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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眼看老者满头是汗的呼了口气，靳云殇才开口问道。
那老者捋了捋被汗水打湿的头发，喝了口水便道，“已经服了药，不过他的命能不能保住还得再看，至少已经不需要靠银针吊着性命了。”
靳云殇无疑是担心的，但他又何尝不是，毕竟靳云霆活不活得了同样也决定了他能不能保命。
水灵在送了药之后便一直待在了外屋，从刚才开始她便感受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及其微小但还是能察觉到。
她相信以靳云殇的实力一定也察觉到了那丝气息，为什么不说？
现在游昊天恐怕已经知道了宫里发生的一切，难道是他的人马？
反正她现在蒙面，不管是谁的人马都不会知道她是谁。由她守在这儿对方也不敢马上有所行动。
靳云殇在知道靳云霆暂时无碍后便同样走出了屋子，以他的功夫那名老者断断是逃不了的，那老者也是聪明人，他不觉得他会做那种傻事。
“进屋吧，他们不会动手的。”
靳云殇并立站在水灵身边，这是第一次他主动站在离她这么近的位置，心里下意识的像是漏跳了一拍。
当下也不知该说些什么，靳云殇生的不似主子那般完美，但却有他独特的风格，棱角分明，每一处都像是寒冰雕琢，此刻却像是多了丝难得的人气。
“没事，屋里闷，出来透透气罢了。”这是那得的一次能这般心平气和的交谈着。
“药很有效，谢谢。”
水灵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他对她说谢谢？
好像她真的又靠近了他一步，至少这是她认识他的十年里第一次听到他说谢谢。
水灵笑了，发自肺腑，出自真心。
靳云殇下意识的多看了两眼，为什么要笑？而且她笑起来似乎……还不错。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在打量着水灵，看清了她的样貌，记住了她的名字。
“哐”
一击声响打破了两人片刻的寂静，两人反应过来便迅速进入里屋，只见那老者再次在靳云霆身上施针，面带忧色。
靳云霆适才恢复的面色此刻则是黑青一片，比刚才还要可怕，像是……中毒？
“怎么回事？”
“这药是假的！”
老者的一句话对水灵而言宛如晴天霹雳，药是假的？不可能，地宫也有能鉴别要跑真伪的一等大夫。所有的药品都是经过反复鉴定才送到主子那儿去的，何况还是‘回魂’这样的世上珍品！
靳云殇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看着水灵，从她眸子里他读出了不解与恐惧。他有自己的判断力，他也认为并不是水灵想要害云霆，只是……这药终究是她拿出来的，是从她手里经手的，想及此，又看了看现下更为虚弱的靳云霆，对她自然是难有什么好脸色。
冷然的气息再次袭来，靳云殇又变成了原来的模样，刚刚以为进一步的距离此刻像是又回到了原来的模样，甚至更糟糕。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我一定会把事情查清楚。”
“你走吧。”
靳云殇只说了这么一句便把视线放在了靳云霆身上，再没看水灵一眼。
水灵离开了屋子，听到关门声，靳云殇还是往那方向瞧了一眼，眉头紧锁，下一瞬便收回了视线。
然而水灵并没有离开，只是守在门外，她知道他现在不想看到他，可靳云霆现在生死未卜，人在这时候总是一直最薄弱的，她守在这儿或许能帮上忙，至少不能再让别人闯入了。
“公子，有个女子一直守在茅屋外，掩着面容，看不出来身份。许多长老也都派了自己的人守在那儿，似乎都是晚了一步，余长老在靳云殇手中，他们只得按兵不动。只是现下靳云霆的状况似乎是越发严重了，靳云殇第二次回屋后便再没出来。”
“哼，看来他的目标不仅仅是让皇上忌惮我，更是想要靳云殇离开天下游！”
本想着利用陈罗伊的情感做出些事来，没想到最后竟还是叫他抢了先，不得不说换做是他，也会选择这种方式，与其牵扯朝廷，不如破坏天下游本身的平衡，而靳云殇便是最好的选择。那么能牵动靳云殇心绪的除了靳云霆之外还有谁呢？
天下游有严格的管理机制，那些老家伙虽然迂腐但也已经有了各自的培植势力，就他们本身而言也是天下游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在没真正调查清楚那面具男的真实情况前就算告诉他们，他们也未必会信。
再加上他们之中本就有人在觊觎着天下游，此刻若是他维护靳云霆，难免不会落得一个偏私的说法，以此为理据再做些什么，那才是真正的腹背受敌。
所以他现在只能暗中派人保护着靳云霆，明的做不了，至多只能与其他要加害靳云霆的人制衡着。靳云殇是个聪明人，他能看得清。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靳云霆是否保得了性命，不然就算是他现在做得再多靳云殇都是不可能再留下的了。
靳云霆一死，就算要报仇，靳云霆也不会选择以天下游为支撑力，毕竟对方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对付他游昊天的！就算不是直接杀人，那也是一根导火索。
靳云殇不会恨他游昊天，但也绝对是不会再留在天下游了，届时他将会真正意义上的失去一个好帮手，天下游的内部势力也是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尤其是那几个老头！
想来那面具男也是在了解过靳云殇的性情后才做的决定！没有了靳云霆的靳云殇就真正是断情绝意了。
脑海里再次浮现了那面具男的样貌，一张跟他一模一样的脸，一样的轮廓，一样的五官，除了声音，一切都是那么的相近。
他字字句句都显露着他想要夺取天下游的决心，一些怀疑早在游昊天脑海成形，只是还缺了一些枢纽，把这些联接在一起的重要枢纽。
“继续盯着，不管靳云霆是生是死都要第一时间向我禀报！”
“是”
“我是真的尽力了，本身用银针吊着最后一口气也无碍，可现在毒已深入五脏六腑，若是继续用针吊着，他只会生不如死，是让他苟延残喘的活着还是给个了断这由你自己决定。”
老者的声音有些响，似是想要辩驳些什么，而靳云殇却像是什么也没听到，双手成拳，一步一步的走向床上的人……
水灵站在门口，想要推门而入，手刚触到门上便顿住了，随后则是猛然向后退了两步，神情难掩的慌张。手不住的在颤抖着，刚才的话她都听到了。
靳云霆对于他来说就是命，联系生命的纽带没有了，那是何其的惨痛。
况且他的死与她给的回魂也脱不了关系，他是狠毒了她吧。揪着心竟是有些无法呼吸，她明明是想要救他，想要报恩，想要把他从黑暗中拯救出来，可偏偏弄巧成拙，如今……再也没有可能了吧。
好不容易熄灭的火焰因为他今天的一个眼神又重新燃起，而现在似乎又是燃烧殆尽了。她从前就是觉得，只要默默为他做些什么就够了，只要他高兴就可以了。
但现在……她亲手毁了他的希望，就算她有几百种理由说服自己靳云霆的死不是她造成的，可再多的理由也抵不过他的一个眼神。
爱到穷途，心已死，这辈子怕是再也不得相见了，就算有机会再见，也注定是不再有刚才那样的眼神了。
最后，她还是没有进去，没有去看靳云殇此刻的模样，也许他也不愿让人看到。
望着天空，晶莹的泪珠还是不争气的从眼角流出。
再见了，靳云殇……
－－－－－－题外话－－－－－－
后面两天要扫墓，但点点还是会尽量抽时间更文，争取礼拜天再来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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