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初探龙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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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腰州，是朱雀王朝距离王畿最近的一个大州，也可以说是南下直杀朱雀心脏的必夺之地，当年朱雀的皇帝曾经登楼龙腰后自信称道“天下第一关”，虽说有些夸大成分，不过也足以看出龙腰州易守难攻的特点。整个龙腰州临江而建，只有一条大道可供进攻，而守军可以轻松站在城楼上，架上三千弩手，就能射杀所有攻打的部队。当时苍龙武将和文臣在朝堂中争论先打朱雀还是先吃小国的时候，就是在龙腰州上争执不下。若不是燕王当着皇帝的面拍胸脯保证，加上青王也默许，这次进军怕是不会那么顺利。

    龙腰州前的一条大江，在当地人口中名为断龙江，据说当年飞龙入江之后也因为湍急江水困在江内不得飞出，到最后无奈断去已经陷入淤泥中不能动弹的尾部，才受伤逃离，传说当不得真，不过江水湍急，险滩暗礁极多是事实，燕王大军在岸边驻扎之后，曾请来苍龙王朝最好的地政官对断龙江进行过细致的勘察，结果是强行渡江风险极大，就算不考虑对方火炮的威力，渡江也需要付出不小代价。

    因为这条汹涌江水，大队人马不得不停下行军的脚步，几乎没怎么受到抵抗的队伍遇上了真正的麻烦，两位王爷这几天和手下大将几乎将整座江水的每一寸堤岸检视了一遍，希望找到一两个渡江的缺口，不过很可惜，这等好事没有发生在他们的身上。几个人因为这件事情这几天彻夜难眠，将士的士气也有一些下降。

    拖得越久对苍龙王朝越不利，而在人力所不能达到的时候，那些神仙之力，就会成为唯一的解决方法。自从姑雀镇一役之后一直没有露面的杜青熊，终于又被拉去了中军帐中。

    姑雀镇虽说是重镇，不过还是不能和龙腰州相比，在得到朝中军情之后，龙腰州一夜之间就调集了附近三州将近五万的兵马，就准备在断龙江边给予苍龙王朝的军队一个致命打击，甚至朱雀的帝王都亲临第一线，站在城头眺望对岸黑压压的敌军，脸上却没有丝毫慌张，仍然挂着自信笑容。而皇帝陛下亲至显然给守城的将士很大的信心，一时间朱雀王朝士兵的士气空前暴涨，一扫被苍龙王朝势如破竹连下十二城的颓势。

    燕王在营中看得清楚，当发现朱雀的皇帝竟然亲历战场并且有意挑衅之后，破口大骂，不过隔得远，也只能让自己消消火气，对面朱雀的人一个字都听不见。看着汹涌的江水，他最终还是无奈叹息一声，回到帐中。

    青熊站在沙盘前默默推演已经过去两个时辰，眉头却依然紧锁，毕竟他不是带兵打仗出身，不可能什么都精通，虽然在王府和行军途中也学到不少，不过面对这等江河天堑仍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他也想和姑雀镇一样带上王鹰来一次偷袭，不过以来龙腰州不比姑雀镇，守备森严，很难有机会，二来姑雀镇失利也应该会给朱雀王朝的将领一个警告，龙腰州怕是早就有了应对突袭的办法，看着对面坚实高耸的城墙，青熊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在结束一段时间的思考回到营房后，青熊拿过杜灵儿递来的茶水，然后随口问道：“灵儿，你们蟠螭有没有探查水脉的能力？”

    杜灵儿点点头，蟠螭虽然不算真正的龙，不过也同样具备龙的一些基本能力，对于水的操控和感知，远远大于人类。

    青熊立马拉着她穿过层层军营，来到波涛汹涌的断龙江边，试探性道：“那你替我看看，这条江水中有没有哪一段水流略微平缓，能够让部队过江的地方？”

    虽然不知道杜青熊究竟要干什么，不过杜灵儿对他的话还是言听计从。不只是因为杜青熊翻手之间就能将她杀死，杜灵儿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还发现一旦自己待在杜青熊身边，她的修炼速度就会快上不少，这对于寿命漫长但修炼天赋不高的她来说可是难得好事。

    选择一块比较平整的河岸，在青熊的注视下，杜灵儿慢慢将双手伸入湖水之中，双目闭上，手上却开始闪现道道白光。光芒并不显眼，不过在江水中飞速向四面八方扩散，杜灵儿脸上露出笑意，似乎是临近水源，让身为蟠螭的她变得欢快起来，随着她在水中双手浮动的频率加快，那丝丝白光出现的速度也同时加速，青熊眼中似乎有无数条白色小鱼在水下灵活游动。

