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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落小说 > 半树梨花半城雪 > 第二十章 潇潇故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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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世间所有的感情从来便不会有对错之分,感情里被爱的那人总是最为幸运的,人说选择一段感情,是去爱还是被爱,其实不然,结果并未有几分差别,因为这样的感情从来不会是真正的圆满。

    苏浅落不断回想着刚才发生的那一幕,那令她恐惧将她从幻想梦境中死死抽离的那一幕。入夜时分,苏浅落正在院中发着呆,突然有人从身后用剑抵着她的脖子,那剑柄反射出的影像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你是谁?”苏浅落先开了口,那人只是拿件抵在她的脖子上看样子不像是要取了她的性命,那么她究竟有什么目的?那刺客的身上隐隐传来的香气让苏浅落觉得很是熟悉。

    “不用管我是谁?我来是要让你答应我一件事,答应与萧风绪的婚事,尽快与他回国。”虽瞧不见样貌但那人的声音听来却是个女子而那身形却像极了那日刺杀她和萧风绪的女刺客,难道她们当真会是同一人。

    “若是我不答应呢?你究竟是谁,我与何人在一起又与你有什么关系,谁派你来的?你们究竟有什么目的?”苏浅落一口气将心底的疑问全数倒了出来并试探着对方到底怀揣着什么样的心思?

    那人却轻哼了一声道:“你的问题太多了,我没有任何义务回答你。”她顿了一顿,“并且你会答应的,你的父亲难道你都会不在乎吗?”苏浅落心中一颤,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作祟,“亏得为人子女,竟然连你父亲病入膏肓,靠药物维持都不知晓,我手上的药是他能够活下去唯一的希望,你若是不答应,我便立刻销毁了它。”说着便是要将药瓶砸了个粉碎。

    “不要,不要,我答应。”苏浅落挣扎着喊到,不论此人所言是真是假,她都无法去冒这个风险。

    “哼,这才对嘛,三日内等你消息,对了,忘了告诉你,是你最爱的人希望你尽快嫁给萧风绪。”他,苏浅落的脑中一闪而过的念头,却怎么也不敢再深想下去,她怕下一秒她便会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怀疑,不去胡思乱想。那女子留下了药瓶,笑声回荡在整个小院中,那人似乎身手十分了得,可苏浅落却也并非如此愚笨,自从她莫名其妙昏倒后便时刻让桑影暗中保护着自己,而桑影却暗中跟随着那人来到了白景亭的府上。

    桑影一路跟随那女子的身影,转眼便见到她见了景亭的府上,想着不宜打草惊蛇,便返回了府邸。

    “是他吗?”苏浅落的声音有些犹豫和颤抖,她害怕听到那个答案,而眼神却还死死盯着桑影,心底还抱着那仅有的那一丝希望。桑影望见了苏浅落的眼神的乞求和犹豫,但是她不愿欺骗她,也不希望苏浅落继续执迷下去,还是点了点头。

    当听到桑影回道那女子果真出自景亭府上,苏浅落心下一惊,她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身子,大叫着让桑影出去,她死死拽着自己的衣角,那指间的血肉仿佛一寸寸交融,渗出鲜血来,一滴滴染红了她素白的裙衫。原来他竟然厌恶她到这般地步,便是一刻也等不及要让她与别人成亲吗?还是她的存在阻碍了他与昌平呢,到底这么些日子她竟从未了解过他半分,当真是可叹可恼,她恼自己到如今竟还是满心满眼全是他,全然记不起半分恨意,但是下一秒她便疯了一般冲出了小院,而桑影和染烟见浅落如此恍惚的样子,便紧紧追了出去。

    “殿下,你为何要放任冥洛去威胁苏小姐,如此她不便会更恨你吗?若是她真嫁了那萧风绪您当真不会后悔吗?”屋子内还亮着未熄的烛火,幽幽地晃着,景亭双手放在身后,站在窗前,而一旁的路随风见桑影离去了,才来回禀白景亭。

    “她不会有这机会的,我只是要让她瞧清楚自己的心,让她这一生都不会忘记我,除了爱便是恨让人更刻骨。”景亭的眸子在黑夜中亮了些,路随风心中暗自感慨他竟对自己所爱的人也是这般的心狠,用这刻骨铭心的痛,逼着她承认自己的心中只有他,让她再也忘不记,而随风知晓即使苏浅落答应了萧风绪,景亭也绝对不会给苏浅落这个机会离开他,那么这般可怕却又疯狂的挽留究竟是爱还是恨呢?

