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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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得到和意想不到，指的并不是人们的甲知道乙不知道，而是触及不到的地方。也不是从来没有那样想过，如果这么说意思就是时候到了的时候或者个别人个别情况下还有可能想到，而是根本不会想，是一种蒙蔽。

    人们受着这种蒙蔽之苦，也就是受造物的痛苦，完全的不由自主。偶然的沾沾自喜和夸口，其实表达的也不是一个意思，只是在浅水坑里的波平浪静翔鸥点点。人不能不呼吸，只能呼吸空气而不能呼吸土和水，有死亡的大限有或深或浅都是绝对的孤独。

    这就是不完全，所以人们渴望着完整。又说，所见的是暂时的，所不见的是永远的。这就是要把身心或者叫灵肉分开。

    挣扎到最后面临着死亡，张诗晨说，死亡是献给撒旦的礼物，人们关心的一个秘题是到底有没有灵魂，而这是有的，惟其如此很多悬疑的现象才会得到解释，也才能给人生以意义。说没有的且不去管他，我们的存在就是证明，而如果万一有真的有，才会一切来得及。

    秉着心意也就是死亡的态度，或者是人生上的道听途说，有时候这个空穴来风很好，人死后的灵魂被挪移到不同的地方。就是天地魔冥，划分的时候不是按着行为也不是知道多少，而是依据着宇宙的法则。

    张诗晨对衣依依这么说，所以魔界就大体划分了两个阵营，一方认为是有目的计划，方圆多少都是计数而来的，只是不知道计数的那个方法。另一方认为是法则的随意而为，轮盘一样转到哪里就在哪里停住，也像扬起来的田谷，落到哪里是本来就该落到哪里。

    衣依依笑了，他和衣素衣也是才来未成城，他们不认识这个年轻人。但年轻人喜欢说话，他和同伴们的某些细节上的争吵已经吵到了家常琐事，就来找站在离他们远一点的一块土高地上的衣依依换换空气。衣依依笑着问，那结果怎么样呢？

    时空无处不在，没有什么可以逃得脱，结果是总有开始也总有结束，就看那一个瞬间。张诗晨看衣依依笑着听他说，他身后的一个小丫头也偷偷地支棱着耳朵听，就继续说，风吹来了，甚至清晨和日暮也有关系，谷子的干瘪也是原因。被一把木掀扬起来，落在哪里哪里就是新的开始。把为什么落到哪里忘记了，只关心是这里，或者做了种子有三十倍的六十倍的一百倍的，或者被吃掉完成了粮食的使命。

    哈哈，那后来呢？衣依依打算听他说下去，因为未成城现在一片空野，蕴藏着很多新生具备了多种可能，凋零中的硬树和软藤梦还没有做完，没有天光还混沌着，远处的迷烟像是铜箍也像飘带，网罗什么和释放什么，像是嵯峨的开始但是等在漫长的等待中，就接口问出来。

    随我来的这些魔包括我，我们一直认为上帝是不公平的，而去追随撒旦的另一方相信上帝是公平的，才有了魔界的这次分裂。

    这是怎么说的？

    你想啊，如果死死的认定上帝是公平的，那么这些魔所受的孤独痛苦和绝望就是有意的，疾病和悲剧是一场一场认真的导演，有的魔好些有的魔差些，但好魔都不怎么好而坏魔却非常的如意和支配财货和权力，那么痛苦就是代价，而且是反着来的。指法乱了，琴声就无法悠扬。好魔为坏魔受苦，坏魔为好魔而成为奴役者。

    反过来，如果一切是随意的或者说是不停地开始和结束就没有预定的结果，一朵花开在哪里就算哪里，都在这个问题上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他想拣选谁是他的子民那谁就是，永远是和一直是。而且，没有说他们一定比什么其他民聪明，杀死耶稣的就是他们，从来不承认他的身份和来历。

    衣依依插口说，那你说他们是聪明呢还是糊涂呢？

    如果是随意的那他们就是真的糊涂，如果他们倾听过根植在自己内心的声音那他们就是聪明的。你能问出来说明你也想过，这是一个圈套也就是反证明，为的的无意之中激起了别族的热心。反正没有计划，或者说没有计划就是一种计划，谁怎么样都是偶然的，因为好坏做不得准，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相信他的计划，这样才没有负担。

    现在的魔界只是衣素衣的一场梦境，她似乎去过那个地方也好像只是听人的口述，后来也许发现是空气和大海的波涛给她暗示过什么，就问了一个问题。“你们不是好像重新活了一次吗，怎么有的痛苦？”

