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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落小说 > 水木清华 > 第六十五章 佳期如梦银汉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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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溶正笑逐颜开,却又听到黛玉好似不经意地开了口:“我想,让紫鹃和冷将军下月初完婚。”水溶一愣:“怎么这么赶,这弄得,好似你想赶走紫鹃,怕她被我抢了做陪房。”水溶尤含笑戏谑着,完全没留意到佳人脸上渐浓渐深的阴影。

    “是,奴家忘了,紫鹃是王爷的人了,奴家不过寄人篱下之人,原没权过问,没得传出去让人家笑话北王府的侧王妃不知礼数。那一切就烦请王爷操持,奴家就不叨扰了。”黛玉说着就往门外走。

    水溶忙一把拉住,笑道:“我不过随便说说,你就当了真了,小生前日受了凉,还发着高烧,说错了话,是打是骂,一切全凭夫人做主。”水溶听得左一个‘寄人篱下’,右一个‘传出去让人笑话’和那咬牙切齿的‘侧王妃’,便知大事不妙,必是有人把当日自己和母妃的对话添油加醋传了出去,真真是也太胆大包天了些,自己和母妃的私话竟敢偷听宣扬,看来这北王府是时候该好好整顿整顿了。

    黛玉看着水溶假意战战兢兢地伸出两只纤长干净的手指假意拭额鬓的虚汗,想起那句“发高烧不出汗——胡说”的歇后语,“噗嗤”一笑,一手捂嘴一手狠命揉着肚子笑得掬起小蛮腰:“呸,还万人之上的王爷呢,这般会打花唿哨,我看去做戏子到很合适。”水溶闻言果真伴起戏子敲起铜盆来,活生生的“唱戏的敲铜盆——不着调”。

    黛玉一手扶着腰,一手拽着方帕指着水溶笑得喘不过气:“你——”水溶笑着大跨步揽住她的腰:“笑什么?我若是戏子,你就是戏子的坐堂妻。”说着低头用自己的额头去碰黛玉的额头,黛玉后仰侧脸躲开,一手推搡挡开水溶伸过来得头:“去去去,谁是你妻子,你妻子是那上头端坐着的活菩萨。”黛玉说着抿嘴轻笑,翘起食指刚要往乐道堂的方向一指,却看到门口面色铁青的水玲珑、尴尬不已的吴王妃,一脸担忧的清韵,还有幸灾乐祸的柳姨娘、苏鸾和颖儿。

    水玲珑冷哼一声径直坐到了刚扶起的太师椅上,却不想那椅子脚磕了一块,水玲珑坐下去力道又猛,身形一晃,险些就仰翻过去,黛玉没什么心机小九九,见此景未免想笑,水溶心知他这个妻子城府不深道行甚浅,深怕她一不留神又加深与母亲的矛盾,忙偷偷捏了黛玉白皙的手腕一下,却不想水玲珑眼尖,又看到了,登时大怒:“堂堂王爷,众目睽睽之下跟个小妾勾三搭四的成何体统!”

    黛玉胸口一疼,终究是没说话,水溶大力扣住她柔若无骨的手,狠狠地剜了一眼一左一右陪侍在水玲珑身后的柳姨娘和苏鸾,正色看着水玲珑沉声道:“太妃怕是会错意了,第一,黛儿是北王府的侧王妃,本王的侧妻,不是什么不清不楚的姨娘和陪房丫鬟;第二,她是我的妻子,夫妻之间的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第三,至于众目睽睽,本王记得这南书房好像不是谁都可以进来的吧。”

    水玲珑冷着脸站起身来:“好好!我们都是无关人等,这里不欢迎我们,我们走。”黛玉刚准备说什么,却被水溶抓住了,水溶拉着黛玉不软不硬的施了个礼:“儿子儿媳恭送母妃。”