    “小姐,起风了,回去吧。”不知不觉这所茅屋竟成为了浅落最后以思念景亭的地方,屋子内多添了一架古琴,几盏烛火,那烛火整夜整夜地亮着,因为浅落害怕一熄灭,天就会亮了。染烟生生觉得当真奇怪,自家小姐从来便是滴酒不沾的,今夜这是怎么了,一副心碎欲绝的模样。

    “你们先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待会。”苏浅落手中拿着那半盛着美酒的杯盏,原本被夜风吹得有些苍白的脸庞多添了几分醉酒的红晕,眼中却还隐隐含着落不下的泪珠。另一只手轻抚过身旁的古琴,不时发出那不成调子的音符,那双眸却始终呆滞望向窗外,天一亮,一切便将尘埃落定了。染烟似乎还想开口说些什么,桑影轻轻拉住了她,用眼神阻止了她接下来想要劝解的话。桑影虽跟着浅落不多久,对苏浅落的性子却还是有些了解,她虽瞧上去有些柔弱样子,内心却极其要强,一旦做下的决定,便断断不会再有悔改的可能。

    夜深了,初夏的清风从湖面上徐徐说来,微微还有些凉意,惊动了那一树极是茂密翠绿的枝叶,和着那风,似也奏着一曲别样的《白头吟》,只是这曲调比起浅落的琴音倒是欢快纯粹了不少,不似那琴音满是伤痕累累的模样。而黑夜却总也会过去,黑夜过后带来的却是更为漫长的白昼,一夜之间,那原本的梨花树上悬挂满了纸鹤,一只只飞舞在半空,大约有数百只的样子,让原本有些冷清的美景再度显得热闹了不少。若是纸鹤能够圆满一个人的心愿,那如此便该有多好啊,只是如今苏浅落却不知这心愿该从何说起了,提不起,又不知该如何放下?

    在屋外睡了一夜,苏浅落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头疼欲裂,桌上满是七零八落的酒壶与杯盏,不知自己昨晚究竟做了些什么?而那女刺客的话却真真切切一字不落的去幕布一般提醒着她!

    今日是宫廷酒宴,却与苏浅落并无多大干系,又何苦去看着这一幕,令自己不悦,何况这醉酒的后遗症着实有些严重。正当苏浅落会到府中正准备歇息,却听闻昌平的丫鬟红袖来访。

    那丫鬟一进到浅落房内,便跪在地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着哭诉着,只道是昌平今日本欢欢喜喜地去赴宴,却不知怎么地突然发不出声响,过了一个时辰,虽终于能够开口说话,却开始胡言乱语,最后更是无力地瘫软在了床上,屋子里大小丫鬟跪了一地。而昌平却怎么也不让她们告诉萧风绪,只让她来求苏浅落今日代替她进宫,这一日对她确实十分重要。

    那红袖哭得极是伤心,那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劝都无法停下,而苏浅落实在拗不过,却也只能答应了下来,即使今日她真的不适,但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还嘱咐了红袖请了最好的大夫去瞧瞧那昌平的情况。可就怕到了大殿之上让人认了出来,于是除了那身舞娘,苏浅落还让人准备了一个可移动的小型舞台,舞台四周用轻纱悬挂,而众位琴姬则环绕舞台四周,幕布中摆满了大小高低不同的水杯,跳舞并非是苏浅落的强项,怕是要想个办法吸引众人的注意了!

    大殿四周,早已经挂起了红绸,两国的皇帝高高坐于大殿之上,似乎带着温和的心意,却不知各自心中怀揣着何种别样的心思。而苏浅落坐在苏曲清身旁,随时注视着周围准备偷偷撤离而红袖等人早已经打点准备好了一切,就等着浅落溜出来。“今日朕向天下宣告为我皇儿景亭与平阳国昌平公主定下婚盟,七日后大婚,特此两国永结秦晋之好,陛下,请。”皇帝端起酒杯,做出敬酒的姿态。

    “等等。”萧风绪将手中刚刚举起的酒杯放在桌上,道:“趁着今日,本王要向苏小姐正式提亲。”那萧风绪的话音一落,在场的目光纷纷望向了苏浅落的方向,这萧风绪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非得在今日如此做法吗?而苏浅落第一眼瞧见的便是坐在她对面的景亭,而他却端起面前的茶盏,浅浅茗了一口,似乎满不在乎的模样。苏浅落望了他一眼,是不是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是不是自己对于他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路人,一枚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棋子。她的眼底慢慢变得深邃,枯萎,从仅有的期待到一寸寸的毁灭。坐在底下的白景殇和白景阑皆是一震,抬眼纷纷望向了苏浅落,似乎期盼着她能够断然回绝那萧风绪。

