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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昏暗潮湿的地牢之中，只有姜凡的嘶吼声在肆意地回荡着。
住在姜凡隔壁的陆无夜一脸无奈地用手捂着耳朵。
他可不想还没被大温下令处死，便被姜凡给生生吼死。
姜凡大喊大叫了一会儿，也许是因为有些累了，也许是因为想通了，总之他忽然是停下了嘶吼，变得有些安静起来。
“唉，你早该想通了的，成王败寇无非就是如此罢了。”
陆无夜放下捂着双耳的手掌，低声叹息道。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他们走到这一步，也是没什么好抱怨的。
又或者说，他们应该是早就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的。
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陆无夜这边正在叹息不已的时候，另一头的姜凡却如同见了鬼一般，双目圆睁，脸色苍白，额头冷汗直流。
“你就是姜凡吗？”
忽然出现在姜凡面前的黑衣人冷冷地开口道。
看着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黑衣人，姜凡的脸色苍白无比，就如同一张白纸一般。
她是来杀我的！！
不知为何，从看到这个黑衣人的第一眼开始，姜凡的心中便不可抑制地出现了这个念头。
他的直觉告诉他，对方是来杀他的。
那种深入骨髓的致命感是做不得假的。
对方就是来杀他的。
面对死亡，没有人可以做到淡然自若。
姜凡虽然早已没了人性，但是正因为如此，对于死亡，他更有一种来自于灵魂深处的本能的恐惧。
“我……我……”
莫名地，姜凡忽然变得有些嗫嗫嚅嚅起来。
“呵呵！原来你也会怕死啊！”
黑衣人看着嗫嗫嚅嚅的姜凡，然后满含讥讽地嘲笑起来。
姜凡听到黑衣人满含讥讽的笑声，他忽然低着头呵呵地冷笑了起来。
“呵呵！呵呵！”
这一刻，姜凡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悲哀起来。
他明明是一个那么运筹帷幄，那么狂傲不羁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现在他会感到恐惧呢？
“难道，难道我也只不过是一个惧怕死亡的懦夫吗？”
姜凡如此失落地想着。
“算了，老身可没有时间来折磨你，就给你一个痛快的吧！”
黑衣人兴趣缺缺地瞥了姜凡一眼，然后便决定了他的下场。
“你要杀我？你是什么人？你凭什么杀我？你敢杀我？”
姜凡抬头看着黑衣人冷笑了一声，然后厉声质问道。
面对死亡的恐惧，他也开始毫不犹豫地挣扎起来。
听到姜凡这话，黑衣人先是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便抬手拉下了罩在自己头上的黑帽子。
“老身说要杀你，那就一定会杀了你，何需那么多的理由。”
黑衣人把遮掩自己身份的黑帽子一拉，立马就露出了她的真实面容。
原来这个黑衣人就是那日清晨在街头摆摊的尤婆婆。
此刻若是有熟悉尤婆婆的人在此，看到尤婆婆的这个样子，恐怕一定会惊掉下巴吧！
毕竟没人敢相信一个连走路都会摇摇晃晃的老婆婆，竟然能孤身一人闯进城主府戒备森严的地牢之中。
“你……你是？！”
姜凡看到黑衣人的面容后，突然有些大惊失色起来。
他好像是在哪里见过这个黑衣人。
尤婆婆看到姜凡一脸大惊失色的样子，忽然冷冷一笑道：“看来你是在哪里见过老身了，这样的话你就更是不能活了。”
说完，尤婆婆便悍然出手，在姜凡还处于震惊之中时，便一把掐住了姜凡的脖子。
“你……你……你是……尤……”
在尤婆婆伸手掐住姜凡脖子的一瞬间，姜凡的脑海中灵光一闪，他终于想起来自己是在哪里见过这个黑衣人了。
不过想起来虽是想起来了，但是姜凡却是再也没有机会把他知道的给说出来了。
因为就在这一瞬间，尤婆婆便右手一用力一把将姜凡的脖子给扭断了。
曾经在碎叶城掀起一场血雨腥风的姜凡，就这样死在了昏暗潮湿的地牢之中。
无人知晓，无人同情，无人收殓，可以说是凄凉无比了。
尤婆婆低头看了一眼歪着脑袋倒在地上的姜凡，然后淡淡地摇了摇头。
她本不想再造杀孽，可是总有人逼着她出手。
如果这姜凡并没有出现碎叶城，亦或者是他并没有派人去杀人，再或者是他派出去的人并没有选择去杀死张桥。
那么她也就不会出手了，现在的状况也就不会发生了。
“怪只怪你手下的人太蠢，选择了不该选的人。”
尤婆婆在留下这一句话后，便悄然离开了地牢。
这座由千年寒铁打造而成的地牢在尤婆婆的眼中似乎一点阻挡力也没有。
她就那么轻松地进来了，然后又那么轻松地离开了。
在这座昏暗潮湿的地牢之中，除了已经死去的姜凡外，再也没有一个人知道尤婆婆曾经在这里出现过了。
对于姜凡已经被尤婆婆出手杀死的事情。
住在姜凡隔壁的陆无夜显然是一点也没有察觉到的。
此刻的他正盘腿坐在地上，低着头津津有味地看着手中的那卷古书，
把他关进地牢的人虽然搜走了他身上的所有东西，但是唯独这卷古书，对方却并没有给他拿走。
“想不到还是个读书人，只是不知道这书本上的道理你究竟有没有记在脑子里，也罢，最后再好好看看吧！”
“书上的道理先不管对你有用没用，但你只要看了，总归是好的，终有一天这会让你受益匪浅的。”
负责搜身的那人是这样告诉陆无夜的，他似乎也是一个读书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陆无夜并没有在他身上感觉到有一丝的书卷气。
那人似乎是读过书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并没有坚持读下去。
陆无夜抬起头看了一眼昏暗潮湿的地牢，然后这样想着。
陆无夜曾经也是一个读书人，一直伴随着他的这卷古书便是他的授业恩师亲手传给他的。
只可惜造化弄人，他一直敬爱的恩师竟然曾经是一个恶贯满盈的大贪官。
不仅如此，他的恩师还是亲手害死他父母的凶手。
他的父母双亲是死于一桩冤假错案的，而当时负责那桩案子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一直敬爱的授业恩师。
这些事情都是陆无夜长大后，他的恩师亲口告诉他的。
当时已经满头白发的老人，颤颤巍巍地拉着他的手。
“无夜，你可知我为什么给你取名无夜，我就是希望你以后的人生不会再出现像当年那样的暗夜，我希望你再也遇不到那样的事情。”
“老夫一生亏欠他人，直到临死也做不到问心无愧，但是老夫真的已经知错了。”
“老夫作孽太深，苟且偷生到今日，也只是想做一些补偿罢了。”
“死者不可留，生者犹可忆，只是不知老夫死后，还有没有人能记起老夫，还有没有人会在老夫坟前点上一炷香。”
“无夜，你要恨就恨我吧！千万不要迁怒他人，这一切的罪孽都在老夫一人，老夫最后只希望你不要觉得这个世道就是这样。”
“这个世道是很好的了…………”
老人在说完这些后便溘然长逝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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