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寻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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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三人的目标显然比起上一次就大了很多，尽量挑选五百年的黑蟒作为斩杀的对象，三人实力精进，特别是青熊的破仙拳已经隐隐有大成的趋势，解决几条五百年的黑蟒虽然也受了些轻伤，不过远没有第一次那样危险，这其中以青熊的作用最为明显，在李飞雪飞剑牵制黑蟒的时候，青熊势大力沉的破仙拳总能在恰当时机给予黑蟒重击，效果显著，破仙拳中靠山捶一式炉火纯青，所以这段时间，算是五百年黑蟒们集体的噩梦。

    这一夜，三人找了一个靠近溪水的山洞休息，王鹰负责值夜，溪水清澈，青熊和李飞雪都好好洗了个澡，身上的血水让不大的溪流变成了淡红色。洗完换上干净衣服，一身白色衣衫的李飞雪让青熊有一阵失神，李飞雪甜甜一笑，走进石洞，洞内早被王鹰清理干净，铺上干燥的树叶，李飞雪身带异香，不大的洞窟逐渐飘荡着一股淡淡香气。青熊将这几天收获的蛇胆放在一旁，神清气爽。虽然有时候还是会想到半年之后的比试，不过更多的，是对现在的生活的满足，没有背部剧烈的疼痛，没有鄙夷和嘲讽，每天都在一点点地进步，这样的生活充实而有挑战。

    李飞雪从竹林里摘了几片竹叶，放在唇边，编织出一曲优美乐曲，青熊想起李飞雪琴棋书画的本事，有些陶醉。沉心玉乐曲的李飞雪无疑是极其美丽的，其实不知不觉间，这个好看并且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师姐，已经在青熊心里烙下一个深刻的印记。

    一曲吹罢，青熊情不自禁轻轻鼓掌：“师姐，吹得真好听，这是什么曲子？”

    是“师姐”，而不是“李师姐”，对于这个在翠云轩里待了这么久的花魁，自然是能感觉得出两者之间的差别。

    在青熊面前，李飞雪从来不吝啬笑脸，拥有一双美丽眼睛的青熊与其说是自己的师弟，还不如说是亲人，甚至更多。王鹰天生木讷，很多事情就算和她说也没用，而青熊不一样，他愿意倾听，也会在适当的时候给出建议。青熊的身世和李飞雪一样，这让两人之间的距离更加拉近了一些。

    将竹叶放在一旁，李飞雪眼神柔和，一扫这些日子疯狂杀戮带来的嗜血情绪，柔声道：“这是师姐家乡的曲子，虽然那个地方在师姐的印象中已经很模糊了，不过这首曲子，倒是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忘记。”

    “想听听师姐小时候的事情吗？”

    青熊正了正坐姿，笑道：“好啊。”

    李飞雪的思绪似乎飘向了远方：“那是一个很美的南方小村，离这里很远，没有战争，也没有勾心斗角，村里一共一百多口人，日子很简单平淡，不过也很幸福。我在一个冬天出生，那一年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雪，所以就起名叫飞雪。小的时候，村里孩子不少，调皮捣蛋的事情也没少做，不过没有一家人会真的生气。夏天到来的时候，是我们这群孩子最开心的时候，满湖的莲花别样美丽。”

    李飞雪眼神迷离，那段童年短暂却快乐的日子让她难以忘却：“莲花池里满是肥美鱼虾，所以小时候最愿意做的就是在夏天的傍晚捕鱼摸虾，看到哪个小伙伴抓得多，就偷偷帮他倒掉一些，都是些小小的嫉妒心思，不过却很有趣。夕阳西下的时候，阳光洒在一望无际的宽阔河面上，大片血红和荷叶的碧绿交相辉映。等到荷花凋零，莲蓬成熟的时候，我们就坐着小船去采莲蓬，每天都是满载而归。”

    ······

    “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来到翠云轩，虽然想过什么时候再回去看看，不过到现在都没能成行，也不知道那个村庄还在不在了。”

    青熊认真地听完，有些感叹，其实仙路对于这个女子，究竟是不是她追求的，那个给了她愉快回忆的村庄，或许才是她真正的归属。

    不过人生不能重来，所以既然选择了，也就只能头破血流地走下去了。

    就和他自己一样。

    叹了口气，第一次听到这些的青熊有些小小伤感，将竹叶放在嘴边，一曲略带忧伤的乐曲缓缓飘出。

    李飞雪有些惊讶，青熊停下吹奏，笑道：“我爹教的，小时候翠云轩实在没什么可以解闷，也就靠它了。师姐外号踏雪飞燕，跳支舞吧。”

    李飞雪双颊微微绯红，不过没有拒绝，站起身子。

    青熊婉转笛声再次响起。

    李飞雪在起舞的时候有着绝对强大的气场，伴随笛声，李飞雪歌喉婉转，舞姿动人。这支舞名叫【惊鸿】，踏雪飞燕是其中旋转的动作的名称，她的外号也是由此而来。

    乐曲渐渐进入高潮，青熊有些看痴了。

    夜已经深了，或许是心事吐露之后轻松不少，李飞雪沉沉睡着，青熊起身来到洞外替换王鹰，王鹰却摇头示意不用回去，两人在篝火旁坐下。

    青熊拨弄着火焰，已经没有了开始的惬意，神色微冷，知道王鹰不会在外面乱讲，青熊一个人自言自语：“半年之后就是客卿选拔，，以我现在六品的实力，就算在半年之内再有进步，最多也就五品巅峰，要达到四品高度难如登天，洛阳师叔有句话说的不错，上去比试不光是丢人现眼，更可能连命都保不住，王鹰师姐，你知道有什么快速提升实力的方法吗？”

