清婉正在吃饭。
“爸，你吃菜！多吃点！尝尝这个清蒸鳜鱼。”
叶清婉夹了大块鳜鱼肉放进爸爸叶丛文的碗里头。
“小婉，你吃你吃！你也吃！”
“爸，等过完国庆节你就到村委部把辞职手续给办喽啊！”
“知道了！”
叶丛文点头。
叶清婉夹着菜，道：“爸，我画服装设计图挣了一笔钱，我想让爸去学驾驶员，现在城里的出租车可赚钱了。”
“小婉，听说学那个车个人学费要上千上万块钱呢！咱们没那么多钱！太贵了，听说还难学爸爸不学！”
“爸，你跟我去北市，我去找人，咱们花点钱不就行了。学车很容易学的，爸，你都会开拖拉机这么难还不是一学就会啊爸，你去学一定会合格哒！”
“我怕到时候学费打水漂！听说项目太多了，十个人学，六个不及格还要花钱补考。”
“哈哈哈，爸，你要是担心的话，这样吧，我跟你一块学车怎么样？爸爸你就学大货车，我学小汽车，只要爸爸能拿到驾照本，你女儿我打算买一辆小汽车给你开开！”
“小婉，你别说大话，你还要读书呢？爸，不学，那个学费太贵了！还有买一辆小汽车起码要十几万。”
“爸，我在我学校附近买了一栋假三层楼房。”
“啊？啥？楼房？你哪来的钱？”
叶丛文听了呆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画设计图挣得钱还有做的小生意挣的钱买的。”
还有李玉琴藏的私房钱买的楼房没敢说，叶清婉抿着嘴笑说道。
“小婉~你买房的事千万别让她李玉琴知道了。”
“爸，她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还有我的户口挂在学校也就是属于北市人，我买的房子我是户主，她李玉琴分不到一分一厘，到时候爸爸你已经跟她离婚了跟她没关系啦！”
“小婉，我就怕李家那边不会善罢甘休的。”
“呵~李家要是敢，我有手段对付他们，爸爸你别怕，咱们先一件事一件事的办。爸爸，我跟顾慕白在一起谈对象了。”
“小婉，你不怪爸爸酒喝多了没经过你的同意我就把你的婚姻大事给定下来了，你不会怪爸爸吧！”
“怪啥哇！我还嘚谢谢爸爸替我讲到了一个好丈夫呢嘿嘿，爸爸，我很满意，爸爸的眼光真不错！谢谢爸爸！”
“小婉~顾慕白那个小子人品好，性子温和，长得也俊朗，就是长年累月的训练，人黑了些。他的父母都是咱们一个大队的，家里是什么情况我们都知道算是知根知底。”
“爸爸，顾慕白说等他把结婚申请批下来了，我们俩就领证结婚。爸爸，我会和顾慕白合得来的，等结了婚后我会好好经营我自己的小家哒！”
“好，我相信我的女儿哒！吃好了嘛！咱们早点回去。”
“爸爸，咱们慢慢走，不急，消消食。反正我让王姨帮我家喂牲口，收衣服，收被子，我做的牛肉酱和虾酱应该寄到了。”
——乱葬岗野地到处都是大小不一的坟茔。
晚上十二点刚过，李守樟东张西望着小心翼翼地一路心惊担颤着穿过坟包之间的一条小窄路往前走去。
他环视四周一圈，没见到无名氏，继续朝前方走去。
月光暗淡无光，陰风阵阵。沿着小窄路一直往上走越阧，好不容易李守樟爬上小山坡上，坡上全是大小不一的土坟包，许多没有墓碑的土包，有的坟坑里的棺材板已经腐朽烂掉了。
李守樟见不到人心里头开始慌了，这地方可是荒无人烟的大型坟场阴森森的恐怖至极。
他暗暗骂道：“妈的~大半夜不睡觉跑到这个鬼地方，是不是那个人故意耍我！”
“谁耍你，你爷爷我不是来了！”
一道粗破锣嗓子传来，吓得李守樟一惊灵，他一转身，远处窄路上站着两个人。
李守樟一看只有两个人，一高一矮，二人都穿着雨衣，二人背着月光站在他的面前，脸上戴着面具，一个戴着孙悟空面具，一个戴着猪八戒的面具，二人只露了一双眼睛。
李守樟吼道：“你们把证据拿出来。”
李守樟伸出右手。
戴着孙悟空面具的人说：
“你的儿子是你跟李玉琴生的，难道不是真事吗？我说的都是真话不然你也不会来这里，对吧！”
“你要多少钱？”
李守樟缩回手问道。
孙悟空说：“我不要钱，我要告发你犯重婚罪，你在外面养小老婆还生了一个儿子。”
李守樟笑了：“我死不承认你们那我没办法！”
孙悟空说：“你要看照片吗？还是彩色照片哦！照的可清楚哦！”
李守樟沉默不语，紧咬嘴唇，哼唧哼唧。
孙悟空说：“我还知道叶丛文家的那个大女儿叶清秋是你的亲生女儿吧！她的亲爸是你吧！”
“你你你……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谁告诉你的？你们到底是谁？”
