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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落小说 > 星之所向心之归途 > 番外 方晓(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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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她深深吸了口气,久违的香味令她振作。

    “我替你安排了新的住处,我猜测你可能想有个新的生活,所以我自做了主张。”

    “谢谢,你想得很周到。”

    她浅啜着咖啡,“我想你大概在我的新居中安排了新的一切,据你的出手,我想你可能嘱咐秘书,连新的日用品都帮我预备了。”

    “你只猜对了一半。我并没有替你准备得太充足。因为按照我的计划,你只在新居中住一晚,明天一早,你就陪我去巴黎。”

    “去巴黎?”她放下了咖啡杯,不解地问。

    他靠在椅背上,安逸地说:“去度假。许氏家族一定知道我们联手的消息,他们大概正准备迎接第一个回合的挑战,但是我们避其锋芒,叫他们扑个空。”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她举起咖啡,“好办法!”

    他用赞赏的目光看她。

    七十二小时后,他们果真坐在塞纳河左岸喝咖啡了。

    花城之秋,热烈浓艳如巴黎的时装女郎。

    坐在河畔,看古旧的建筑倒映在河中,光影变幻,水光离合,仿佛一幅抽象的油画。

    方晓不由得喟叹:“巴黎真是美。春天那样美,秋天原来也这样美,如果是夏天一定会更美。”

    “那等明年夏天我们再来。”

    楚明瑞悠悠闲闲地说。

    他换了休闲的T恤,整个人的锐利锋芒都隐在了那份闲适后,看起来悠游自在,稳重而内敛,半分不显露商场宿将惯有的肃杀之气。

    “你春天来过巴黎吗?”他喝着咖啡,漫不经心地问。

    “是的,两年前的春天,和许慎因为公事来过。”她脸上的笑容敛去了,“很久以前的事了。”

    他换了个坐姿,正巧有卖花的女郎走过来:“Monsieur,achetezunbouquetdefleuràtonamour.”(先生,买枝花给你美丽的女伴吧。)

    他挑了一枝谷中百合,付了钱,递给方晓。

    “谢谢。”

    “谷中百合代表重获快乐,是我母亲告诉我的。”

    他脸上的笑容宁静安详,“我母亲最喜欢鲜花,她曾告诉我许多花语。自从你入院,你似乎从来没有真正笑过,我希望你终有一天能重获快乐。”

    “谢谢。”她将那枝花别在胸前。

    他却笑了:“你有没有发现你对我说得最多的一个词是什么?我告诉你,是‘谢谢’。以前都是‘谢谢,七百四十块’,现在则是一个单词‘谢谢’。”

    她也禁不住笑了。

    他却松了口气似的:“这是我几天来所看到的、最像样的一个笑容了。”

    她又说:“谢谢。”

    他摇头长叹:“你看你,又来了。”两人都忍不住笑了。

    有风轻软地吹过,碎金子般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像蝴蝶般轻盈地落在人的脸颊上,远处有人在低声唱着优雅的情歌,河中游船无声地驶过,无数游客举起相机拍照,而岸上的游客也举起相机拍着游船上的人……

    风吹过树叶微响,秋高气爽,连天都蓝得清透……异域的一切都美好安详得几乎不真实……

    她伸手掠起耳畔的碎发:“我真的要谢谢你,真的。”

    她诚恳地说,“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他用一只手抚着杯子:“说这话就见外了,我们是朋友,不是吗?何况,现在我们是同盟者。”

    她举目四顾,改变了话题:“如果回国在中山路边开间这样的露天咖啡店,一定没有人光顾。”

    “中山路?”他扬起眉,“那会很节约成本,因为只要准备一杯清水,在你把它端上客人的桌子的时候,灰尘和汽车尾气一定早已将它变成咖啡色了,你可以省下咖啡豆。”

    她禁不住又笑了,咖啡在渐冷,而鬓旁掠过的凉风,却令人觉出巴黎之秋的热烈与醇浓。

    晚上的时候,楚明瑞自己开了车子,带她游巴黎的夜景。

    在灯的海洋中穿梭,他们沿着塞纳河,看古老的巴黎圣母院、卢浮宫、凯旋门,最后,他们登上了埃菲尔铁塔,立在巴黎之巅,俯瞰夜之巴黎。

    一片密密麻麻的灯海,灯光比星光更多、更灿烂。

    令方晓忍不住叹息:“伟大的巴黎!”

    楚明瑞问:“为什么用伟大?”

