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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日落西山，明月初升，月影婆娑，薄薄的月光染白阁楼。凌风深出口气，慢慢的睁眼，身上的伤势逐渐恢复。但他的内心，却始终平静不下来，他不由的想起若雨，她还好么？她人在哪儿？
就在这时，一道蓝色倩影徐徐落下，青色的纱衣在月光的映衬下，好似流云一般，淡雅清新。
萧蝶翩然而至，银白的月光落在肩头，倏然滑下，弥漫全身，久久不愿散去。沐浴在月光中的她，圣洁无暇，超凡脱俗，就算是仙阙仙子，也不过如此。
清辉散散，月光漫漫，她美眸流转，红唇轻启道：“不介意我坐下来吧？”
凌风轻轻摇头，他笑了笑，不由的打趣道：“怎么，连你也受不了，被他的呼声赶了出来。”阁楼中的呼声断断续续，叶寂这家伙没心没肺，不管什么时候，都能睡得很香。
萧蝶淡淡一笑，她轻撩衣纱，随意坐下，一点也不介意屋顶的尘灰，“没有，只是想出来走走，散散心。”
“好美的月色。”她抬头仰望星空，青丝随风微扬，如梦似幻，说不尽的清秀绝俗。
凌风点点头，可再美的月色，也难掩他内心的不平静，他迟疑着开口，道：“今天的事，真的对不起，我只是想保护你，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我知道。”萧蝶托腮凝眸，若有所思，月光映射下的双眸，更显明澈，她顿了顿，继续道：“其实你的眼神，已经为我解开疑惑，给了我所有答案。”
“什么？”
“正如我所说，你真的不会撒谎，你的一点一滴，毫无保留呈现在眼中，你一点都不懂得掩饰。”萧蝶幽幽一叹，如烟的柳眉微微一抖，她轻吸口气，继续道：“我知道，你是真心想保护我，但也仅此而已。”
“你会道歉，不是因为你强拽我来此，而是因为你对我撒谎了，内心感到惭愧不安。”
凌风只是默默的听着，他没有辩解，也没法去辩解，因为她说的都没错，比他自己都更了解他的内心。
“你不想做我道侣，即便只是形式上的，你骗不过自己的内心，对不对？”萧蝶黯然的目光缓缓转过，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虽然明明知道答案，但还是想他亲口告诉她。
“对不起，我只想保护你，但不想让你误会，更不想让自己误会，深陷其中，难以自拔。”凌风轻叹一声，他不是圣人，做不到清心寡欲，面对这样的女子，没人能不动心。
但他心中还是忘不了那人，即便知道是时候放下了，但他的脑海中，还是不断浮现她的身影，他骗不了别人，更骗不了自己，他不想伤害她。
“和我说说她吧。”萧蝶浅笑着说道，“你心中的那个她呀？”
凌风微微一怔，随后摇头苦笑，道：“看来我没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神秘。”轻易被人看透，不过他并不想提起往事，因为那对于他而言，并不算什么美好回忆。
“算了，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为难你了。”
月色正浓，静谧安详，两人静静的坐着，沉默无语，一时间气氛有些压抑。就在此时，萧蝶取出青箫，轻笑着问道：“不介意吧？”
“求之不得。”
箫声渐起，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宛如清澈的溪水般，在夜空下流转，让平静的夜色徒添几分惆怅。凌风闭眼，静静的聆听，沉醉其中，一切烦闷都一扫而空，只有箫声在脑海回荡，深深的刻在其中。
在漫天箫声中，他竟悠悠的睡着，身体不由自主的倒下，倒在她的怀中。
萧蝶莞尔一笑，也不生气，只见她犹豫片刻后，拨开他额间的发丝，微凉的红唇轻轻的吻下，吻在他的额头，“这是你欠我的，也是我欠你的。”
……
十年以来，凌风从没真正睡着过，每一次闭眼，往事都会在眼前浮现，一历一历，不断的回演，令他痛不欲堪。旭日初升，晨光溅染阁楼，凌风微微睁眼，不由的伸起懒腰来。
但就在此时，萧蝶清秀的面庞映入眼帘，她的眉宇带着些疲倦，两鬓间还挂着几滴雾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宛如凝脂玉珠般。
突然，他感觉不对劲，噌的一下站起身来，口中连连道：“对不起，对不起。”
萧蝶捋捋衣纱，轻轻站起身来，抖落漫天晨霞，淡笑着打趣道：“以后不要再抱怨别人了，你的呼声也不小的。”
凌风有些尴尬，他以前夜晚从不睡觉，都是在打坐中渡过的，没想到昨夜却睡过去，而且还睡得那么沉，那么踏实，这是从未有过的。
“哇，师兄，你们竟然背着我睡觉。”叶寂适时出现，让尴尬的局面得以好转，但他这说的是什么鬼话。凌风一头的黑线，黑着脸说道：“从今天开始，我亲自指导你，一定要让你终生难忘。”
“师兄，你不会来真的吧？”
“当然。”
自此之后，玄天宫上空总是回荡着惨叫声，简直是惨绝人寰。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天时间，但凌风却感觉很惬意，他困在太虚境停滞不前，但也不再着急，而是尽情享受着，享受着这轻松时光。