孙悟空说：“你就不怕我告诉叶丛文，他的婆娘给他戴绿帽子，女儿还不是她的，你说他叶丛文会不会杀了你呢？我很好奇！”
李守樟怒道：“特码的，你敢说出去，我杀了你们！”
孙悟空说：“叶丛文这个人他不曾得罪你，你为什么睡他的媳妇？还为你生了女儿和儿子，哦哦哦~对了，那个叫叶清婉的小姑娘也是你的女儿吧！”
李守樟哼了一声道：“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就留不得你们了！不过那个死丫头叶清婉可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孙悟空说：“你要杀了我们俩，你就成了杀人犯，万一被公安抓住你是要判死刑的。到时候你的女儿儿子他们怎么办？脸不是丢尽了，说不定你女儿叶清秋的婚姻散了，你的儿子的前途也没有了。你死了，李玉琴恐怕也不跟叶丛文离婚，但是叶丛文凶起来也很怕的。”
李守樟吼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你们不要钱难道是为了替叶丛文申辩我嘛！”
孙悟空说：“稽查局办事，你应该知道，我问你话，她李玉琴不是叶清婉的生母，那这孩子的生母是谁？你要是不说，过了今晚你会进监狱继续坐牢，一辈子别想出来，想想你那年幼无知的儿子！！”
李守樟吓得脚底一滑，差点摔一跤，他慌了，忙解释道：
“稽查局？我我我没有犯法，都是他古丰亭一人做的不管我的事，我不是已经全说了吗？你们怎么还来找我。
你们说过只要我说出来就会减轻处罚，认罪态度好就放了我，你们怎么又找上我，我不想坐牢。”
孙悟空说：“知道了我们的身份你还敢杀了我们吗？”
李守樟哀求道：“长官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孙悟空说：“我之前问你的话，你都承认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李守樟点头哈腰道：“我坦白从宽，我跟李玉琴青梅竹马，谁叫叶丛文家是书香世家，李叔看不起我，棒打鸳鸯，那会李玉琴已经怀了我的娃，
李婶知道瞒着叶家收了彩礼，新婚夜是李晴玉替李玉琴圆房的，后来生小秋是早产其实是足月，我们把小秋的生日报小了一年。
严打结束叶丛文回来跟他同房那夜还是李晴玉替的没想到李晴玉意外怀孕了，后来李玉琴假装怀孕，李晴玉生下女儿就是叶清婉后李家爸妈把李晴玉嫁给了山洼子里了。
这些事不管我的事跟我无关啊我承认这么多年靠叶丛文挣的钱养我儿李韶钢，我对不起叶丛文，可是这都是李玉琴这个女人指使的我做的，她勾引我的但是我只是爱她而已！长官，救救你放了我，你把证据照片给我吧！”
孙悟空说：“好，我们听阴白了，你认罪态度很好，我们会向上头汇报的。给！这也是举报人给的。你回去告诉李玉琴赶紧让她跟叶丛文离婚，不然万一稽查局哪天抽风又来查你的底细，她李玉琴跟叶丛文的婚姻就是个定时炸弹你就自身难保了。”
李守樟恍然大悟阴白了道：
“我知道了知道了，我怎么没有想到呢！我会想做的。”
孙悟空把三四张照片抛向了李守樟那个方向的窄路中间。
李守樟走过去捡，他蹲在地上捡照片。
戴面具的猪八戒拿起铁锹冲到李守樟面前重重打在其身上，
“今天不要你受点伤不好向上级交代！”
李守樟后背吃痛趴倒在地，抱着脑袋直哼哼。
猪八戒拼命地用铁锹打在李守樟的身上腿上。
孙悟空说：“李守樟你要是不安分，不照着我们说的办，你以后还是嘚坐牢。老猪，咱们走吧！”
猪八戒拎着铁锹转身跑了，孙悟空在树枝上拿下录音机跟在猪八戒身后一起跑了。
李守樟疼的爬不起来！
突然，天空下起了大雨。
电闪雷鸣，大风一阵刮来。
跑到山下的孙悟空和猪八戒哈哈大笑。
孙悟空把录音机装进双肩包里问道：
“爸爸，你没事吧！你认识李晴玉吗？”
戴着孙悟空面具的正是叶清婉。
摘下猪八戒面具的叶丛文脸色铁青，点头，说道：
“我怎么不认识，她是李玉琴的表妹，不过不是亲的。”
“爸爸，我们直接去苏省，今晚就走。”
叶丛文骑上三轮车载着叶清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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