    “因为这样壮丽的景象全都是人一砖一瓦地建筑成的,所以伟大。”

    她靠在铁塔的栏杆上,烈烈的风吹得她的头发乱舞,“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固然伟大,但人的创造更伟大。”

    他含笑说:“那我猜你一定会喜欢我在曼哈顿的办公室。”

    她疑惑地望着他。

    “因为那也是在一幢高层建筑的顶层,可以俯瞰整个曼哈顿。那是完全竖立着的城市,一层一层水晶似的大厦完全是由玲珑剔透的灯光构成,就像中文里的一个词——琼楼玉宇。”他为她描绘了一帧美丽的照片,“从窗口看下去,美极了。”

    她歪着头,端详他,说:“我似乎找到了一个十分阔绰的老板。在曼哈顿的某一大厦顶层有办公室……如果你现在告诉我你在世界某处拥有一座城堡,我想我也不会吃惊了。”

    他笑了,理了理被风吹乱了的头发:“我们下去吧,风太大了,当心着凉。”

    巴黎是那样丰富多彩,只要你有时间,它就有足够的美让你去发现、探索。

    在华丽的卢浮宫里很容易消磨时光,在塞纳河上乘船更是景点不断,或者坐着古老的四轮马车兜上一圈,再或者哪儿也不去,就在街边的咖啡店里叫上一杯咖啡,闲谈些数百年前的文豪趣事,一个下午就会不知不觉地溜走了。

    正像那些哀伤优美的法文诗歌里说的一样——时光转瞬即逝,一去不回。

    楚明瑞是个绝对一流的玩家,和他在一起,永远不会觉得无聊。

    他不仅会玩,而且有资格玩,他有许多一流俱乐部的金卡,可以随时在巴黎最好或最著名的餐厅订到位子,方晓跟着他简直是逐一校阅Michelin星级餐厅目录。

    在奢华到纸醉金迷的私人会所里吃饭,不过二十多张台子,相邻桌的客人甚至是世界顶级的大牌明星或政界要人。

    她一时沉不住气,低低用中文跟他讲:“旁边那人是不是JeanReno?”

    而他漫不经心地切着松露鹅肝:“不知道,他是谁?”

    方晓不敢再少见多怪,只好埋头大吃,忍痛不去偷看多年来银幕上的偶像。

    这倒也罢了,而楚明瑞偏又知道那些曲径通幽的小巷里,藏着些什么稀奇古怪或者正宗地道的餐厅,带着她跟下班的法国工人混在一起,吃天下最美味的香煎三文鱼扒。

    每天除了游览、观光、购物、拍照之外什么都不做,品尝各式的冰淇淋、去面包店与巴黎人一起排队买正宗的手工长面包、在广场喂鸽子吃爆米花……

    这些事成了最正经的事,甚至,这天她还突发奇想,和楚明瑞一起让街头画家替他们画肖像。

    做模特不能动,两个人就聊天。

    楚明瑞说:“巴黎太浮华了。其实法国有许多地方相当不错,尤其是里维埃拉,我在圣·让卡普费赛有套房子……最好的一点是,那里有非常多的美食。”

    他对食物最挑剔,视“吃”为头等大事,这是他最古怪的一点。

    其实方晓可以理解,人总有自己的小小癖好,谁也不能例外。

    白天与楚明瑞在一起,她真的可以暂时忘记一切的隐痛,可是每天的晚上,她总是被无休无止的噩梦所纠缠。

    每一次她尖叫着从噩梦中惊醒,就再也不敢重新躺回床上。

    她害怕夜晚,她害怕入睡,因为依依总会在那里等着她、守着她。

    她永远摆脱不了,没有办法挣扎,没有办法呼吸,只有一次次的绝望恐惧。

    所以,她只有在寂寂的夜里,在整个巴黎都沉睡的时候,独自醒着,一分一秒地等待天明。

    这一天的夜里,又是一夜无眠,她独自伫立在酒店露台上,望着香榭丽舍大道上星星点点蜿蜒如河的车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沉沉的叹息。

    就在这个时候,她听见了楚明瑞的声音:“这么晚了,怎么不睡?”

    她吓了一跳,扭过头一看,在相邻的露台上,他正立在那里,微微笑着,望着她。

    原来相邻的套房,露台也是相邻的。

    她也禁不住笑了:“你不是也没睡吗?”

    他说:“我有严重的失眠症,全靠安眠药,今天恰巧吃完了,所以只好数星星了。”

    她说:“那么我们是同病相怜。”

    他又一笑,问:“过来坐坐吗?可以煮壶咖啡聊一聊,打发这漫漫长夜。”

    她没有多想就答应了:“好吧。”

    他的房间就在她的隔壁,她一出门,他已打开门欢迎她。

    “会煮咖啡吗?我可只会喝。”

    她露出发愁的样子:“糟糕,我也只会喝。”

    他说:“没办法,只有不喝了。有白酒,你要不要?”

    不等她回答,已经自冰桶里抽出酒瓶,倒了两杯,递了一杯给她。

    她看到瓶上的标签:CHATEAUD'YQUEM1982,不禁微笑,这男人真不是一般的有钱,而且从不委屈自己的味蕾。

    她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他说:“再过几天,我希望在我母亲忌日的那天让许氏家族知道什么叫椎心之痛。”

    她低了头,散着的头发都滑了下来,她伸手去拢,问:“你母亲去世多久了?”

    “二十年。”他的目光渐冷,“整整二十年了。”

    觉察到她在看他,他的犀利在一刹那间隐去了,他的口气也趋于平淡:“一个老套的故事,你想不想听?”

    她咬着酒杯的边缘,说:“如果你不想说,可以不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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