    等待了没多久，杜灵儿就睁开双眼，在衣服上擦干水渍，杜青熊立刻带着灵儿回到军营，然后拿来一张白纸，让灵儿按照记忆在纸上画出断龙江的水脉情况。

    杜灵儿笔尖飞快划过纸张，没花多少时间就将江水的复杂情况全部记录下来，杜青熊拿过后粗粗一看，断龙江几乎贯穿整穿朱雀王朝，仅就宽阔支流就多达六条，一些细小的分流更是数不胜数，断龙江从源头流下，在龙腰州附近因为地形原因形成特别湍急的水流，原本朱雀王朝想要治理，以便南北之间河运的畅通，不过屡次整治都没有起到多大效果之后转而利用这道天堑建起龙腰关，成为王畿以外几乎坚不可摧的屏障。

    青熊拿着图纸仔细思考一日之后，猛然发现一道蜿蜒细小的支流进入龙腰州，一个大胆的想法在青熊腹中成形，不过要想成功，事先就必须要打探清楚具体的情况。

    和两位王爷商量过后，因为没有其他的办法，他们答应了青熊的要求，暂时撤兵，回到距离龙腰州距离最近的一座城镇休养生息，不过给青熊的时间只有两个月，这短短的两个月之内，青熊如果不能成功的话，燕王就只能强攻了。

    随着大部队的撤退，龙腰州乃至整个朱雀王朝都洋溢出一股喜庆的气氛，不光是老百姓，就算是一些普通官员也自信认为苍龙王朝已经没了攻下龙腰州的勇气，而杜青熊和王鹰则在龙腰州城门大开，城内气象已然恢复的时候大摇大摆走入了城中。

    与姑雀镇不同，龙腰州虽然不在朱雀王朝的中心，不过因为地理位置特殊，朝廷一年的拨款相当不少，加上几条商道都必须从龙腰州经过，让龙腰州成为整个王朝中经济稳占前三的大州城。整座龙腰州与青王辖下的青州有得一拼，青熊进入州城就在守城的卫兵那里花掉了二十两纹银。

    打扮成商人模样的杜青熊进城后就先找到城中最为豪华的客栈，高调包下两间天字号房之后，杜青熊成功引起店家注意，小二更是把这个出手阔绰的年轻人当成财神爷，一张笑脸看得青熊有些汗毛凛凛。打听消息，找客栈这样的地方最为方便，客栈的老板是一个健谈的中年人，已经谢顶并且微微发福，青熊的每一个问题都能在他那里得到满意的答案，几句客套后，青熊就已经大致掌握了整座龙腰州的布局情况。

    龙腰州被州中大员泾渭分明分成东西两大块，东面是闹市，住着的几乎都是富商或者大文官，而西面则是武将的府邸，一些官职大的武将甚至在家中圈养对外称呼为家奴的军队，规模大小依官阶高低而定，龙腰州就如同整个朱雀王朝的缩影，文官武将之间从来互相倾轧，谁都看谁不顺眼。

    整座城市的水源就是来自城外断龙江的支流，也是杜青熊之前在杜灵儿所画的地图上找到的那条蜿蜒河水，青熊沿着河流走上一圈，河流从西边流入，东边流出，是一条还算大的清澈河水，供应全城人的饮用不成问题。

    从客栈中走出，杜青熊独自一人来到龙腰城中晃荡。龙腰城内商业繁荣，程度比起青州更甚一筹，而看店家林立密度以及集市的热闹程度，杜青熊惊讶发现这几日的兵临城下几乎对城中居民生活没有任何影响，问起一些百姓，得到的答案也往往都是“无需担忧”一类的安心回复，青熊不知道是这些百姓被王朝官员洗脑太深还是龙腰州确实有什么特别之处，要是自己一个月内能够发现特别的地方，那他的任务也就算圆满完成。

    缓缓走过繁华的东街，青熊步入相比而言就显得冷清的西街，西街的建筑风格和东街完全不同，府邸数量不多，但都显得粗犷，占地面积也大上很多。杜青熊没走多远就已经遇到三支队伍，几乎人人佩刀，看到杜青熊也只是对这个外人略微看了一眼，没有多注意。在西街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如果在路上碰到不超过十数个人的队伍就根本没有打交道的必要，而如果有哪家纨绔闲的连这样的孤身一人都不放过，必然会受到其他家族的冷嘲热讽，所以像杜青熊这样一个人在宽阔街道上行走的人，事实上是整天都会发生血案的西街上最安全的对象。

    走过大概四个硕大的府衙之后，青熊在一处略显怪异的府邸前站定了下来，其他的府邸门口都至少站着两名下人看守，不过这一座看上去比起其他几座更显得宽阔的府邸门口，却连一个人都没有，这在武官相互比拼的西街几乎是不可能存在的事情，杜青熊停留片刻之后，看看四周无人，缓缓来到府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