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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霜师妹~”“啊！云……师兄！”
次日清晨，送了海儿去修文堂后，便一直没有见到她的姜云，终于在早饭时再次遇上。
看着海儿跟在潘青旋身后畏畏缩缩的样子，调皮的姜云眼睛一转，飞快地用手拍了拍海儿右肩，却用身法闪到左侧和她打招呼。
于是，被逗得左右不能兼顾的海儿，在分心之下差点就叫了姜云的俗名，好在师傅的鹅黄轻衫就在眼角，总算是警醒着海儿，没让她说错话。
行在前面的潘青旋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先是眉头一皱欲要申斥姜云，而后海儿昨日的情况及她的身世又瞬间闪过脑中。
嘴角动了动，潘青旋最终还是放过了姜云，由得他伴在海儿身边，挤眉弄眼地逗着海儿身边。
“青旋师姐。”
“是寄文师弟，”转过走廊刚好遇上卢寄文，潘青旋的神色骤然发生不起眼的调整，如同春夜中被风拂了的枝头，笑靥点点绽放：“师弟这首徒，倒是活泼得紧。”
“青之这孩子，如是给青旋师姐添了麻烦，还请师姐多见谅……”
这一个月来，卢寄文也不知道是第几次为姜云的事，和各位师兄师姐留话了。
这家伙，实在是太皮了，一点稳重的感觉都没有，或是硬要形容的话，就如同是这青城山里野惯了的小猴子一般。
莞尔一笑，心情转好的潘青旋，轻摇臻首表示不会计较姜云的失礼小节。
青之？
青旋……
“师傅！六师叔。”
已经逗得海儿不再害怕的姜云，见卢寄文正在前方等他，便快走几步上前，而后恭敬行礼。
“寄文，看来还是得你这做师傅的，才压得住这小猴儿。”
清晨这一番短暂的交流，倒是让潘青旋对姜云的态度亲切上了许多。
用过早饭，道宫的上上下下又开始进入新一天的忙碌，姜云也自告奋勇地接过潘青旋的职责，带着海儿往修文堂行去。
不过上不许久，姜云便遭遇了麻烦。
教文识字的教师蒋先生，在抽到他起来回答问题时，整段内容大体都能诵记出来的姜云，待到教师一个个指着字让他读时，姜云就和板上的字相顾两茫然了。
“沌…”
“啊？哦，沌字！”
愣了半晌，姜云好歹是把这个字混过去了。
没曾想，那老教师又指向下一个字。
“……”
“坤…”
“嗯，坤！”
淡淡扫了一眼姜云身旁的海儿，老教师继续指向第三个字。
“咦？？怎么这么复杂呀……”
看着那几乎填满了一个格子的字，姜云眉头都挤做了一团，心中彻底凉了下来。
“?…”
身旁那细若蚊蝇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下，连姜云都绷不住讶异的低头看了过去，这海儿，连这么复杂的字都认得？！
姜云一低头，其他早就发现海儿帮忙作弊的师兄们，也跟着看过去，一下子将海儿弄了个大红脸。
双手不住地搅动，而头已经埋到桌面上了。
“对不起，蒋先生，这个字我不认识。”
见到海儿成了课堂上其他三位师兄关注的焦点，姜云立时有些后悔刚才那些作弊的行为，因此他自己主动站出来承认道。
教师蒋先生的严厉，已经跟了他三年的其他灵徒是清楚的，现在见姜云居然敢于自己主动认错，都佩服起他来，自然注意力也被引了过去。
略带夸奖的眼光扫过站起来承认错误的姜云，蒋先生轻轻点头，随后示意他坐下继续今日的授课。
其实就算姜云一开始就认不出那些字，也不会被蒋先生责骂。
毕竟他才上山月余，年岁又小，此时教授的内容，也超出了基础启蒙的范围。
坐下跟着蒋先生继续摇头晃脑地读下去，专心学习的姜云，倒是没有注意到身边那道不时巡梭而过的感激目光。
接下来的半天时间里，姜云和海儿再不敢舞弊，回答问题时，会就会，不会就果断承认。
一番教授下来，教师蒋先生心中也对两人的底子，有了一个数。
海儿基本能跟上其他三人的进度，就是姜云比较麻烦，完全是一点蒙学基础都没有。
“青之，今后你每次授课结束后，多留半个时辰，从千字文开始学习。”
当日的讲学结束，蒋先生将姜云单独留下来安排补习。
“啊？？”
但对姜云来说，这样却让他十分郁闷。
原因无他，这半个时辰耽搁下来，那可口的肉菜就不一定能剩下多少了。
纵然十分不情愿，姜云也别无他法，蒋先生对他们这些灵徒严厉尽责，是其被道宫请上山的最主要原因。
否则山下无数教书先生，都在眼巴巴地望着这个位置。
他一旦有所懈怠，很容易会被挤出这个能接触到高级修士的绝佳途径。
并步赶到延寿殿，有些怏怏不乐地坐在位置上，早等在此处的吉海儿，待知道了姜云的烦恼后，嗫嚅半天终于小声道：“小云哥，以后…海、海儿可以替你盛菜。”
“可是，海儿你也要吃啊。”
埋头沉浸在碗里的佳肴中，姜云有些含混不清的反问。
灵徒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因此道宫里对饮食的营养很是注重，只要动作够快，姜云能盛到足够他吃舒服的肉食。
这是他对道宫最满意的地方，要知道，以前就算有个猎人老爹，也没到每天都能把肉吃到饱的地步。
但些许肉食，对道宫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不但附近的猎人会把猎物卖上山来，就是大师兄他们，也经常去山里狩猎，磨砺自己的实战经验。
“海儿吃不了那么多，到时候再多打一点…”
一番嘀咕，让姜云头疼的问题立时化解。
吃饱了肚子，稍微休息两刻时间，便到了他每日里最喜欢的时间。
早在西巴村就习惯了这种锻炼的姜云，有时候甚至觉得训练的量，还不如姜承安后来制定的多。
皆因武技对修士来说，最主要作用是配合五行真气的施放。招式的精妙程度、对身体本身强度的要求，都不如普通武者那么严苛。
倒是时常偷眼瞥见师兄师姐们，要练习将五行真气融入招式中施放却不可得，而被各自师傅训责的场景时，让姜云对日后的修习有一丝隐隐的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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