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段 机械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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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女王在交换条件中绝口不提【坠星圣地】，文人也是无奈，他倒是还可以提供一些技术来解决更多的问题，但是文人相信，即便自己说再多，能交换到的东西基本也就是这两项了。易地而处，换成是文人自己，也会把最有价值的筹码留到最后。只是女王大概没想到这个筹码的分量比她想象的要重要得多。

    这一次短暂的交锋也给文人提了个醒，人鱼们只是落后，并不是笨，忽悠虚妄子爵那样的个案并不代表整个人鱼种族智商都不在线。所以现在，文人要考虑的是怎么将自己应允的条件放大成足以影响鬼牙帝国发展的筹码，化被动为主动。

    他一开始选择的就是蒸汽机和潜艇，这两样东西的构造说穿了都是非常简单的，唯一的门槛大概就是冶炼技术要达标，这一点文人反倒不怎么担心，因为他曾经在珍宝仙境时观察过皇冠游击兵的武器，钢口相当结实。

    在文人看来，这个世界的文明进程异常诡异，一千年前的咔咔人发展到最辉煌的时代依旧没能摆脱农耕文明，因为他们本身是植食动物，所以对火焰没有任何需求，甚至还会因为遗传的原因对火焰产生生理反射。这就决定了他们的所有工具基本都是石制或者木制，说白了就是还停留在石器时代，但是，就是这样一个繁育能力也不算出众的种群最终统治了陆地世界，并且建造了大量规模宏大的建筑群落——沛流城就是其中之一。

    其次，人鱼族的发展就更奇怪了，他们是游牧民族，原始时期随鱼群逐流是他们最基本的生存方式，再之后发展成畜牧、进而开始在资源丰富的海域定居也属于正常，但是，他们居然在最不可能的环境下发展出了冶炼技术。要知道这可是在海洋之中，冶炼技术最基本的条件他们压根就不具备。可人家不但做了，看起来还做的不错。

    在海里锻造武器这事儿听起来就透着一股子神奇味儿，所以文人好奇，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去鬼牙人鱼的锻造工坊里观摩观摩，选择提供蒸汽机技术多少也有点这方面的私心。

    有纸有笔，很快，文人就画出了一个极简版的蒸汽机模型，简单到连分体的冷凝装置都没有。这也不怪文人，就如同大多数同龄人一样，上学时他学习这东西也并非因为兴趣，那是想考试通过必须掌握的知识点，所以他也仅仅是知道工作原理，并凭此复原了这么一个设计图罢了。为了自己的这个设计显得更高端，他还在一边画上了不少曲柄齿轮一类的联动装置，并注明可涉及的领域以及节约的人力，反正鬼牙帝国人口始终是个问题，所以蒸汽机还是很有卖点的。在文人看来这就足够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他只需要有这么一个东西开拓工匠们的视野，以后升级换代之类的肯定有更聪明的家伙会发现的。

    他把初代机型的图纸交给自己那个便宜跟班以后，就开始了漫长的等待，直到五天以后，才获得了鬼牙女王的召见。不过见到的也不是鬼牙女王而是桑海大祭司。

    “神使大人可以给工匠们讲讲这个……嗯……蒸汽机了。”即便这几天桑海一直在忙蒸汽机的事儿，但是新名词念出来还是拗口得很。

    文人也没忍住，吐槽道：“集中这些人就用了五天，你们这效率真的很需要蒸汽机啊。”他看着自己面前站着的十几名雄性人鱼。

    “开始吧！”桑海对文人的感官一直不太好，所以也懒得理他。

    “在开始之前你是不是该让我看看你们的工坊啊？你们要是没能力造出这个蒸汽机，我把技艺传授给你们也没有用啊。”

    于是，一堆人又乱乱哄哄地来到了鬼牙帝国的武器工坊，一个文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地方——海底火山。

    离开沛流城的主体建筑后，他们下潜了将近500米，在一片幽暗与寒冷中，五个巨大的半透明帐篷格外醒目。远处则是金红色的熔岩和不断上升的气泡，这也多亏了文人被活埋期间进化出来的黑暗视觉，换了以前的他，海面以下十几米就跟闭上眼睛没啥区别了。同样，在耐受压力上，变身成白眼恶魔的文人也没表现出跟人鱼有太大的差距。他们游过一条长长的水道，在水温马上就要上升到无法忍受前，终于抵达了工坊内部。

    整个工坊从外面看很是神奇，但是内里却是粗糙得不得了，十数根巨大的兽骨是这个建筑的主体，它们撑起由一种厚膜构成的墙，朝上收束，像一个倒口着的碗，把海水隔离在了外面。因为压力差的存在，所以，工坊内虽然也有将近一米左右的水，但完全不用担心更多的海水会从通道中倒灌进来，这就给锻造提供了可能。工坊的一侧是一个不小的石台，高出水面一大截，其中心则有一个凹槽，凹槽内是从地下引上来的熔岩。几名工匠正把一些烧红了的武器胚子从熔岩中抽出，放到一旁的砧子上锤打。

    这工作场面并不震撼，但是有很多东西还是让文人的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所以，他从进入工坊内开始，就一直处于当机了的状态。

    桑海大祭司游到文人身边，颇为自豪地说道：“即便是皇冠帝国，也未必有如此规模的造物工坊。”

    “只有这些么？”文人暂时按下疑惑开始了解实际情况。

    “等全部看过，我想神使大人就自然明白帝国的造物能力了。”说着率先潜入水下，领着一干工匠们朝水道游去。

    文人自然一路跟随，把五个工坊全部参观了个遍。他才发现，这五个工坊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工业园区。从冶炼到焊接、锻造无所不包，仅仅用来打造武器是真的屈才了，如今有了蒸汽机，再随便开发一下新功能，简直就是直接迈入机械时代的节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