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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钱孙李……你是说县里那四个土老板？”赵钱孙李是百家姓最开始的四个姓氏，在我们县代表着四个最有钱的人，每一个都身价上千万，产业涉足本县的方方面面。
王翠现在算有钱了吧，可跟这四位比起来还不够看。
这四位老板关系不错，据说没事儿的时候还一起打打麻将，有时候互相之间也掰掰手腕。
不过他们都不是为富不仁的主儿，县里的学校、敬老院都是他们在捐款维持，公司厂子养活了太多人，算是我们当地的财神爷。
我呼了一口气，找了个跟田莹莹那只款式差不多的破书包，装了些可能会用到的工具，然后就跟着灰耗子去县城了。
去县城的大巴一天就只有两班，而且这一路非常颠簸，到县里下车的时候我有点想吐，灰耗子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呕……我们该到到哪去找他们，公司吗？”
灰耗子挠挠头，拿出手机想打电话，这时候两个助理模样的人拿着灰耗子的照片走了过来：
“是灰……灰先生，还有他的朋友吗？”
灰耗子嘿嘿一笑，跟专门来接我们的人接洽了一下，他们带我们上了一辆商务车，直接朝酒店开去。
赵钱孙李四位正在那里等着我们，据说要设宴为我们接风洗尘。
灰耗子搓着下巴，一脸得意的表情，我略微有些惊讶。
这个住在阴沟里的家伙竟然有这份力道，让四位大老板派人来请，设宴相邀……
等到了酒店包间，见到赵钱孙李四位微胖的中年人，和早就入席的一个算命瞎子、一个穿唐装的山羊胡，我才知道他们不光请了灰耗子。
事实上财大气粗的四位老总，把有些名头，号称能看外病的‘高人’都请来了，都派了人去接站。
像瞎子和山羊胡，更是赵老板三顾茅庐请来的，今儿来赴宴坐的是劳斯莱斯。
灰耗子是送了礼才跟四位老板搭上关系，待遇算是最寒酸的。
“来的是小灰吧，果然骨骼惊奇，是个有本事的！坐吧都坐，其他高人一会儿就到。”
赵长发赵总是个和善的人，一身肥肉又细又白，眼睛眯着总是笑呵呵的。被他招呼两句，我很快就觉得不那么尴尬了。
算上我跟灰耗子，被请来的‘高人’总共有十几位，他们很快也都陆续到了。
“上菜！”
赵长发吩咐一声，好酒好菜很快就端了上来，不过我和灰耗子都有点晕车没什么胃口。
同桌的这些高人全都两眼放光，不知道几顿没吃了，估计都是从天桥捡回来的。
“吃啊，大家来吃，不用客气！”
赵长发摆摆手，很热情的招呼着，大伙儿这才都动了筷子。
不过赵钱孙李中的孙斌整张脸突然涨得发紫，爆出青筋，两只眼睛都鼓了起来，看上去有点可怕。
“孙总，您这是怎么了？”
灰耗子见到这情形，赶忙站起身来，随时准备搭把手救人。
然而孙斌摆摆手，很快就被助理扶了下去。
赵长发呵呵一笑，对吓了一跳的众人说道：
“大家不要紧张，孙总这是老毛病了，到后面休息一会就好。”
“我们先吃饭，等吃完饭……孙总的毛病也该好了。”
“到时候，咱们再说正事儿。”
‘高人’们互相议论了两句，然后就又吃了起来，鲍鱼龙虾平时可不多见，有机会肯定可劲造。
我扫了一眼那些所谓‘高人’，他们看上去一点道行都没有，应该都是江湖骗子，比田莹莹还不如。
而赵老板、钱老板和李老板，他们三位都没有下筷子，只是看着大家吃饭。
赵老板脸上还有笑意，可钱老板和李老板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似乎强行克制着什么。
灰耗子吃了一口拌海蜇，好吃得眼泪差点下来，对我说道：
“邪少您尝尝，这口感，没说的！”
“这么好的菜怎么能没有酒，要是来瓶二锅头就好了……”
“要是有茅台和五粮液就更好了！”
我呵呵一笑，不过请先生看事儿就算不给红包，管一顿酒是很平常的，不喝酒先生也未必卖力不是？酒桌文化是确实存在的。
可今天这顿却有菜无酒，倒真是有点奇怪。
而且在灰耗子说起酒这个字的时候，赵长发白胖的脸明显更苍白了，脑袋上全是虚汗，浑身的肥肉都在颤抖。
一直没说话的钱川钱总干咳了两声，说道：
“赵总身体有点不适，他要下去休息休息。至于这个酒嘛，今天请大家来这里是办正事，喝酒它误事啊！”
“等事情办完了，我做东，肯定请大家喝个痛快。”
“现在先请大家尽量多吃些，有什么想吃的还可以点。”
就这样，赵长发也被助理扶了下去，江湖骗子们又点了七八个菜这才算满足。
桌子清空之后，做派最讲究的瞎子说道：
“钱总、李总盛情相邀，必然有事要老夫做，无论是看阴宅阳宅，还是相公司风水，老夫敢不尽心竭力！”
坐瞎子身边的山羊胡干咳了两声：
“咳咳，老夫也一样。”
接下来，其他低一级的江湖骗子，才拍着胸膛跟两位老总表起了决心，不过他们的表演就要拙劣许多了。
好在钱川和李成并不在意，照单全收。
“好，那就拜托各位了。”
“其实今天请各位来，主要不是我和李总的问题，而是想请各位先给赵总和孙总看看。”
“把……赵总和孙总请回来吧。”
助理得令，很快赵长发和孙斌就被带了回来。
再次看到这两人，我们都吓了一大跳，有几个江湖骗子更是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只见赵长发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眼睛里全都是红血丝，好像刚从沙漠里回来一样，嘴里念着：
“酒！酒！酒！”
孙斌的样子比他更可怕，脸已经憋得紫红，鼓鼓囊囊的肚子发出一阵阵咕咕声，哈喇子淌了好多。
他的眼神直勾勾的，看了我一眼就让我觉得毛骨悚然，感觉像是在审视食材的样子，这家伙要吃人？
“吃！吃！吃！”
孙斌嘴里，也一样念叨着。
钱川叹了一口气：
“拿酒来，拿饭来，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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