    黛玉见水玲珑等人走后,颓唐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了这不孝忤逆的名声愈加坐实了,自己该犯了多少次七出,怕是七次都不够休的,自己就是那诸人口诛笔伐的红颜祸水、狐媚花妖,活该受此屈辱,活该得不到幸福。

    水溶蹲到黛玉面前,把她圈进怀里:“母妃有时就是太好强了些,刀子嘴豆腐心,你这么好,我看的到她也一定能看的到。你现在安心操办紫鹃的婚事就好。其他的,交给我。”

    京都*冷府

    是日黄昏,冷府大门外,武将军官,翩翩少年,忝列其间。

    荣国府内也是热闹非凡,紫鹃素日相好的姐妹自不必说,就连那些老爷太太、公子小姐也是面上有光,分明在说看我们贾府就是势大权大,就连一个普通丫鬟也是人家四品将军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请进门的正妻。

    王夫人房内,莺莺燕燕挤了一屋,皆在感叹黛玉主仆的好福气。王夫人见李、王也在便笑着对王熙凤道:“论理紫鹃是老太太房里出去的,又是你林妹妹的头一等的得力人,我们家也该打点些礼数才是。”

    王熙凤心下好笑,想紫鹃在时,何尝看你关心过潇湘馆里的主子丫鬟,不嫌服侍的丫鬟婆子太多了些就不错了,如今想借此跟北府、冷府攀关系,也不觉太晚了些,不说林妹妹,就连那紫鹃又岂是粗笨好糊弄的,明面上却不敢说什么,只道:“已经以老太太的名义差人送了一份了。我听平儿说林妹妹为紫鹃准备了三千两的嫁妆,王爷又赏了一大笔银钱,想来东西是不会短了紫鹃的,太太有心,紫鹃自会念着太太的好。”

    王熙凤话音未落,又是惊起一片诧异,那可是三千两啊,像贾府这样的公侯世家孙辈小姐出嫁也不过三四千两,莺儿下意识看了一眼宝钗,其实她知道别说三千两,就是三十两也是绝无可能的。只是她心底还有一点点的期盼,她跟紫鹃一样都是家养的奴婢,都是大家小姐的贴身大丫鬟,紫鹃能做从四品的诰命夫人,她为什么不能,或者,本来自家小姐就要比林姑娘低了几个等级,自己自然也不可能和紫鹃相提并论。

    一阵唢呐声,一匹扎着一朵红的泣血大绒花的枣红色高头大马昂首阔步而来,马上端坐着一个英姿勃发的青年将军,面上掩不住的洋洋喜气,一个利落矫健的侧翻下马来,周围又是一阵喝彩声。

    其身后,美轮美奂的八宝盖喜轿,车身通体朱红描金,顶飞天凤,帘垂流苏。轿帘掀起,端庄慧敏的新娘躬身而出,别致的锦绣苏缎晃花了人眼,那娉娉婷婷的身影,慢说姿容美难描,便是影儿也是绰约的另有一番风致。

    紫鹃紧紧的拽着红绳,一步步走的很稳很坚定,她知道她不是为了她一个人走,她知道她的姑娘有多舍不得她走,她知道她想看着她嫁个如意郎君,想看着她能穿上她娘亲亲手缝制的礼服,她知道她有多希望看着她幸福。紫鹃记得那天黛玉含泪亲手为自己穿上礼服:“我希望你幸福,你一定要幸福,请你一定要幸福。”请你一定要穿着这身礼服嫁给你的如意郎君,替我穿着这身礼服嫁给喜欢的人。请你一定要替我幸福,替娘亲、慧姨和姐姐幸福。

    北府*听雨阁

    北府后苑,寒鸦数点绕树杈,孤寂高远的天上嵌着几星疏光。水溶接过清韵递来的解酒茶一饮而尽,掀开阁楼后门厚厚的帘帐,果见他的玉儿裹紧厚厚的毛边鼠锦大氅,微仰着消瘦的面庞,不知在想什么,含笑着走上前去环住佳人的纤腰,笑道:“在找什么呢,这寒冬腊月,可瞧不见银汉迢迢、鹊桥纤云。仔细脖子酸了又要叫疼了。”说着,还在黛玉的耳根哈了一口热气。

