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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遇和徐志山卖的这个好，陵碧落自然心里有数。等所有人都走后，陵碧落问朱云凯。
“那个柯勤，到底什么背景？”
从未谋面，可这个柯勤给陵碧落的感觉，极尽阴狠。
他那么恨朱家，杀了他们一家，却又不赶尽杀绝，偏要留着朱云凯一个人。
明显是想要生生折磨他。
玲珑阁对朱云凯重要，他就千方百计想把玲珑阁整跨，而若玲珑阁跨了，柯勤就会就此罢手了吗？
恐怕不。
这等同于朱云凯身边埋了个定时炸弹，时刻被惦记着。
“对他们家的情况，我还是只知道几年前的，柯家跟我们一样是经商的，做的玉石生意，但柯勤他妈妈好像是当官的，可能体制内有些关系。”朱云凯想到警察局里他的举证无效一事。
“做的什么官？”
“这个……不太清楚。”
要不是这次柯勤突然发难，朱云凯都对他们家没什么关注了。
“你对你不共戴天的仇人，知道的就只有这些？”
朱云凯看到，陵碧落看向他的目光里，第一次染上了几分失望和嫌弃。
那眼神像一根细细的针，刺进他心里，有些尖麻尖麻地疼。
放学后，陵碧落直接与朱云凯一道回了家。
推开门，明显地感觉到整座宅院的不一样。
院子里的花草，泥土都被清扫得十分整洁，墙角下的小花坛里一根杂草都被拔了个干净，堂屋和厨房也打扫得一尘不染，屋檐下被挂上了几层青竹吊篮。
陵老爷子虽然也是个爱整洁的人，但也做不到这般的细致。
不用说，又是井歆的功劳。
陵碧落推开她的房门，就见穿着米色t恤的井歆，用湿帕子在擦拭她桌上的东西。
再一看房间里面，床上的被子被叠成方方正正的豆腐块，床单一丝皱褶都看不到，衣柜的镜子被擦得无一丝渍迹，连门口挂的风铃，都看得出被擦拭过。
干净得整个房间都找不出一颗灰尘。
似认得出陵碧落的脚步声，听到门被推开，井歆就已经转过身来，屈了屈身。
“大小姐。”她已经习惯了这个新的称呼。
然而陵碧落清淡无波的神色，因为看见她，而冷了一层。
“谁让你进我房间的？”
井歆忙低下头，一副受训的样子。
陵老爷子这时走过来，看到这一幕，不禁嗔了眼陵碧落。
“人家帮你整理房间，你咋还不领情？你看她给整得多干净，这么听话尽心的佣人，可遇不可求，不要这么苛刻人家。”说罢，对井歆笑道:“你这孩子，一句话就把你紧张成这样，小落又不吃人，房间先别弄了，过来吃饭。”
井歆抬头望了陵碧落一眼，见她眉眼间没有不允的意思，才跟着走出了房间。
饭菜是井歆做好了的，陵碧落没回来，就热着没上桌。
等陵老爷子陵碧落和朱云凯落桌后，井歆给他们一一盛好饭，然后就站在陵碧落后面，一动不动看着他们吃。
朱云凯眨眼间看到面前的空碗都打上了饭，不禁有些不好意思。
结果又见井歆不上桌，木雕一样守着他们，筷子都不敢起了。
换做以前，他不会有什么感觉。
可时过境迁，吃了这么多苦，也尝试了人心险恶，无端被人照顾得这么细致，即使是个佣人，都让他觉得没法心安理得地承受起。
“井歆咋不上桌呢？”陵老爷子疑惑道。
“我等老爷子和小姐吃完了再吃就行。”
井歆答得很自然，这不管在天承王朝，还是陵皇域，她一直都是这样的，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哎我说你这丫头是哪个山旮旮里出来的？你们长辈是多少年没出过山了？怎么都兴些地主家的规矩呢？我们吃完那不只有剩菜了，快坐下一起吃饭，现在都是人人平等的时代，不兴这些规矩。”
井歆却不动，她的确对这个世界所知不多，但也不用知道太多。
千年前她发过誓，为奴为婢，对王妃卑躬屈膝一辈子，以偿还她的罪孽，弥补对王妃的伤害。
虽然王妃换了身份，但魂是那个魂，人就还是那个人。
一辈子还没有完，誓言仍然在。
不管世界变成什么样子，千年或万年，她都只需要将她照顾尽周。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呢？快点来坐下吃饭啊！”
陵老爷子都头疼了，从来不知道乖巧听话也有乖巧到这种程度的。
陵碧落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道。
“坐下一起吃吧。以后都和我们一起入座吃饭。”
井歆诧异地抬头，看到陵碧落眼里虽然极浅，但毋庸置疑的命令，才坐在了陵碧落对面，夹菜时，谁都看得出她的不自然。
朱云凯垂着头尽量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对井歆把陵碧落的话当圣旨一样的情况，简直是惊奇得不行，再一次用神秘刷新了陵碧落在他心中的形象。
吃完饭后，井歆默默收拾好碗筷去洗。
陵碧落正打算要回房间，却突然听到噗通一声。
朱云凯双膝一屈，跪在陵老爷子面前。
“陵爷爷，请您收我为徒！”
陵老爷子大惊，赶紧起身扶他。
“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不！陵爷爷，我知道您有一身功夫，以前是云凯无知不懂事，对您和小落屡次冒犯，也许在您的眼里，我一直就是一个不讨喜的孩子，但我会变，我会成长，我要报仇！我要拥有力量！”
提到这，朱云凯神情悲痛:“若是您对我一点怜惜，我希望您收我为徒，我可以吃苦，多大的苦都可以，我希望变强，变得跟您一样。”跟陵碧落一样。
陵老爷子扶他的手松了开，老眼眨了几眨，叹着气，沉默了。
陵碧落漠然地站在一边，没有情绪地看着。
半响，陵老爷子才又叹一口气，问。
“想要变强，为什么非想要学功夫？你觉得，功夫能成为你的武器？”若是这样，陵老爷子断然不会让他触碰一星半点。
“不。”
朱云凯摇头，坚定地道:“我想让他成为我的底气。”
若是没有柯勤灭他一家，也许朱云凯会真相信教科书里的，智慧是人无上的底气。
但在生态湖那天的一幕，和陵碧落身轻如飞燕跃过房顶的一幕交织在一起，让朱云凯见识了这世上的另一种力量。
强大的力量，不惧于任何所谓智慧创造的阴谋诡计。
智慧，随着他的成长，会慢慢拥有。
但这样的功夫，没有师父，他就永远摸不到边。断得有点多，这几天慢慢补上，下午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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