    萧风绪一步步走到苏浅落的面前,从怀中掏出了一枚戒指,周围立时议论纷纷,那戒指似乎瞧上去并未有多稀罕,但却是平阳皇后时代相传的权力象征。突然间,大殿的灯光暗了下来,那戒指投身在天幕中竟成为了一个心形的模样,而在场的人这才发现,那心形中央竟是用琉璃雕刻成精致的同心圆,极是绚丽,足以令人瞠目结舌,感叹于它的巧夺天工。此时大殿之外隐隐约约飘来几缕梨花的香气,似有似无,正当众人疑惑着,清风徐来,几瓣梨花袅袅从大殿之外飞舞零落,而梨花翩翩,却是仿佛满树的花骨朵一刹那不自觉地全数结伴而落,苏浅落缓缓站了起来,眼底闪着几丝惊喜的光亮。萧风绪向浅落伸出手,浅落望了他一眼,他眼中含着淡淡温暖的笑意,苏浅落不自觉地便将手交在了他的手上,跟随这他的脚步来到了殿外的草坪上,而大殿上的众人也跟随着二人想一探究竟。

    漫天的风筝排列成心形的模样,而每只风筝上都悬挂着一幅画卷丹青,而画卷上是苏浅落与萧风绪认识至今,一幕幕,一次次的片段,而这一幕幕落在白景亭的眼中倒是格外的刺眼,只是短短的几个月他们之间便有了这些许的回忆,似乎这缘分比他与浅落之间还要更深了一些,他的手心紧紧攥起,血丝布满了他原本云淡风轻的眸子,但只是片刻,便却已然恢复了那一副淡然的模样。

    缱绻纯白的梨花花瓣从空中四散,仿佛打了转,落在每个人的心上,萧风绪握住了苏浅落的手,今日的他仿佛格外的不同,收起他那狠辣的手段,有些流气的模样,“今日我萧风绪请在场诸位见证,以梨花为媒,以江山为聘,求娶苏浅落,今后必一人一心,永不相负。”他的眸子中每一分都是满满的坚定与诚意。苏浅落抬眼望见他的眼眸,这一刻,却也有些动容,只是抬眼,竟又不自觉望见一旁云淡风轻的白景亭,脑中却不断浮现出他派人刺杀她,他反复提醒她不要自作多情,在他身上浪费了这许多时间,却是半分也不值得的。

    还未等苏浅落开口,苏曲清便道:“陛下,婚姻大事虽说是父母之命,但我这女儿从小没了娘亲我自然是对她放纵偏爱了些,至于这婚姻大事也还是问过她的心思妥当。”苏曲清只心想着女儿定然是不愿意这桩婚事,便是能缓过一时便是一时。

    “我答应。”这短短的三个字却令在场的众人着实大为震惊。听到这话时一切仿佛在景亭的意料之中,却不经意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只是他掩饰的太好,甚至连自己都有些难以察觉。而萧风绪听了这三个字霎时仿佛得了全世界一般,从前他坐上那高高在上的位置时也从未有过的欢喜。他一把抱住了苏浅落,将她紧紧揽在了怀中,他是不愿意逼迫她的,那些愧疚在他心中丝丝缕缕却从未消免半许过,而如今终是让她心甘情愿地说了出来,他自然是欢喜地不知所措,仿佛还在梦境中一般。

    “既然浅落自己愿意,爱卿便成全了这桩美事吧。”皇帝终是开了口,苏曲清心底自是有千百个不愿意,却也只能应允道:“既然落儿自己也愿意,那老臣也是无话可说。”

    萧风绪见苏曲清终是同意了这桩婚事,便转向苏曲清,俯了一礼道:“尚书大人放心,本王必定珍爱落儿如自己的生命一般。”他举起苏浅落的右手,将那一枚象征皇后权力的戒指戴在了她的无名指上,这一举动,仿佛已然诏告天下,这空缺了多年的平阳皇后的位置此后便已经有了主人。在场的众人纷纷唏嘘不已,这一向心狠无情的萧风绪竟会对一个小小的女子痴心如此。

    而一个人一旦付出了真心,他便也有了致命的弱点,萧风绪如此,而白景亭也是如此。

    正当众人还在感叹着帝王的深情,红袖匆匆跑来,说是昌平公主为未来的驸马准备惊喜,请和宁郡主前去帮忙,而此时的苏浅落心底早已是处于崩溃绝望的边缘,恰好红袖来报,便随着她匆匆离去。众人开始纷纷议论这平阳国的皇室果然都是深情的主啊,皇帝如此,公主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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