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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落小说 > 水木清华 > 第十三章 情中情感泣天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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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府*潇湘馆

    紫薇浸月,竹影叠叠。

    黛玉以手扣架,如兰的气息轻轻吹拂着鹦哥头上三撮绒毛。“紫鹃姐姐,你说那个白公子是什么来头啊?原只道宝二爷长得好,原来世上竟也有如此俊美的人物。他那两个随从也是拔尖的,虽不若宝二爷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倒也是鬓若刀裁,眉如墨画,另有一番大气,想来也不是普通人物。”雪雁见夜深人静、四下无人,忍不住跟紫鹃嘀咕道。

    黛玉听到雪雁的那句“白公子”,忍不住唇角微扬,白公子,到也配他,衣冠胜雪,眸若辰星,衣袖发丝间最是一尘不染的,想必是好洁至极。只是那样一双溢出满池春水的翦水瞳却是冷的,虽有几分关切却更多的是刺骨的冰凉,言辞间亦是刻意压制的怒气,若是他知道雪雁给他安上这样的一个名号,以他的骄傲想必会盛怒至极吧。

    紫鹃闻言又是四处瞅了瞅,见万籁俱静,方放下心来:“虽没有外人,但也不该私议外男。任凭他千好万好,今后跟咱们也再无半点关系。看那三人也该十七八九了,若是正经人家子弟正该闭市研习儒学经典,如何会流连郊外美景。还有那个叫什么冷锋的,一身江湖气,出口不逊,必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仆从,想来不过京郊山庄的少主并两个仆从罢了。”想起冷锋右手扣住自己的手腕,左脚一点,瘦高个已飞出三丈外,自己自幼长在贾府,见过的不过是那些富家纨绔子弟,何尝见过这等臂力惊人、武艺高强的男子,已停止了思维,而他用力又如此之大,害自己一不小心撞进他怀里,真是羞死人了,紫鹃脸上瞬间腾起两团红云,生怕被雪雁瞧出一二,忙低下头,假装继续绣花。

    雪雁不过小孩子心性,又历来大大咧咧,心眼实诚,根本没有留意到紫鹃的异样,倒是对紫鹃的论断深信不疑:“原来不过是土豪山寨之家,倒是可惜那一副好相貌,原来也是没才学的庸人而已。”兀自惋惜不已。(土豪之说古今同义哟,不要暗怪囚烟穿越了o(n_n)o哈)

    东风初破丹苞,相逢未识,错认是夭桃。才比子键,气煞潘安的北王爷稀里糊涂被安上少庄家、白公子的名号不提,以一当百、不世出的天煞阎罗冷大偏将也成了人人喊打的江湖混混。今日种种,似水流深,明夕何夕,与君饮,交杯酒;执子手,共白头。

    荣国府*正殿

    仲秋,夜凉如水,月满华庭。

    荣国府内张灯结彩与月同辉,鼓乐笙萧通衢越巷。

    贾母年已七十有余,素喜热闹,因此荣宁二府众老爷太太、公子小姐齐聚一堂,其乐融融。

    黛玉本不胜酒力,略喝了两杯热酒已有几分不适,又兼合桌尽是老人家喜欢的甜腻烂食,本又不对胃口,又见贾府沾亲带故的俱列高座,儿孙满堂,思及自身,未免伤感,遂告了退,独生一人沿亭街徐徐归矣。虽知紫鹃父母具亡,只遗一堂哥,关系虽疏远淡漠,但终究是嫡亲族人,又恰逢团聚佳节,黛玉遂偷偷遣了紫鹃家去团圆,因此现在只剩自己一人对月长叹。

    黛玉想到这,不禁又加快脚步,想着回去和王嬷嬷、雪雁相聚嬉戏一二,以解思乡之情。回廊深处却转出一个袅娜纤巧的女子,鲜艳妩媚,袅娜风流,望着自己巧笑倩兮。正是贾蓉之妻秦氏是也。黛玉心下诧异,府中皆盛赞她素日孝顺知礼,不在贾母、太太们面前承欢侍奉,为何也孤身一人来此。而且观其行事,却像是等候自己多时。

    秦可卿打量着面前这个如亭亭玉树临风立,似冉冉香莲带露开的女子,绝世的容貌掩不住两靥之愁,轻盈的体态娇袭着一身之病。她的眉目中有一丝隐不去的伤痛,是了,同是天涯伤心人,皆有父却不能见。但至少她一直是林大人的掌上明珠,是贾母的心尖子,众人称羡的林家大小姐。而自己,那个只知忠亲护主的父亲,何曾想过自己的感受。自己本也是官宦小姐,却只能以抱养名义入秦家族谱。

    秦可卿想到这,眼底又不禁浮上一层泪雾,忙侧头拭去,上前给黛玉请了安。黛玉回了礼,看向无边夜色中那一栋若隐若现的广厦。秦可卿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道:“姑姑可曾知道为何命名为‘天香楼’。”

    黛玉低头略一思索:“莫不是‘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之意。”

    秦可卿冷笑道:“姑姑历来心较比干多一窍,为今却就地取材、目光如豆。‘天香’一词,古诗常拟指御香、礼佛之香。如‘金章紫绶带天香’,‘潮声迎法鼓,雨气湿天香’贾府簪缨世胄,以‘天香’名楼,一为颂圣,二为礼佛,亦有彰显皇恩之意。原本不过简单之意,到被一些或有几点才学的断章取义、画蛇添足,极尽意淫之能事。”(好吧,囚烟是在借秦卿嘲讽某些所谓的学者)

