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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谢谢医生，我会叮嘱他的。”宋九刷卡付了医药费。没想到任务对象的身体已经差到了这种地步，每天早上能第一个到教室学习的，很可能也是因为省去了吃早饭的时间。
宋九捏着一袋子的胃药，有点生气。
他想不明白，为何会有人要虐待自己，牺牲健康的身体来换取暂时的优秀成绩。
什么人生可以重来，高考只有一次，全都是骗人的鬼话。
成绩是阶段性的，而健康的身体却是要跟随一辈子的，哪个更重要，聪慧如路冽，怎么可能分不清。
但现实残酷，他没办法，只有独孤一掷。
高考是他唯一的出路，也是他最后的尊严。
宋九按照医生给的指示，凑齐了一次药，端来一纸杯热水，待人吃完药，又给了几块大白兔奶糖。
男生胃疼还没好，走路困难，只能暂时用糖补充能量，他躺在病床上，额前没有头发遮挡，露出了完整的面容。
宋九这才算是第一次看见任务对象的全貌。
一个字，帅。
六个字，帅得惨绝人寰。
路冽的长相是混合了皮相美和骨相美，剑眉凤眸，脸部线条流畅清晰，如果脸上的肉再多一点，完全可以达到国民老公的级别。
当然，能多笑一笑，或许会更迷人。
宋九本以为给予了帮助，任务对象会稍微改变一下态度，不求热情，至少不会一句话不说吧，但路冽仍和从前一样，把他当做空气。
依旧独来独往，偶尔被问烦躁了才会勉为其难地开口回答。
两人的关系没有得到丝毫进展。
路冽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一点都捂不热，辛苦套近乎却没有得到回报。
宋九难免有些气馁，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往前走着，在转角处一个不慎撞到了人。
是个打扮张扬的女生，扎着高马尾，妆容美艳，最吸睛的便是下唇瓣打了一颗顶端镶钻的紫色唇钉。
她下巴微微昂起，整个人看起来傲慢又夸张。
身后跟着几个小跟班。
“你特么走路不长眼睛吗？竟然敢撞向本小姐，活得腻了吗？”
吕秋雪摆出嫌弃的表情，拍打高定校服上不存在的灰尘，嘴里咒骂，顶着一张校花的脸吐出骂人的脏话。
她手里一叠厚厚的试卷被撞得七零八落，散落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小心撞到你了，下次一定注意。”自知理亏，宋九道歉的态度诚恳，连忙蹲在地上把凌乱的试卷捡起来。
启灵贵族中学高三下半期测试（一），姓名xx，班级尖子一班...
这不是自己班的试卷吗？
宋九将整理好的考卷递给对方，又道了几声歉。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秋雪姐这么大一个人，你都看不见，不是故意的还能是什么？”吕秋雪身后的跟班之一阴阳怪气地开口。
“真不是故意的，刚才我走神了，没注意，我给你道歉。”宋九弯了下腰。
像在看待货物，吕秋雪上下打量着对方，在他的脸部来回扫了好几眼。
啧。
跟个小白脸似的，白白嫩嫩。
换个性别，都能超越她这个校花了。
她摆了摆手，阻挡住身后想要动手的跟班，语气慵懒：“算了，看在你态度不错的份儿上饶过你，再有下次，可就不是今天这么简单了。”
说完，一把扯过那叠试卷，带着跟班们往教学楼走去。
宋九微微松了口气。
以往的半期测试都是由老师们负责批改，定成绩，这次年级部转换了方法，打算让学生相互批改试卷，再由老师打分。
第一次实行新模式，出现的问题很多，有未认真批改的，也有改错了的。
成绩出来公布排名后，尖子一班掀起一阵喧哗。
往常都是路冽稳坐年级第一，而这次却因几分的差异，败给了卫锦。
英语试卷没有拿满分。
在宋九心里，任务对象简直就是考试战神，所到之处战无不胜，还从没见过男生英语没考满分的情况。
他心想着，得到同意后，拿起同桌的英语卷子检查。
选择全对，作文满分，只有短文填空错了一个。
可是无论宋九怎么对照答案，路冽填的就是正确的呀，谁这么不负责乱改？
他皱眉。
目光偏移。
试卷右下方落了批改人的名字——吕秋雪，尖子一班的班长，他还没见过。
直到找到人才发现批改人是今早撞到的那个拽气女生。
“干嘛，找我有事？”吕秋雪靠着椅背，姿态慵懒。
宋九把卷子摆在桌面上，指着被误改的填空：“这里分明跟标准答案一样，你却打了叉，改错了。”
女生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皮，瞥了一眼试卷，嗤笑道：“首字母没有封口，谁知道他写的是b还是h？”
宋九忍不住质问：“可是眼明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首字母写的是b，你分明是故意在鸡蛋里挑骨头，找茬儿？”
即便笔画没有封口，但换做任何正常人都不会认错。再说了，他那张试卷字迹可比路冽乱多了，都没有出现错误批改的现象。
“他自己没写好，只能怪他自己，我这是在帮他规范作答。难不成高考的时候，你也能和监考官解解释？”
吕秋雪的口吻阴阳怪气。
说话的时候，唇边的唇钉跟着晃动，闪烁着紫色光芒。
“大家都是同班同学，没必要挑刺吧。”宋九有点恼怒，为路冽打抱不平，难道人缘不好，不擅长与人交流，就能任由别人欺负？
况且，路冽家境不是很好，半期成绩与奖学金挂钩，如果不能得到这笔钱，意味着他的生活可能受到影响。
旁边的跟班刷地站起身来，率先反驳：“神经病！班长一直为班级尽职尽责，付出时间和精力帮助同学们提高成绩，怎么到你口里却变成了一个小肚鸡肠的人。”
吕秋雪的家世虽然比卫锦差了点，但仍很受追捧，她的狗腿子拥护者很多，此刻见大姐大被质疑，她们纷纷站起来说话，为老大撑腰。
寡不敌众。
纵使宋九有理，也说不赢他们。
“走。”
路冽靠过来，想要牵起少年的手往外走，宋九却固执地摆开他的禁锢，双脚像扎了根似的不肯移动半分。
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吕秋雪，势必要讨个说法。
怪不得班风不好，原来班长就带头霸凌其他同学，老师怕惹祸上身不敢出来主持公道，但宋九敢。
宋家背后的权势给足了他反抗的底气。
吕秋雪纯黑的眼珠子在两人之间不停地打转，最后嘴角勾起恶劣的弧度，朝宋九昂了昂下巴。
“喂，你这么维护他，帮他说话，该不会是喜欢那垃圾货吧？你长得还不错，偏偏瞎了眼，看上这么一个懦弱胆小的垃圾。”
宋九皱眉。
三分的怒气，硬生生被激怒到十分。
“你在乱说什么，没有的事，还有他有名字，他叫路冽，不是你们口里的垃圾货垃圾虫。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学，说话就不能放尊重点吗？”
“不能！我呸！”
吕秋雪嚼着口香糖，咀嚼的声音很大，有种不良少女的感觉。
“别以为我不敢招惹宋家，有本事你试试看？”她站起来，挽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狰狞的文身，摆出一副准备打架的仗势。
眼看局面失控，路冽冷了脸，强行牵起人群中央眼眶气得发红的少年，消失在教室外。
“我的事不用你管，好与坏都和你没关系。”
远离暴风中心，路冽放开人的手，语气浅淡地开口，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明明人就在身边，宋九却觉得相隔十万八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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