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 无魔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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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瑜和秋桐离开那个低魔位面，前往另一个世界。

    结果两人刚刚落地就看见一个臭臭泥在追逐着一个凡人。

    “咦，这个东西不就是宝可梦里面的臭臭泥吗？”李瑜看着那个怪物，表示有点奇怪。

    “对，确实是臭臭泥。不过在这个位面，这应该是比较难以对付的奇怪生物，而且也不仅仅是以吃垃圾为生了，所以这个凡人应该很危险，但不会丢掉性命。”秋桐说道。

    从秋桐眼中看去，这个凡人的一切信息尽收眼底。

    这个凡人的名字叫陆绪，身体正闪烁着属于天道之子的奇怪光华。

    陆绪已经跑得筋疲力尽了，当他又一次摔倒在这条小巷的泥泞里，甚至连爬起来的勇气都已经丧失。身后不远处，他听到了脚步声向他靠近。陆绪痛苦地闭上眼睛，心里想着，就这样吧，我已经尽力了。

    于是他倒在一滩泥水里，等待身后的追逐者们前来终结自己的性命。

    而等待死亡降临的时间此刻竟显得如此漫长，七天前发生的那一切缓缓在他脑中浮现。

    ——这一切的开始，源于一场大雪。

    那是在2012年的平安夜，陆绪像大多数年轻人一样和几个同事约好了一起去商业街血拼，然后再去KTV通宵。那一晚的空气格外清新，还隐隐透出不属于这个时节的花香。

    陆绪一直走在队伍的后方，虽然他的性格并不孤僻，但此刻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这种感觉从数分钟前开始出现，且愈来愈强烈——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在靠近自己。

    反观身旁的朋友们，都是谈笑风生，笑容满面，并没有像自己这般显露出不适的样子。莫不是自己过于神经敏感？

    失神间，陆绪却已经和自己的朋友们拉开了一段距离，他随即自嘲地笑了一下，打算加快脚步赶上去。还未来得及迈开一步，一种莫大的恐惧却袭上了心头。这种感觉来的如此之突然，以至于陆绪仿佛灵魂出窍一般呆立于原地良久。直到他的同事走出很远，发现少了一个人，回头呼喊他的名字。

    待陆绪听到同伴的呼喊而清醒过来，发觉自己的身体竟然在刚才的一霎出了一层冷汗，并且不可控制的战栗着，如同一个孩子刚刚从可怕的噩梦中逃离出来。

    他想自己当时的脸色一定非常糟糕，周围有人发现了他的异样，纷纷从他身旁退开，或者围观起来。

    陆绪无从理会旁人的表情，他此时被一种莫大的恐惧攥住了脖颈——有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威压透过天空的深处传达至此，让他的膝盖不自觉地弯曲着，几乎就要跪倒下去。

    远处的同事也发现了他的异样，于是纷纷向他走了过来。

    我怎么了。

    陆绪的思维正乱作一团，他并不记得自己曾患有什么隐疾。可是，如何能解释他现在所处的状态呢？

    看到自己的同事们正要接近自己，陆绪忽的冲他们大吼一声，“不要过来！”吼完以后，他又愣住，不明白自己刚才为何突然要阻止朋友们靠近自己。

    然后，他感到了落在自己脸上的冰凉——下雪了？

    陆绪用手去擦脸上的雪水，冰凉的水滴沾染到手背的瞬间让他觉得自己的神智清醒了一些。随后，他看了看自己手中沾染的水滴，赫然是血一般的鲜红色。

    “下雪了！”

    “呀，今年的第一场雪啊！”

    “这雪怎么是红色的？”我爱

    陆绪听到人们的议论声，只是愣神地注视着深邃的夜空，随着这鲜红的雪花降临于世以后，他内心深处那种无以名状的恐惧感突然消失了，然而不知为何，此刻他却更加不安。

    身旁的人群无一例外都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天空中飘落的鲜红色雪花上，一些原本在路边商店里的人也纷纷来到街上见识这一奇观。

    可是，这不是一般的雪啊！雪花落在人的身上立刻消融，然后渗进衣物里，与人类的皮肤融为一体。可是人们却犹未知晓。

    唯独陆绪身上的雪水，只是从陆绪身上滑下，平静地落入土地。

    陆绪看到那些沾染到雪水的人们，不论是在他身旁的路人，还是远处原本在嬉笑的同事们，所有人的眼睛变成了如同那雪一般地鲜红，青色的经络如同植物的根须一般爬上了他们的脸。他们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各自嘶吼着，然后一齐用他们鲜红的眼睛向陆绪看了过来。