    黛玉知其素日内敛柔和,性情最是温柔,现时忽见其言辞颇有些嘲讽,到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忽闻得鼻尖一缕时隐时现的幽香。黛玉略一侧头,果见一盆芍药正迎风招展,开的好不热闹。黛玉忍不住走上前去,俯身低颈嗅了嗅:“这时节,怎会有芍药。”

    秦可卿也行至黛玉身畔,立在芍药前,芊芊素手描摹着花瓣的纹络:“原本是公公见我神情懒怠、病体沉疴,又自夫君那闻得我极爱芍药,特地请人从寒室培育来的,故延迟了花期。而我现在虽大病初愈,但仍喝着中药以求根治,因怕熏坏了它,特带来送给凤婶子。姑姑也喜欢芍药?”

    黛玉:“芍药被誉为‘花相’,兼具‘花王’牡丹的雍容大气和芙蕖的绝逸出尘,我常日总不喜牡丹的华贵俗艳,宝姐姐却又嫌菡萏过于减薄,你这珠芍药倒是兼具两家之美了,时堪当‘花仙’。”

    秦可卿神色伤离:“姑姑赞它国色天香,我到想说它‘空留倾国色,不见冲天香’,面面俱到反失了特色。”

    黛玉笑笑,不置可否。

    秦可卿侧过身,迎上黛玉含情的眉目:“姑姑,可曾觉得我有几分眼熟。”黛玉疑惑的看向秦氏,蹙眉仔细想了一下,道:“恕黛玉冒昧,宝姐姐家的香菱倒是有几分像侄媳。”可卿摇摇头:“不是府里的人。”

    黛玉喃喃自语:“不是府里的人,那还能有谁?”突然眼前闪过那一袭长身玉立、气度从容的青衫,又猛地摇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秦可卿见状,知道其猜到了七分,只是不敢相信而已,也不勉强,苦笑道:“以姑姑的七巧玲珑心,以后自会见分晓,这一匣小东西,还望姑姑收下,暂且不要打开,待以后时机成熟姑姑自会明白。”

    黛玉见其言辞闪烁,神色凄迷,便有了几分疑虑和警惕,想她以区区营缮郎养女,稳坐宁府长孙媳妇的位置,不仅引得荣宁二府上上下下皆赞不绝口,更是与眼高于顶、目空一切的凤嫂子交好,常和其在一处密诉衷肠,是主子辈中凤嫂子第一信任之人,必不是简单的。而自己和她素无交情,这私下收受算是什么道理。黛玉打定主意,并不理会秦氏。

    秦可卿凄笑道:“林姑姑,可是不信我,姑姑天性聪颖,善察细微,就算不知我秦氏素日怜贫惜贱,爱老慈幼,品度我的言行举止,也不该起疑才是,何况我和姑姑无冤无仇,自没有丝毫理由加害姑姑。”秦氏见黛玉置若罔闻,一时感叹她的心细谨慎如此,不得已,只得道:“就算姑姑不喜可儿,也该替林姑母想想,凭借这个小匣将来或可洗清冤屈也不一定。”

    黛玉闻言大恸,她是如何知道自己姑姑家的事的,你虽以‘可儿’小名自称,难道我就可以亲信不曾。黛玉定定的看着秦氏袖间微露一角古色古香的檀木盒子,知道这个小匣子不是她说的那么轻松,檀木本就极难的,何况眼下这个磨得乌黑透亮的天香檀木,衡量再三,终是接过秦氏手中的盒子。

    黛玉见盒子小巧,没料到竟有如此重量,一时失察,险些就要失手。忙弯腰欲阻止其下滑,却不想秦氏已先一步抓住,黛玉只闻的鼻尖一阵清香,袖口一沉,已被秦可卿塞进了乌檀盒,耳畔是其吐气如兰的喃喃低语:“姑姑,切记这个乌檀盒不得让外人知道,而且不到万不得已的生死关头不得打开。”

    黛玉还想再问些什么,却见宝玉自远处提灯而来。

    宝玉远远地看着那一双风姿绰约,同样倾城绝代的两个女子,一种不真切的失落感自心底涌上来,忙紧了步伐,赶上前去:“妹妹怎么和蓉儿媳妇在这吹冷风,妹妹素来弱不禁风,蓉儿媳妇也是大病刚愈,吹坏了如何是好。紫鹃和宝珠又偷跑去哪玩了,也太不仔细了。”

    黛玉忙止住了欲去呼唤丫鬟、嬷嬷的宝玉:“原是我想着让紫鹃家去聚聚,你这一喊到让他人知道了,倒是紫鹃的不是了。我不过刚碰上侄媳,略聊了聊桂花、芍药而已。”宝玉闻言不免纳罕,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到投了秉性了,但见黛玉神色坦然,并无异样,虽知黛玉必有什么隐瞒,但也未作他想。

    秦可卿本有几分慌张,但见黛玉神色自若,也定下心来,心下自是叹服不已:“我出来也有一会了,老太太、凤婶子那寻不见我,该着急了,宝叔叔、林姑姑慢聊,我先去了。”自离去,不提。

    荣宁二府最具风致的双姝月下论花容,自是风流缱绻,想人间却再无此等良辰美景佳人,实乃憾事。预知后事,且见下回。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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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可卿迷们对囚烟给可卿的安排还算满意?可卿的正式出场至此告一段落,后续情节中自会对可卿的情事做一些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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