至于萧蝶，只要她在身边，每天能看到她，他能安心就够了。
……
“师兄，求求你了，不要再放这小祖宗出来了，我真的是怕他了。”叶寂趴在地上，鼻青脸肿，满头是包，指着正乐得打滚的小白，不断哭诉道。
这几天以来，他过得真是生不如死，凌风让他与小白过招，每一次都是以惨败为结束。他现在只要看见小白，就浑身颤抖，莫名的害怕。
可惜凌风完全不理会，他轻轻抱起小白，敲了敲小家伙的小脑袋，道：“小家伙，老实说是不是故意放水的，不然他哪还能有力气抱怨？”
叶寂一听，差点气晕过去，不禁吼道：“真是看错你了，没想到你是这么腹黑的人。”
“你看他中气十足，证明他没什么事。你要知道，他可是很会演戏的，千万不要同情他，不要被他可怜兮兮的样子欺骗，知道么？”凌风教训道。
小白闻言，神色不善的盯着叶寂，小脸微寒，腮帮鼓鼓的，显然是真的生气了。
叶寂浑身一颤，知道自己又要倒霉，噌的一下站起身来，咻的一下溜走，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哪有半点虚弱模样？
“小白，冷静，千万别冲动。他才是真的骗子，你怎么相信他呢？”
“哎呀……”
耳边响起熟悉的哀嚎声，凌风满意的点点头，这家伙也只有小白才镇得住，连他都不行，总算是遇上克星。
就在此时，虚空中传来钟声，咚咚咚，三声钟响，清脆嘹亮，回荡在九霞山上空。
“钟声？”凌风喃喃的念道，幻境开始时也是三声钟响，如今又是这样，到底有何寓意呢？
“缘起缘灭，缘聚缘散，既然有开始，必然会有结局，一切都是时候结束了。”大殿中传来苍老的声音，凌风眉头紧锁，冷面寒霜，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难道就这么结束了么？不应该呀！”一切都渐渐模糊，如镜花水月般，层层涟漪，起起伏伏。
凌风轻叹一声，美好是短暂的，终有结束时，不过他已知足。他不由的望向萧蝶，望着她惊惧不安的表情。他冰冷的眼眸中泛起一丝温存，他不能动，也没法开口，只能以此安慰她，希望她平静下来。
默然相对，萧蝶慢慢平静下来，绝美的面颊上，点缀着几分红霞，一点也不紧张，似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口。
慢慢的，慢慢的，萧蝶消失在一片花海中，四周空荡荡的，连宫殿都消失，只留下凌风一人，“这是怎么回事？”
“……”
“万灵归来，仙殿开启，传承不朽。”
眼前一阵光芒闪烁，令人睁不开眼，身边的景物不断的变幻，虚空中飘来阵阵仙乐。
一阵沉寂后，凌风赫然睁开眼，他有些不敢相信，数十人站在身边，全都是一脸的茫然。难道全都是各殿的首席大弟子？是仙殿传人的候选者？
凌风心中不由的想到，“应该是这样，其他没有资格的人，或许都传出了幻境。”
“啪啪啪，你总是给我惊喜，没想到你还活着，真是了不起。”就在凌风怔怔出神的时候，一个嘲弄的声音响起，一人徐徐走来，冷笑道：“怎么样，还没忘记我吧？”
凌风微微一惊，只见厉天正迈步而来，而且听他的意思，应该也是有记忆的，“厉天，你认识我？”
厉天嘴角一凛，双眼中寒气流转，哂笑着开口道：“呵呵，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没关系，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会告诉你。”
“不过不是现在，如果你能挺到最后，才有资格知道。”厉天邪异的脸上，带着一丝的凛笑，让人不寒而栗，“呵呵，千万不要让我失望，那样的话，就真的太无趣。”
凌风心中困惑不解，他越想感到越奇怪。在苍龙峡时，厉天无故对他出手，仇怨很深的模样，但两人不过是初识。
当时只以为厉天狂傲，瞧不起别人，如今想来却并非如此，他定是知道什么，或者说早就认识自己。
在人群中，他还看到两道熟悉的身影，帝天子燕英，还有一人赫然是尹天行，不过他们却并不认识他。
“尹天行的身形与紫衣人一模一样，难道真如叶寂所说，他是紫衣人，还救过我性命？”凌风暗暗道，他不由的想起天剑城时，尹天行的滑稽模样，真的没有一点高手风范，更像是个纨绔子弟。
尹天行神识极为敏感，凌风才望过去，他便回过头来，他皱皱眉，径直走来。
但就在此时，一人从天而降，鹤发童颜，仙风道骨，他笑着开口道：“老朽仙宗大长老，负责接引仙殿少主。”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仙殿即将开启，你们都是宫殿首席弟子，是天子骄子，受上天眷顾，有资格成为仙殿少主。”
“要成为仙殿少主，必须经过万仙台，登上成仙台，打开仙殿宫门，走进仙殿。至于谁能够成功，一切都要定数，强求不得，好自为之。”话音刚落，那人如镜花水月般，消失在一阵涟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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