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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落小说 > 维曦 > 第二十八章 用“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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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噗嗤~”

    “咚~咚!”

    “哈~呼~”

    乌云散去,狼与人同时倒下。“追魂”倒在地上,不再动弹,红色鲜血流了一地,瞬间将身下的地面浸染成了红色的土地。而维曦就躺在它尸体的旁边,浓烈的血腥刺激着他纤细的神经,让他胸口发闷,他感觉再呆在这里自己随时都可能会吐出来——若是以前的话。

    可是,在密林中先是被“土狗”们追着跑,拼尽全力好不容易才通过了有猛犸象居住的湿地,然后还没来及调整好呼吸就被“土狗”的同族“追魂”偷袭。短时间内的剧烈运动和胸前和腋下新增的两处伤口,在体力急剧消耗的同时,精神上也一直饱受各种煎熬而变得十分狼狈。事到如今,就算是铁人,恐怕也已经破烂不堪了,更何况是肉体之躯的维曦。

    因为实在是太累了,为了尽快恢复体力,平缓呼吸,维曦无奈地改用口式呼吸。冰冷的气体刺激着口腔深处,老实说这样呼吸一点也不舒服。但是就这么忍耐一会儿吧,现在的维曦虽然依然警戒着周围的动静,可实际上他连移动身体都感到艰难无比。

    坚硬的地面上有着些许细小的碎石,碎石在身下顶着维曦的身体,嚷嚷着“赶快滚下去”,但是维曦已经没有再去理会其他事物的精力。

    凝望着“追魂”,维曦将握剑的左手伸直,右手反握着兽刃压低在身后,从正面向它奔去。奔跑中维曦将双眼眯起,看见“追魂”口中的风球凝聚的愈发的饱满,下一瞬便可以成形,维曦将所有的精力都用到了眼睛上,所有的注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追魂”口中以风球为中心的那一点。

    风球凝聚成形,“追魂”上下颚开始闭合。维曦在内心里大声地喊到“就是现在”,右手从身后挥向前方。待到快接近手臂伸长的极限点之时,兽刃毫无预兆地脱手而出。就在这时,一阵寒风吹起,维曦的视线突然一暗,多亏了寒风中夹带的寒意将他惊醒,使得他及时闭上了眼睛。

    在黑暗中,人的眼睛什么也看不到。可是,在闭上眼睛的维曦的“视野”里却清晰地映出了刚刚仍出地旋转着的兽刃,以及兽刃前方双目瞪大,正准备张开嘴巴的“追魂”的身影。

    一切都发生在不足一秒的瞬间,在这短短瞬间里,无论是维曦还是“追魂”都再也做不出任何的其他动作。

    所以,尽管在临死的最后一刻,“追魂”确实是看见了那把先至先到的兽刃,可是却无法闪避,也来及让大脑对身体下命令,让嘴巴不要张开。

    所以,最后它只能是无奈而又不甘地张开了自己的兽嘴!

    兽刃在“追魂”的嘴巴稀开一条小小的缝隙之后的那一瞬间,转着飞进了它的嘴里,然后毫无意外地撞在了正在进行“喷射”这最后一道工序的风球上。风球受到外力的碰撞受到挤压,在一瞬间的压缩之后,开始剧烈地膨胀。

    而这“一瞬间”的发生地点就发生在“追魂”的口中,这时维曦左手的长剑距离“追魂”的脖子也只有一寸的距离。

    “砰!”

    在头脑被炸开分为两半的同时,银色的长剑轻而易举地从“追魂”的颈部“滑过”,维曦也从它的左侧与其擦肩而过。在“追魂”口中所发生的爆炸而向四周溅起的鲜血浸染了维曦后背的一角,最后“追魂”以及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为这场由自己所挑起的战斗承担起了相应的罪责。

    “真的是好险!”

    从地上站起,维曦回忆着之前的那一幕,竟然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不过,那一瞬间的交错就是如此的惊险,要是兽刃攻击的时间有那么一丝一毫的误差,那么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维曦,而不是“追魂”了。

    这是赌博!赌得是命,拼地是运气和气魄。

    留下的是向着原本目的行进的胜者,以及躺在地上,以自己的鲜血作为礼花陪葬的败者。

    这似乎是在暗示着维曦现在气运正盛,因此直到之前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放松了不少。

    毕竟那是“追魂”,而不是“土狗”。不论战斗过程如何,也不管到底是用的什么手段获胜,赢了总归难免会感到高兴。

    可是,战胜了“追魂”的成就感所带来的喜悦似乎是暂时麻痹了他的神经,他似乎暂时遗忘了自己身处的地方。

    所以,当他再次被惊醒时,或许他将再一次为自己的自大而付出相应的代价。

    ······

    “露娜小姐,现在感觉怎么样?”