    我的名字叫张诗晨，我是我，但我的内心已经承袭了魔界的痛苦，一夕之间和四十年来家国没什么两样。人的决心，赌咒发誓的说要更改自己。或者经过了一夜的安眠，做了梦或者没有做梦，第二天还是一样，只有岁月走了过去。咱说的根植在内心的东西就是这样，它会让你一想就透但永远没有答案。每一天都是机会，这就和我们一样。而且，如果我猜的不错这和契约币有关系，就是如果你没有契约币，如果肯拿出时间来交换也可以获得一些更加让人云里雾里的答案。而时间就逝去了，长久的逝去就是遗忘，等于出卖了记忆。

    衣依依没有说话，衣素衣却很震惊，因为这个只有半壁江山而最后弃之不顾来参加未成城之战的魔王说的道理就跟衣依依告诉她的“什么”秘密很相似，但“什么”却说得更多。

    分裂无可避免，因为吵到最后就是天堂的问题。一方说天堂是真实存在的，而另一方并不是完全相反而是说天堂可以存在。

    这个区别的意义是什么？衣依依怕衣素衣不知轻重地抖搂出“什么”的秘密，不失时机地赶紧问。

    我们这一方队伍是相信天堂真实存在的，时空是个筛子筛大筛小筛多筛少不仅仅是谷粒的原因也是时空的原因，或者又开始筛新的规格和要求，不是更多的更多的筛掉而是痛心的挽留。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和标准很多，个别的偶然反而说明了存在的真实，有花开就好不一定开到自己头上。

    这件事情也让我们不会执着和空发善心，耶稣和天堂真实与否信的人和不信的人各有各的自由，互相尊重。道理只有一遍，你不用来阻挡我的追求，我也不没完没了的去说服你。也绝不能说不信的人就该下地狱，那等于自己下地狱。对于信的人横加指责迫害杀伐是另一个偏激，问题就在于它们的势不两立。

    我讲的这个中和的方法其实很浅陋，我知道，这根本就不是来解决世上的问题的，没有完美的统治。所要达到的就是一个充满爱和安全的地方，因为人的不完整才这么想。死去就是回家，要回到真正的家。魔就是死了的人，战争中可能还要再死，又是一个天地魔冥的各自归乡。甚至灵魂死了就真死了，魂飞魄散，这是一定存在的，不会没有休止的让灵魂不死。

    那些相信公平的魔有了两点疑惑，一是用了世俗魔界的眼光当成了标准，这肯定会愤愤不平。一是认为天堂就是个想头，好坏由它，朝暮的短暂就朝暮的亡去，赚得了一天一天便宜。天堂太遥远，随着大溜走。

    后来截然对立分道扬镳是因为不能脚踩两只船也没有中间派，是是是的阵营非是非的阵营，根植在内心的东西终于茁壮起来。既是被生活捏成的也是因为蒙蔽的原因，说可以存在因为不知道明确的路，没有见到就说没有。那只是一个希望，谁都今生无望奢谈什么未来和长久呢。

    天堂用时空来解释就是时间放慢，或者永世为昼。而空间如此细密清晰如画，这时候更多的是眼睛的问题。看到听到露珠也在歌唱，每一粒子都包涵无尽的能量。眼睛就是心灵，深和远，过去和未来都是很小的尺度，自由而没有对立，才知道死亡并不是结束。

    是啊，因为是谜所以征战，给后来人看到结果死都不怕，如果我们现在都是真的。衣依依还不敢确定。

    为什么不是真的呢？张诗晨很有些苦口婆心，你说的可能是我们都是灵这个意思，没有不透风的墙，灵都是来源于人的生命，早晚会回馈回去。不知生不知死，这个谜已经被蒙蔽太久了，没有生灵不想知道的，我们也是铁心而来。

    然后二人开始研究地形和兵法的部署，而且发现了一种栩栩草。

    栩栩草是一种月生植物，一月生一月死，死了就沉到地下去。然后再发出芽来，又是一个轮回。没有花，永远是叶子，叶子很小好像豆子那么大，一对一对的长满枝子。表面上是短暂的生死更替，但地下绳子一样金黄的根系非常发达， 开始衣依依以为这是传说中的月子花，研究了半天才知道不是，掐断了一枝拿在手中不停地摩挲。

    这个摩挲就惊动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