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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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月见一声轻语，脚下阵法光芒暴涨，整个洞穴仿佛变成一片火海，要焚尽世间一切黑暗。

    凌仙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他感觉自己的身体的深处仿佛有一种沉睡的力量正在被呼唤出来，这股力量仿佛新生的幼苗，顽强地想要穿透土地的束缚，去感受阳光和雨露。但是，在它即将破土而出的时候，却被如同巨石般的另外一股力量死死压制住。两种力量在凌仙体内不断地冲突，碰撞，但是幼苗的力量终究太过弱小，无论如何努力，巨石始终纹丝不动。天空，依旧是幼苗遥不可及的一个梦想。

    一丝火红的光芒突然穿透天边重重的乌云，照耀在巨石之上，穿透了冰冷的阻障，给幼苗带去了从未有过的温暖。

    一次，两次，重新感受到温暖的幼苗开始了自己新的战斗，顽强地向上挣扎。混合着红色和白色的光芒越来越多地刺破乌云，仿佛一轮红日正在撕破这黎明前的黑暗。

    凌仙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仿佛正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豆大的汗水在凌仙的脸上肆意流淌，滑出了道道沟壑。

    月见站在凌仙的对面，脸上却没有丝毫痛苦的表情，只是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双手不断地变换印法，把源源不断的灵力输入到阵法之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黎明却没有如同预料之中的到来，厚厚的乌云重新遮蔽了天空，再也看不见一丝的光芒，幼苗无力地与巨石争斗，只是挣扎的力道也越来越弱。凌仙脸上的痛苦之色没有减去分毫，汗水已经浸湿了他的衣衫，整个人仿佛从水中捞出来一般，而月见看上去也并不好过，原本有些苍白的脸上此时更是几乎看不见一丝血色，脚下的光芒也比之前黯淡了许多。

    月见没想到凌仙体内诅咒的力量竟然如此强大，感受到体内的灵力已经近乎枯竭，心中有些绝望。

    “这就是我逃不过的宿命吗？”月见失神地望着凌仙，绝美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凄然。

    月见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仿佛不想面对这让人绝望的世界，但是不过片刻，又睁开了眼睛，刚才的犹豫与绝望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坚毅与决绝。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月见咬破了舌尖，精血混合着灵力涌进了阵法中，原本已经黯淡的阵法重新闪烁妖艳的血红色光芒。混合着精血的灵力在地上重新勾勒出一个个图案，繁复的线条仿佛搏动的血管，给阵法赋予了生命，一只庞大的血凤凰正在缓缓成型，每一次有力的搏动都会让凤凰的身形更加清晰。

    月见脸上此时已经看不见丝毫的血色，阵阵眩晕的感觉冲击着她的意识，地上的光芒每强盛一分，月见的身体愈加虚弱一分，如今的她几乎是看着自己强大的精神力强行支撑下来，即便如此，现在的她也已经接近油尽灯枯了。

    月见强忍着不适，手中印法再变，想从自己的身体中挤出更多的力量，但是眼前却突然一黑，印法也被迫中断。

    “放弃吧，放弃吧，他不值得你这样做。”

    月见的心底突然响起了蛊惑的声音，仿佛恶魔的低语，让得她结印的动作慢了几分。

    “难道只是因为他是龙腾帝国的传承者你就要为他付出生命？难道你甘心做一个工具，屈服于这样的命运？难道你忘了你要成为炼阵师的梦想？”

    “不，不！”月见努力想要驱逐心底的声音，完成手中的印法，却适得其反，诱惑的声音反而越来越大，不断动摇她的心神。

    一层黑色的雾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然爬上月见的脸庞，月见原本挣扎的神情渐渐变得平静下来，手中结印的速度也越来越慢，最终还是在将要完成之前停了下来，一滴不甘的泪水挂在眼角，无力地划过一道绝望的曲线重重地打在地上，很快就再也看不见一丝痕迹。

    黑气顺着月见的娇躯换换滑落到了地上，化为道道丝线向着凤凰缠绕而去。凤凰的身躯上燃起了不甘的血色火焰，洞内一时间亮如白昼，但这不过是最后的挣扎，失去了力量的源泉，凤凰燃烧了最后的力量也改变不了任何的结局。只来得及发出最后一声无奈的悲鸣，燃尽了力量的凤凰被浓浓的雾气淹没了身形，洞中陷入了一片黑暗。

    黑色浓雾重新化为了道道丝线围绕着凌仙在地上缓慢地爬行，如同黑夜中的毒蛇，随时准备给人以致命一击。但是它们仿佛又在忌惮凌仙身上的什么，只是在凌仙身周三尺远的距离逡巡而不敢进。

    此时的凌仙早已经完全没有了反抗的力量，因为体内两种莫名力量的争斗，他早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现在的他就如同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黑雾在凌仙身周徘徊了一段时间，或许是并没有从凌仙身上发现威胁，或许是对猎物的渴望太过强烈，又或许只是单纯不想再做等待，虚空中吹响了无声的冲锋号角，黑色的丝线如同利箭向着凌仙激射而去。

    丝线速度极快，眼看就要逼近凌仙，凌仙的身上突然闪烁起淡淡的蓝色光芒。这层光芒极淡，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感觉不到它的存在，面对铺天盖地的黑雾显得极为的单薄，仿佛随时都会被扑灭。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黑雾遇上了蓝芒不但没有将其吞噬，反而如同艳阳下的冰雪被融化殆尽，这一层薄薄的蓝色光芒就如同天堑一般屹立在凌仙的身前，不让一丝黑雾越雷池一步。

    黑雾显然并不甘心失败，浓浓的化不开的雾气从月见身上不断涌出，不断地翻滚，聚合，蠕动，不断地有混乱而且邪恶的气息从其中逸散而出，如果有人在这里，还能感受到其中有一种疯狂的意识正在缓慢地逐渐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