    黛玉微微侧了侧脸,她还是不习惯水溶近日越来越亲昵的举动,虽然不是不知道从今往后她所能依仗的只是她的夫君,这个嘴角噙笑、眼眸藏霜的男子,但是她做不到,做不到以这么卑微的姿态去爱一个人,迎合一个人。也许真的像慧姨说的,因为在乎所以卑微,因为卑微所以抗拒。其实对待感情上她其实比二姐姐还不如,她永远是被动的那一个,所幸她遇上的男子都真挚而深情。

    黛玉缩了下脖子,躲开水溶越来越滚烫的呼吸,不自然地道:“紫鹃她,开心吗?”水溶不理,搂着更紧了,把头埋在黛玉的颈脖里,声音低低的闷哼道:“嗯。”,末了又道:“黛儿,我困了,我们去睡觉吧。”声音愈加沉闷,满含着情欲的磁性。

    黛玉猛的一惊,挣开水溶有力的双臂,下意识回到:“王爷,你今日是不是酒喝多了。”又叠声叫清韵:“清韵,拿醒酒茶来,王爷喝醉了。”黛玉一面说,一面惊魂甫定的自顾自掀帘帐进了内房。

    水溶疲惫地揉了揉眉头,挡开清韵递来的醒酒茶:“我没醉。”是的他没醉,他还不够醉,不够醉的有什么都不管了的勇气。他这才知道原来这半个多月来的努力不过是白费,自己于她或许从来只是一个挡箭牌一个名义上的依仗。

    清韵见水溶难得一见的疲惫神色,心一紧,完全想象不到她的小主子又怎么顶撞了水溶,忙快步跟上去:“时候不早了,要不爷早点和夫人歇下吧。”水溶倦懒得摆了摆手:“你不用跟着了,从今以后我在乐道堂歇着便是。”爱之一字,本来就该是互相友好关爱的。冷锋虽然等得久,但至少等待的日子是甜蜜的,而他和黛玉从来只是他一个人唱的独角戏,从来只是一场没有结果的拉锯战,他也是众星捧月的王孙公子,他从前也是那般的不屑一顾,他累了,这样的等候太累,他再也没有精力没有心绪强撑下去了。

    清韵本想跟上去,却见水溶银钩般的目光,终是住了口,十几载的陪伴服侍,她太了解这个冷心冷情的王爷了,虽然她一直有几分嫉妒那个娇弱多病的女子,却也真心为水溶渐渐打开心防而开心,为了水溶难得的笑脸,纵使是让她服侍那个他唯一记挂的女子,她也绝无怨言,但是这是怎么了,她无所不能、说一不二的王爷这是要缴械投降了吗?他难道真的不爱那个病西施了?他怎么忍心怎么舍得让她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清韵看着水溶和黛玉的感情日渐升温,既酸楚又高兴,却不想事情急转直下,竟然生出这等变故,本来她就想安安分分的做水溶身边的“青嬷嬷”,不嫁不婚、不离不去,一直侍奉着水溶就好,她不是苏鸾,她没有那么不自量力,不会妄想攀龙附凤。但是此时此刻,她突然特别想知道那个弱柳扶风的女子听闻此噩耗会有什么反应,先是为婆家不喜,现在又遭夫君离弃,身边也再没有紫鹃可以依仗,她突然有点小坏心思,想看那个被水溶捧在手心的女子也体味到她的心境,想她作为北王府第一等的大丫鬟,居然被水溶指给一个阖府排斥的女子做丫鬟,她不是圣人也不是看破红尘的道姑,这份痛这道伤怕是自己永远也不会忘的。

    欲知后事,且见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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