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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以柳的神情有些许的悲悯，但是却也没有几分同情在里头。各为其主，本就无错。
但是站在她的立场上看过去，还是不会有同情。
若是同情与他，身为他目标的自己，又有谁来同情呢？
这个时候的他，站在她的对立面。
“好，辛苦大夫了。”
尹以柳思忖片刻，柔声说道。
“是，那老夫就先去给夫人煎药了。”
大夫恭声说道，并拂了拂衣袖，转身离开了。
尹以柳看着大夫离开的背影，有些若有所思。
吟雪见状，恭声问道。
“夫人，您在想些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个刺客，也许能为我们所用也不一定。”
尹以柳淡淡地说道。
吟雪愣了愣神，她是知道回鹘之刃的名声的，他们忠诚，就算是身死也不会说出半分不利于回鹘王族的话。
夫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也许能够为我们所用？
吟雪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可能。
“这，夫人何出此言呢？”
吟雪有些疑惑的问道。
这句问话让尹以柳轻轻的笑了笑。
“你想，为什么这个刺客还没有立刻就死？”
“因为大人封住了他的气脉，又将能让他死的东西都收走了？”
吟雪斟酌的说道。
尹以柳摇摇头，说道。
“不，若是一个人真正的想死，我们是怎么拦都拦不住的。”
吟雪恍然大悟。
“夫人的意思是，这个暗卫其实是不想死的？”
尹以柳点点头，“没错，每一个回鹘之刃的暗卫都不会愿意去死。他们经过惨无人道的训练营，九死一生的活下来。所以他们比任何一个人都珍惜自己的性命。”
“忠诚是他们的第一信条，而活下去便是他们所希冀的。”
尹以柳轻声说道。
这些，都是前任回鹘王告诉她的。
彼时她还小，听到这样的话难免会害怕，前任回鹘王会温柔的将她抱在膝上，低声哄着。
如今年长了，便会明白，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人，哪有不怕死的。
即使是身为回鹘之刃的暗卫，也是一样。
“所以，我昨晚对他说的那句话起了很重要的作用。”
“夫人说的是，您是回鹘王族？”
吟雪问道。
“没错。回鹘之刃的守则第一条便是忠于回鹘王族，而不是回鹘王。”
尹以柳的声音略略的沉了下去，说道。
回鹘已经不再兴盛，在前任的回鹘王手上已经将大半的国本都耗尽了。但是附近的回鹘王野心勃勃，还妄想与大齐一战。
这些事情，尹以柳在天河城，在方玦的身边呆了这么久，也总算是看明白了。
但是回鹘王却看不明白。
大齐有建业侯秦家戍守边境，这就是个很难攻克的难关。
当年的建业侯都兵临城下了，若是没有赤哲将军，估计连回鹘都已经消失在历史的漫漫长河中了。
如今的秦冉，虽然是个女子，但是其勇其谋，或许更甚当年建业侯。
尹以柳微微的叹了口气。
这些事情，为何她的王兄就看不明白呢？
她是个女儿家，并不懂什么宏图霸业，总想着能让百姓安居乐业，福寿安康，这便够了。
“奴婢想着，当初的暗卫是想死的。”
吟雪思忖了片刻，说道。
“怎么会这么认为？”
尹以柳问道。
“奴婢是说，若是您没有说回鹘之刃的守则。那个暗卫是会想死的。”
吟雪说道。
尹以柳反应过来，笑了笑。
“是啊！这个暗卫年纪不大，头脑倒是一根筋。”
“那夫人，您打算如何？”
吟雪起身给尹以柳倒了一杯热茶，给她润润嗓子。
尹以柳接过，喝一口果然觉得嗓子舒服了许多。
不免欣慰的看了吟雪一眼，这个丫头，心思果然活络。
“总要去看看这个暗卫啊。”
尹以柳说道，顿了顿，又继续道。
“吟雪，给我更衣吧。”
“夫人，这外头天寒地冻的。您还是别出门了吧，您身子未愈，若是在被冻病了，奴婢可不好向大人交代啊。”
吟雪苦口婆心的劝道。
夫人的身子最受不得寒，前些日子大病一场，昨晚又受了惊吓。身子根本就还虚着，怎么能出门受冻呢？
“没事的。吟雪。”
尹以柳低声说道。
这个吟雪，性子和夫君很像。总是觉得自己弱不禁风。
实在是太过小题大做了。
尹以柳微微叹气。
“不行啊，你要是想知道情况，奴婢替您去便罢了，您还是算了吧。”
吟雪还是不松口，拦着说道。
尹以柳见吟雪实在说不通，便打算自己去换衣服。
这可把吟雪给吓了一大跳，说道。
“罢了罢了，奴婢应了您还不行吗？”
吟雪简直被尹以柳给吓死，连忙抱了披风，又加了炭盆里头的炭，好不容易才给尹以柳换好衣服。
“我说了没事的。吟霜的屋子离主屋本来就不远。你这样委实有些大惊小怪了。”
尹以柳还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奴婢是担心您的身子。大人回来了，见您为这些事情操劳，定是要心疼的。”
吟雪心疼的说道。
“你的身子不好，就该好好养着。思虑过多，不利于身子的啊。”
吟雪说的头头是道，尹以柳实在是听得头痛。
“吟雪，你这么说着，我可真的是要睡着了。”
尹以柳无奈的说了一句。
吟雪最后还是闭了嘴，刚好给尹以柳梳完了妆。
“夫人，再把汤婆子也带上！”
吟雪匆匆的拿出汤婆子，塞到尹以柳的手中。
这才放心的开了门，陪着尹以柳去了吟霜的屋子。
吟霜的屋子离主屋确实不远，就两个回廊的距离。
一到屋子外，就闻见了一阵浓浓的药香。
尹以柳是常年吃药的，俗话说得好；久病成良医。更何况，尹以柳因为自己，也常常会去研究一下医理，这么多年下来，也算半个医者了。
所以她一闻味道，就能大致知道暗卫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看起来，是真的受了很多年的内伤。
门外的守卫见尹以柳来了，急忙上前来见礼。
“奴才见过夫人。”
“起身吧。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里守着？”
“四七去给里头那位煎药去了，故而不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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