    现在是半夜,身为身为穆拉迪奥艾德玛家族明珠——露娜·艾德玛本该早已入睡,在梦境的乐园里将昨日的噩梦统统遗忘,让自己的神经得到充分的修养。可是现在她却和格蕾丝以及一位已经年迈的妇人一起静静地站在月下。

    “感觉很好,那么,之后就拜托你们了!碧拉婆婆,还有格蕾丝姐姐。”

    将手中温热的玻璃瓶捧在手上,身穿紫色长裙的露娜双腿一曲,端正地跪坐在用翠石所制作的石板铺就的冰冷地面上。冰凉的地板发散着阵阵寒气,侵袭着露娜温暖的身体,正慢慢地夺取着她身上的热量,但是她不为所动。因为此刻的她的双腿上根本就没有任何感觉。

    正确的说,是双腿神经回馈到大脑的信息全都被无视了!

    此刻,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被她捧在手上的玻璃瓶中的白色液体。那是下午和赫尔以及霍德一起去维曦家做客时,维曦赠送给她的落河之水。仅仅只是听说有让她恢复魔法的可能性,露娜便在离开维曦家之后,寸步不离的捧在手心。多亏她如此,晚饭的时候可没少让碧拉家的女仆费心。

    之后碧拉在格蕾丝的嘴里得知那是有可能让露娜恢复元素亲和力的神药,虽然她并不知道那白色的液体到底是什么,格蕾丝也并没有告诉她。不过年迈的老妇人并不在意,而是在理解到“白色液体”对露娜的重要性之后,再次使用了魔法“映镜”,帮助她与她的父亲取得了联系。

    迪诺·艾德玛从小女儿的口中听到她得到了落河之水的消息时感到异常震惊。落河之水只有在被称之为落水之河的进化中魔兽的体内才能取得,但是由于进化中的身体状态将会大幅度下降,甚至是退化到连野兽都不如的程度,所以它们会藏的很深,很远。

    不要说是人类,就连同类也难以察觉。中极很大,但魔兽却几乎全都栖生于山林之间,想要取得落河之水,除非是深入山林,否则几乎是不太可能的。

    此外,另一方面,落河之水之所以会成为珍品的根本原因也在于它本身。所谓落河之水,实际上就是魔兽在进化的过程中吸取天地能量的同时凝练魔力时所产生的同时蕴含着“灵气”与魔灵力的珍贵血液。

    魔兽从六级向七级进化的实质就是换血,将身上所有的血液都替换成同时蕴含着灵气与魔力的王者之血。可是,进化中的魔兽还不能同时驾驭灵气与魔力,这时所产生的血液——落河之水的状态是极不稳定的。

    换句话说,就是勉强临时融合在一起的精纯能量!

    所以,落河之水在离开本体之后,便会相当轻易的被其他有生命的物体当成养分吸收;而血液中所蕴含的灵气和魔力也会慢慢地开始发生排斥,然后各自挥发消散。

    难以寻觅,再加上无法长久保存,这就是落河之水稀有的原因。

    和魔兽一样,人类在的战士(魔灵师)在成功从六级进阶到七级时,也会经历一段类似进化的蛰伏期。在短则数月,长则数年的“蜕变(融灵)”过程中,人类也会像魔兽一样,将会失去原本所有的力量,变得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人和魔兽可不一样,大多数魔兽的生命是以十年为单位,而人类因人而异或许要以天计。人类的社会中有着各种各样的复杂关系,平时因为互相处于平衡的状态,相互制衡,所以通常不会发生什么骚乱。可是,一旦这份平衡被打破,以绝对的优势向着其中一方倾斜,那么便会争斗立起。

    本来只是数月就已经很是要命,更何况实际的时间或许是这个数字的十几倍。大多数的人都不可能等得了那么久,无论是他们自己,还是逼迫他们的现实。而落河之水,便是唯一能够打破这一现状的神奇药物。

    而这就是落河之水珍贵的原因之一。无论是霍德,还是赫尔,他们之所以会如此迫切地向维曦渴求落河之水,也正是为此。

    但是,除此之外,落河之水还有另一珍贵的根本原因。那就是提高用药者与灵气或元素的适应性(亲和力)。作为其有益方面的副作用,使得元素亲和力的恢复变成了可能。对于因为元素亲和力下降而一度失去魔法能力的人来说,这就是真正希望之光。