    王鹰坐在一旁，抬头望向天空，星光璀璨，青熊有时候觉得，一个人能够像王鹰那样或者，或许也是很好的，至少没有烦恼。

    夜沉如水，溪水泛起一些小小涟漪，青熊苦涩一笑，想起体内还有一个更大的麻烦，不禁有些头疼，范夫人不讲，不等于自己不知道，八部众在体内不断汲取自己的内力，青熊除了更加拼命努力之外根本没有抵抗的办法，不过就算侥幸自己这一次客卿选拔脱颖而出，一年后，三年后，等到那孽畜渐渐苏醒，需要的内力越来越多，自己终归逃不过柳永的那条老路。古人都说祸福相依祸福相依，这八部天龙，至少现在看起来，给自己带来的只有祸，没有福啊。

    长长叹出一口气，青熊双眼注视着夜色中漆黑的潭水，思绪万千。

    溪水波动的速度加快了，青熊有些心神不宁，而当王鹰将铁棍紧握在手中的时候，青熊知道，这个晚上不平静了。

    李飞雪被叫醒，三人站在一起，紧盯着溪水，随时准备作战。

    水下突然冒出一阵阴冷的笑声，紧接着一个长相丑陋的人头浮现而出。

    三人都是一愣，这虎跳涧算是贪狼一脉专门用来训练年轻弟子的地方，莫说紫薇门除了客卿之外其余一律是女性，就算是为数不多的男性客卿，也不应该来到这里。

    而当男子完全浮出水面之后，青熊三人才算是大概猜出了这个身份怪异的家伙究竟是何方神圣。男子虽然有一张人脸，不过从腰部以下是一条很长的蛇尾，和黑蟒打过很多交道的三人自然一眼就认出了那种尾巴只有黑蟒才会有。眼前男子，应该就是那条修炼千年的黑蟒王了。

    男子手臂处有两条恐怖伤口，是新伤，估计就是拜韩青鸟所赐，男子笑容森然，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寒意遍布全身。

    面对比自己强大太多的敌人，三人也没有慌张，按照惯常的阵型站定，青熊在进谷之后就从一开始的受保护者变成了先锋，将身体最为脆弱李飞雪护在身后，神色严峻。

    那条黑蟒王并不着急和这些在他眼里犹如蚂蚁般渺小的人类杀死，带着戏谑的语气笑道：“最近听我的徒子徒孙说这一代出了一支猎人小队，几乎将五百年的黑蟒赶尽杀绝，看来就是你们了？”

    王鹰握紧铁棒，身子微微弓起，青熊点头，没有说话。

    存了猫抓耗子心思的黑蟒王看到青熊承认，眼神一凛，语气也变得阴沉下来：“这五百年要说容易其实也不容易，被你们杀光了，那我们黑蟒族就会断层了，而且小娃娃你们可是修炼天赋最好的人类，几年之后不知道会不会像那烦人的老太婆一样，追着本王不肯放，为了族人着想，本王还是替他们先杀了你们，正好也解解本王这几个月来的火气。”

    眼神略带淫笑看向李飞雪，黑蟒王继续说道：“这位漂亮的小娘子要是愿意，本王倒是不介意收你做本王的女人，至于大个子，留给小的们分了，今天本王帮你们开荤。”

    黑蟒王话音落下，四周悉悉索索的声音快速涌来，然后一个个大小不一的蛇头露出水面，青熊一眼望去，一条不算宽阔的小溪，这下几乎就被年数不一的黑蟒占满，其中有几条露出水面的蛇身非常粗壮，少说也有六百年左右，要是来个两三条他们三个还能拼着受伤跑路，不过加上那条千年蟒王，凶多吉少。

    青熊已经悲观地想到自己死后被万蛇撕咬的样子了。

    王鹰铁棒重重挥击在地面上，先打走了第一批上岸的两百年小蟒，趁此机会，青熊抓住李飞雪的肩膀，说道：“师姐，这里只有你会御剑，我和王鹰师姐会全力保护你离开，你出去之后立刻找人来救我们。”

    李飞雪哪能不知道青熊的意思，这么多黑蟒，她清楚地了解王鹰和青熊的实力，恐怕等不到自己回来，这两个人就被咬的骨头都不剩了。

    赤炼出鞘，李飞雪摇摇头：“我不去，要走一起走，只有你们两个人，根本不可能是这些畜生的对手。”

    说话间赤炼剑飞舞，帮助王鹰缓解了不少压力。

    不过青熊清楚，等到潜伏在后面的四百年以上黑蟒群起而攻之的时候，他们看似坚韧的防御会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彻底化解，不用蟒王出手，三人就会在群蛇乱舞中彻底失去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