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心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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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庆节前几天，艾书记转给冯露2000元钱，并告诉她，国庆节期间他要回老家看望父母，没时间陪她，让她和同学一起外出旅游。冯露国庆节本来就没有外出计划，她不想出门花钱买罪受，准备独自留守宿舍。

    国庆节前夕，室友们都已出发，有的回家订婚，有的出门旅游，宿舍只剩下冯露独自一人。她在宿舍百无聊赖，干脆收拾一下，走出楼门，骑着共享单车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游荡。节日的凤市，街道上车辆、行人都很稀少，她骑行的速度比平时快了不少。她在寂静的夜色中，愉快地骑行，夜风吹在脸上，惬意极了。可等她骑累了歇下来时，发现已经不知不觉地骑到艾书记所住楼盘旁的超市前。她干脆停下车，走进去看看有什么可买的，逛了一会，只买了两袋纯牛奶和一个面包。这样也好，第二天的早餐就有了着落。

    冯露看看时间还不算太晚，她不急着回去。她虽然没有艾书记家的钥匙，却还是轻车熟路地走进艾书记家所在的小区。这个小区自是十分高档，园区树木林立，一行行灌木将小道与绿化区隔开。小道旁、绿化区里的路灯，都发出朦胧的光线。绿化区里是修剪整齐的草坪，一丛丛的月季、芍药、芭蕉间于其中，盛情怒放。继续往里走，能看到园区里的两个凉亭、两座观景平台，还有那两个人工湖。每个人工湖上有一座木桥、一座水泥拱桥、一座摇桥、以及一个石子铺成横穿湖面的小道。艾书记家所在的楼位于两个人工湖中间，北面一座凉亭正对着他家的厨房。

    冯露走过观景平台，站在艾书记家楼栋北面凉亭的阴影里，抬头看向三楼艾书记家的窗户。她原以为窗户一定漆黑一片，但是映入她眼帘的窗内风景几乎要将她击垮。她从楼下看得清楚，厨房窗户里透过来的人影除了有艾书记外，还有一个温婉大气的中年女人和一个约莫三、四岁的小男孩。艾书记抱着孩子站在一旁，看那女人在厨房里忙碌。两人不知说着什么，时不时地相视而笑。冯露看到艾书记和那女人分别在孩子的两边脸庞同时亲了一下，艾书记又探头过去亲了一下那女人的脸，惹得那个小孩哈哈大笑。冯露的心突然如同被刀割裂开，她终于明白艾书记为什么不让她国庆节或假期来他家里的原因。艾书记的老婆和孩子可能是在美国，但是他并没有离婚。他的老婆孩子这个国庆节回来探亲，所以艾书记必须让她彻底躲开。

    冯露隐在阴影里，靠在凉亭柱子上盯着那扇窗户，站得腿都要麻了，她身上没有一丝力气。渐渐的，那扇窗后的灯熄灭了，小区里的灯大多也都熄灭了，冯露还傻呆呆地站在原地。深秋的夜风吹在身上，似乎能把人冻透。一对半夜出来遛大狗的中年夫妇经过凉亭时，好奇地对她看了又看，又问她是哪家的、有没有事、需不需要帮助等，见冯露回答得还算正常，他们这才牵狗离开。冯露那没着没落的心似乎才又回到体内，她不知自己在这黑夜中站了多长时间，慢慢地离开这个园区，在外面打着一辆出租车，回到学校。

    国庆节终于到了，校园的人突然少了很多，天气好像也一下子变凉了。校园里呱噪的蝉鸣和蛙声终于完全消停下来，安静许多，女同学的连衣裙和男同学的T恤都换成了秋装。天气十分干燥，已经太长时间没有下雨。校园里草坪灰败枯萎，树叶也暗淡发黄，秋风一吹，飘落一地凄凉。

    上午，冯露还在宿舍昏天黑地地睡着。下午，依旧没精打采的她，连窗帘都懒得拉开。她瞪着一双失神的眼睛，躺在床上，怎么也提不起精神。她的国庆节第一天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去了。

    国庆节第二天，冯露打起精神，来到水房洗脸。冰凉的水刺激到皮肤，似乎冷到她的骨子里去，她忍不住打了两个寒战。外面天空中刮起了大风，吹得空中灰蒙蒙的一片，让她心里万分烦躁。宿舍里什么吃的也没有，中午她只得去食堂解决温饱问题。走出宿舍楼后，冯露被裹着沙尘的冷风一吹，一下打了个激灵。天空灰蒙蒙的，微弱的太阳光线有气无力地洒在身上，并不能使她感到一丝温暖。食堂的大门敞开，冷风刮进来，让她觉得像掉到冰窖里似的寒冷。冯露买好饭坐下，拉紧身上的那件脆绿色半长呢子大衣，紧紧裹住单薄的身体，仍然觉得寒气逼人。她又回到卖菜的窗口，买了一份带热汤的炖菜，吹着热气，喝下热汤，一双脚也藏在鞋里偷偷扭来扭去，这才觉得身体恢复了点温度。

    出了食堂，外面昏黄的天空和风沙让冯露心情更为沉重压抑，她只觉得又困又冷，嗓子和头都开始疼痛。冯露加快脚步，想要快点回到宿舍，看到对面过来一个女生，她向右侧撤开一小步，想要躲开。对面的那名女生眼看着冯露在自己身边慢慢地歪倒，连忙抢过来一把扶住。

    “学姐、学姐，你怎么啦，怎么啦？”女生的脸都吓白了。她一边大声叫着，一边拍着冯露的脸。

    过了一会，冯露慢慢地睁开眼睛。她迷茫地看着女生，有气无力地问：“你是谁？我怎么啦？”

    “我是低你两届的学妹刘燕。学姐，你可算醒过来了，我也不知道刚才怎么回事，你突然在我面前晕倒了，吓死我了！”女生一边扶住冯露，一边说着，“你们宿舍有人吗？我给你们宿舍的同学打了电话，让她们把你送去医院！”。

    原来刘燕承包了学校商业街上肯德基对面的奶茶店，找了一名女生兼职帮工。生意时好时坏，挣的钱除了给那名女生开工资和给学校的承包费外，也就刚够她在大学的生活费用。刘燕本想国庆节出去玩玩，同一宿舍的另外两名女生因手头拮据不愿出门，刘燕干脆也取消了原来的出行计划，留在学校营业。可是国庆节前一天，留校的学生已经不太多，她的奶茶店一天下来根本就没有什么生意。十一这天，她到店里去的积极性就更没有了，干脆给自己放了一天假。第二天上午她很晚才去，中午早早就收工，在去食堂的路上，正好就遇到冯露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