    失去魔法之后的恐惧,就只有在“失去了”之后,才能够体会。

    消失了的荣耀,没有魔法之后的无力,以及那被黑暗所吞没的未来,等待着的就只有那什么也没有的地狱。

    “咕噜~咕噜~”

    落河之水的使用方法非常简单,作为药物,它既不需要提炼,也不要其他的配方,更不会用到什么奇怪的药引。就只需要密封后,将其蒸热、放凉,在将冷未冷的时候喝下去。接下来,就只需要静等药效发作就好。

    “嗯······嗯······”

    落河之水是纯粹的能量,不要说喝到肚子,就是直接倒在身上,也会在一瞬间被肌肤吸收殆尽。只是与一块肌肤变得红润白皙不同,落河之水在腹里被彻底消耗吸收后,会化作纯粹的能量流向身体各处。而露娜此刻最直接的感受就是“好热,好难受”。

    可是露娜并没有张口呻吟,落河之水是精纯的能量,身为魔灵使的她很清楚地理解到了这句话的含义。露娜跪坐在地板上,微闭着眼睛集中所有的精力引动体内的魔灵力,拼命地引导着在身体内到处乱窜的能量体。

    魔力引导着落河之水所化的能量融入血液,沿着血液流动的方向在经脉中穿行。能量渐渐地开始变少,吸收了能量的经脉似乎粗壮了些许,变得极具韧性。

    “看起来似乎相当顺利!”

    在露娜的意识中似乎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然而事实上从她跪坐在地上开始算起,也只过了十分钟不到而已。

    凝视着缓缓睁开了眼睛的露娜,碧拉微笑着眯起了眼睛。事情能进展得如此顺利,她由衷地感到高兴。

    碧拉·索拉泽,她是归顺了艾德玛家族的索拉泽家族的上任家主的妻子,在中极的大家族中,她是极少数独享了丈夫爱意的幸福女人。然而,可惜的是她的丈夫死的很早,那时家族整治青黄交接,家主的意外死亡使得族内顿时阵脚大乱。家族内部的斗争消耗了家族不少的战力,实力衰弱的索拉泽家族不得不缩小地盘、压缩势力。

    但是,这里是中极。痛打落水狗,得寸进尺的人简直就像是江海虾鱼,多不甚数——数之不尽。

    一时间,索拉泽家族被弄得是苦不堪言,虽不至于就此覆灭,但日子却过得艰难无比。要打破这一困境,就需要需求大势力的依靠,而索拉泽家族所找上的大势力就是穆拉迪奥附近最大的家族,艾德玛。

    在接连打击之后,在中极连三流都算不上的索拉泽家族之所以能够入得艾德玛家族的法眼,成功得到艾德玛家族的庇护,那就是因为碧拉·索拉泽亲自到艾德玛家族寻求帮助的缘故。

    碧拉·索拉泽,她是索拉泽家族上任家主的妻子;但是在那之前,她本是上上代艾德玛家主的独女,她是艾德玛家族现任家主的小姨,和上任家主是同一父母的亲兄妹关系;所以,按辈分来算,她乃是露娜·艾德玛的祖母。

    二十多年前,为了丈夫死后所留下的这个家,同时也是为了自己的孩子,碧拉·索拉泽背弃当初不顾众人反对下嫁于考克·索拉泽时所立下的“再不踏进艾德玛家大门一步”的誓言,跪求兄长给予索拉泽家族援助。

    本来“下跪”是应该的,也做好了被恶言相向、拒之门外的心理准备;然而,兄长却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热情地接纳了她。庇护索拉泽家族的事情也像是为了满足“可爱”妹妹的任性要求一样,轻易地接受了。同时,兄长还询问自己是否要就这么离开索拉泽,和孩子一起留下。

    碧拉是很想就这么留下来的,至少有兄长的照顾,让孩子留下来的话,那么他的孩子将来也一定会比在索拉泽家族出色不少。

    只是,那是不可能的。

    碧拉亏欠兄长的实在太多,她再没有留下来的勇气,她也绝对不会只让孩子留下来。

    她没脸再去面对兄长,回想起至今为止所欠下的债务,她恐怕一辈子也还不完。

    “怎么样啊,小露娜?元素亲和力恢复了吗?”

    但是,还一点,是一点,这二十多年来碧拉一直如此;将索拉泽家族绑在艾德玛家族的身上,倾尽全力为其做事,给予帮助;在实际加深索拉泽家族和艾德玛家族关系的同时,也使得自己的心灵一次次地得到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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