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5章 她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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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听一个故事吗？”阿肆转过脸来，看向萧启阳，这一眼看的很是认真，很是认真。

    她想给他讲一个故事，一个属于她的故事。

    她看着萧启阳，听着他那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听着他的怒吼，这一刻，她的心有些疼，生疼生疼的。

    她以为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好好隐瞒下来，她以为她装作漫不经心的模样便能够让所有人放心，可是到头来，她伤害最深的却是那些关心她的人。

    “古落儿，既然你想要关心你的人放心，那么你就努力一点，在努力一点，装作一切都安好的样子，至少，先把你自己骗了，然后再去骗那些关心你的人。”萧启阳望着阿肆，眼底流转着一丝心疼。

    自他回到上京，成为了一个潇洒酒鬼王爷开始，他便鲜少却理会外界的事物。只是他自小便是听闻，古家的三小姐倾心于三哥，只可惜，三哥一门心思都在古家的二小姐身上，他自是听闻了她的那些流言蜚语，初时只觉得女子应当是矜持的，应当是养在深闺，应当是将名誉看得比任何都重要的。

    可是她为了追求三哥，竟是不惜破坏自己姐姐的姻缘，他厌恶这样的女子，女子该有的矜持委婉，他在她的身上却是未见丝毫的。所以，当他初见她时，知道她就是那位三嫂，竟是那位整个天诚国最恬不知耻的女子时，他对之是不屑的，可是再次相见时，他却发现，她与传闻中的大相径庭，甚至让他一度怀疑，眼前的这个女子并非是那个人人唾弃的古家三小姐。

    而现在，她问他，是否想听一个故事，他望着那双眼眸，眼底闪过一丝心疼。

    阿肆看着他，神情很认真很认真，她朝着前面走去，出了城主府的大门，而萧启阳见状，当下便跟了出去。

    直到两个人的身影都消失在城主府的大门外，奚言这才走了出来，她当真忘记了他吗？还是她选择了自己默默地背负上了一切？

    牙兮，你似乎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总是躲在我身后的小女孩了，也似乎开始疏远了我，变得陌生，变得让我觉得我自己有些多余了。奚言看着早已经消失不见的身影，心头浮上一抹苦涩。

    萧启阳就这样跟着阿肆出了城主府，一大早，经过了一夜的沉寂，三山镇的街道又开始慢慢的热络了起来，早起的早点摊很多，阿肆走到了一处坐了下来，点了一点吃食，看着面前坐下来的萧启阳，并没有急于开口解释。

    她在想，怎么样说出口才能够不让他震惊，甚至是觉得怪力乱神之说。

    只是，当她看到了萧启阳那了然于心的神色时，她突然发现，原来他口中的担心，另有他意，或许，她并非是古落儿一事他并不知晓，但他们应该也察觉出了什么。毕竟她带回来的白骨无从解释，更加无法解释她为什么会从羌国皇宫带出来早已经成了一堆白骨的尸首。

    很快，摊主便将阿肆点的吃食端了上来，阿肆先是吃了两口，缓解一下一夜有些痉挛的五脏，暖暖的早点吃下去几口，整个人稍觉得舒坦了一些。

    而萧启阳原本就是想要去寻吃的，这会儿也是饥肠辘辘了，当下也不催阿肆，先解决了饥饿再说。

    二人不言不语的吃着早点，就像是回到了上京，那个时候二人莫名的成了酒友，每每在酒肆也是这般，不说话，各自喝着各自的，像是这样便有了一个伴儿，就能够稍稍的缓解一下孤独一人的无奈与尴尬。

    等到二人都只吃了一半，阿肆便停了下来，坐在那里，目光望向了不远处的街道。而萧启阳见状，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是一群早起的孩童在玩耍嬉闹，这个年纪的他们当真是无忧无虑啊。

    “这个故事很长，或许会有些离奇，也或许会牵扯出很多很多。可如今都已经变得不重要了……”阿肆望向萧启阳，轻启朱唇。

    “或许你已经预料到了，也或许并非只有你预料到了，我并非是古落儿，亦或是我就是古落儿，只是也不单单是古落儿……”

    她清楚的记得一切，说的更加具体一些便是，她记起了一切，她是牙兮，她是羌阿肆，而现在，亦是古落儿。

    当初护龙山庄一别，娘亲用她最后的生机换回了她的平安无事，可正是因为如此，巫术向来神秘，即便是娘亲也不会知道，生生将一个人的生机挽回，竟是会让她一切从头开始，包括她的生命。只是，要完成的巫术的代价亦是惨重的。

    一命换一命，这便是巫术，这便是与天做交易的筹码，亦或是等价交换，只可惜，娘亲并不知道，一切从头开始本身就是个错误，她的魂与魄生生分离，因此便有了古落儿和羌阿肆，这也是为何她每每照镜子总觉得古落儿的这张脸隐约间与羌阿肆的她很是相像。

    一旁的萧启阳端坐于前，认真的听着阿肆的故事，这的确是一个很漫长很漫长的故事，从清晨讲到了晌午，尽管有些地方只三两句，可萧启阳却仿佛像是听完了一个人的一生那么长，甚至是更长久。

    “所以，你没有忘记奚言，只是为了不让他愧疚，你才装作只忘记了他。”萧启阳很难想象得到，这个世间竟是会有如此神奇的巫术。

    对于巫蛊之术，世人从来都是敬畏的，甚至是带着厌恶的敬畏，可是在他看来，世人都太过于浅薄了，凡人终究是凡人。

    “他为我付出了太多，我怎么能够再累及他。娘亲的离去并非是他的错，可是他却生生用自己所有的修为换取了我存活下来的机会，世人都以为护龙山庄是个最接近天的地方，可却不知道，那里住着比恶魔还要惨无人道的一群老怪物。”阿肆想到这里，眼底迸发的杀意浓烈的让萧启阳有些心惊，即便当初被戎瑱逼入险境，她也未曾流露出如此浓烈的杀意，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