    “逃吧。”仿佛有一个戏谑的声音在耳畔轻语。

    陆绪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逃，只是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越过了人行道的隔离带，沿着机动车道亡命奔跑着。

    陆绪在平日里是个普通的小职员，身体素质也就那样儿，但奔逃中的他却仿佛是天神附体一般，一路保持着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出近千米居然连大气也没有喘。可是他现在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自己是如何瞬间从宅男变成了马拉松运动员——在眼角的余光里，他看见街道上那些红着眼睛的人们冲进商场和路边小店里，撕扯着那些没有沾染到雪花的人，毫不犹豫地将其杀死撕碎。

    暴乱？恐怖袭击？陆绪的头脑里飞快闪过几个想法，又飞快地将其否定。

    片刻间，一部分红眼者们越过了人行道隔离带，来到机动车道上，机动车道上瞬间乱作一团。有些司机还没搞清楚状况，打开车窗就要叫骂，然而骂声未落地，便被红眼者扼住了咽喉，从车窗中拉了出去。在司机被扯离车体的瞬间，无数只青筋暴露的手从四面八方涌来，随机拽住其身体的一部分，然后各自猛力一扯，那司机尚未能发出一声惨叫已然魂归西天。

    惊叫声在陆绪的身旁纷纷响起，平安夜里原本应该是洋溢着欢快气氛的商业街此刻如同是地狱的修罗场般可怖。

    而本该快速逃离这里的陆绪此刻却驻足了几秒钟，他回望身后的那一片纷乱，希望能找到和自己同来的那些同事们，然后他找到了，他的那些同事们此刻红着双眼，愉快地加入了杀戮的队伍。

    陆绪于是转过身去，继续他的奔逃，在他身后是一片鲜血描绘的景色，亦是这整个课代表时代的终结。

    之后的逃亡过程乏善可陈，就此略过。

    陆绪最终在凌晨时分逃回了自己租下的那件小单间里，立刻换下逃亡过程中沾染了血渍的外衣，再将门窗全部反锁起来，然后便无法遏制地在厕所里呕吐起来——虽然他平日里喜欢看血腥题材的恐怖片，但并不是就能接受那些“肝肠寸断”的画面真实出现在自己眼前。

    之后，他给父母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但电话的那头始终是无人接听的状态。忍住摔电话的冲动，安慰自己父母只是睡得太死了而已。然后，陆绪打开了电脑，登录了平时自己经常去的一个本地论坛，论坛之上全是关于今晚发生的种种异象的贴子。随后，陆绪又登录了其他地区论坛，发现今天自己所看到的情况已然遍及全国。

    这个位面的领土面积之大自然无需多说，然而就在一夜之间，全位面范围内居然同时下起了红色的雪，并且出现大量红眼者。这究竟是人祸？还是天灾？

    现在是凌晨四点钟，陆绪打开一个官方新闻网站，网站的首页第一条新闻就是关于今晚这些异象的专题报道，各路专家此刻都蜂拥而出，纷纷表达自己的观点，而这些观点最终都拧成了一句话——“希望广大市民此时保持冷静的态度，尽可能减少外出，政府已组成专家调查组前往各个事发地点，并且将派遣校园保安进驻各大城市保护市民的安全。”

    关掉电脑，陆绪的大脑一团混乱，以往所学到的知识此刻竟然完全解释不了当前发生的事情。

    窗外，警笛声，嘶吼声，哭喊声一刻也没有停息过，难道真的是位面末日将要到来了么？

    然后他想到了自己一路狂奔回来，竟然丝毫没有感觉到乏力和气喘，这才大吃一惊地站起身来观察自身。这一站不要紧，一股巨大的疲惫感立刻铺天盖地地向他袭来，他来不及招架，当即倒在电脑桌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的下午五点钟，太阳即将落下去。陆绪捶了捶脑壳，一面惊讶着自己居然能睡这么久，一面感觉着前天夜里看到的一切好像是个梦。然后看到房间的一面窗户碎了一地，窗帘上赫然还有一个圆形的弹孔。他随即走到窗边，向楼下窥探，一辆满是血迹的校车映入眼帘，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啥玩意，都没有。

    想不到自己不但睡得久，而且还睡得死，白日里一颗子弹击碎自家窗户都没能将他吵醒。唯一能确定的是，前天天发生的一切并不是梦，而是真真切切就在他的身边。

    此刻，陆绪还能算得上冷静，他取出透明胶带和旧报纸将破碎的窗户重新封好，然后检查了家中储备的食物——幸好他平时有自己在家做饭的习惯，所以食物还算充足，要是省着点吃的话可以坚持五天没问题。水电也还通着，手机还有信号，互联网依然能用。

    李瑜和秋桐看着陆绪现在的模样，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