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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落小说 > 夏目的喵口先生 > 第二十二章 宫扇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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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待着,仿徨着,最珍贵的记忆,如潮水一般侵蚀着我……

    距离那天已经过去一个星期,那只白孔雀每天都会飞到那座小镇,但一直都没有遇见那个人类。

    “您真的不打算进去拜访一下吗?这么多天都没有看到她出门,或许也需要帮助,听说是个上了年纪的奶奶。”

    时舒将剥好的橘子一瓣瓣的放进炉子上的盘子里,三个人此时正围坐在升好的炉子旁取暖,天气实在是太冷了。

    “要是那人类被冻死在冬天里,到时候可没有后悔的,好像还说是独居,不肯和儿女一起住。”

    秋奂熟练的用爪子扎起一瓣橘子扔进嘴里,任由那略带暖意的汁水在口中炸开。

    “可是…”

    很复杂,很复杂,对于一只根本没有看见过的妖怪,单方面的煎熬,真的有些难以形容。

    “没事的,我们可以过去同她交流,见上一面,大概您就会懂得自己的心意了。”

    “这有什么纠结的,你们不是有那什么,什么扇子的么,拿出来呗。”

    秋奂见这纠结的样子,浅显的认为,妖怪的感情十分简单,对于单方面牵挂的那种煎熬和委屈。

    就算不仅如此,单单如此也够了,本来就是没有结果的一种牵挂,不如简简单单的了却自己的心意就好,强求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嗯,秋奂大人,这样就请时舒大人将我的东西还给我罢。”

    以吾之名,染汝之意。

    洞悉百态,还汝之身。

    那是一把由羽毛做成的扇子,拿在手上没有丝毫重量,奇怪的是并不由一种颜色组成,而是杂而不乱,美艳绝伦,看起来与白孔雀的气质并不相符。

    白孔雀拿到宫羽扇并没有忙着去寻找那个人,而是静静的又坐回来。

    它讲了一个故事。

    相传南海仙岛中有一孔雀族,作为仅次于金凰族的它们被封为半神,虽不及凰族强大,却也有拥有半个神格的族长,那每代拥有半个神格的新生命都是下一代族长,而族长出生就代表上一任族长生命已经快要到了尽头。

    最后一代族长是上任族长的小儿子,由于是亲生之神,在族中备受尊崇,也因为如此,原本很严格的训练也就变得十分松懈。

    那是一只白孔雀,不同于父亲的蓝羽,天生就带着圣洁之光,尽管没有严格训练,能力却是顶峰,神格趋于完整,心境也是神圣之境。

    所有受过他帮助的妖怪无不称赞,孔雀一族也达到声望顶峰。

    “他是个十分善良的神灵,实力上,尽管神格不完整,那也近乎神一般的地步,是个完美的大妖怪。”

    “然后呢?”

    时舒还是第一次这么完整的听说一个神的故事,她有些好奇的追问。

    不知道与她所知道的神话故事有没有区别。

    “然后的故事,当然要靠你去寻找,时舒,你是不同的。”白孔雀此时

    “不同?我怎么不同了。”时舒更好奇了。

    秋奂吃光盘子里的橘子,满足的舔舔嘴角,趴在炉子旁享受这温暖的炉火,对那个故事和时舒都没有多大兴趣。

    故事总是别人的,时舒永远是时舒。

    她本就是世界上特别的那个人类。

    一人两妖沿着那条刚熟悉的小道,又来到隔壁的小镇,当时的积雪早就化成一摊摊的污水,此时踩上去格外的脏。

    “奶奶,小心!”

    “是她,是那个人类!”

    一阵兵荒马乱,总算是没有人伤到,就是篮子里的蔬菜被摔坏了一些。

    “唉,真是谢谢你了,小姑娘。”

    将小雅奶奶送到家中,她很客气的拿出一个小果盘,里面装着大半的点心水果,看起来还很新鲜。

    “奶奶,不要这么客气,我这次是来找您的,有一个人很想见您,您是小雅奶奶对吧。”时舒很有礼貌的拒绝了小雅奶奶的好意,并表明来意。

    “没错,奶奶我当年是被这么叫的,你是我哪个朋友的孙女?”见到时舒那么问,小雅奶奶明显也来了兴趣,听出来她有一些开心。

    来自被牵挂的那种快乐,发自内心的惊喜。

    “您先看看这个吧,说不定能够想起什么。”

    时舒举起手中的那柄扇子,羽毛随着她的动作灵活的舞动,宛如一只孔雀。

    小雅奶奶接过扇子,眼睛并不好的她将扇子举了起来,仔仔细细的翻看了一遍。

    微风从大门漏了进来,扇中的小绒毛也轻微的抖动起来。

    “奶奶我想起来了,那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尽管一开始将他错认成女孩子,他也没有生气,反而将他宠物的心爱玩具借给我,让我完成了那支舞。”

    似乎有些说累了,小雅奶奶往椅子上靠了靠。

    “那是我们中学毕业的扇舞,还记得应该是排练了很久,扇子却坏了,坐在村里的大树下苦,应该是很伤心的。”

    “树上站着一只白色的鸟,很是漂亮,却被我吓得丢掉了口中的扇子。”

    “鸟?”

    时舒不由得惊呼一声。

    “是啊,一只鸟,一只漂亮的白孔雀,我这辈子都没有再见过那么漂亮的鸟儿了。”

    说到这,奶奶的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

    当年,小雅很伤心很伤心的坐在树根上哭,那只鸟儿听到扇子的事,将自己的扇子借给了她。

    至于时舒的爷爷,被迫参加节目的他,由于自身与人类相处不深,得到了一个话剧的姑娘,披着一头长发的他,却毫不违和,看见小雅很吃惊的握着手里的扇子,很是温柔的告诉她,那是他宠物的玩具,用完就该还他。

    最后的那天,小雅还来到大树下,将那支舞跳了一遍,她所不知道的是,除了一个人类男孩在看,还有那只口里的美丽鸟儿也在欣赏。

    那是他见过的,有别以往,却别具风味的一支舞蹈,所以便放在了心上。

    一老一少相处的很愉快,至此他们算是认识了,时舒很高兴能够从别人的口中听到爷爷的消息,活在别人的记忆中,也是一种特别的存在!

    天空阴沉沉的,似乎又到下雪的天气,回到家里天已经黑透了,奶奶实在是太热情,时舒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更何况一个独居的老人,让人很不忍心。

    这种时候回家,免不了会被潇云阿姨唠叨一顿,尽管她早有准备,却依旧抵挡不住。

    秋奂那个没良心的臭妖怪早就抛下时舒,溜进楼上的窝里去了。

    秋奂可没那么傻,就这小半年的相处,潇云的唠叨谁都不管用,他要是不想被扣除晚上的饭,就老老实实的呆着。

    这时候他十分庆幸自己是一只妖怪而不是什么人类小女孩。

    而这时候,被训的时舒只能悄悄的向林宇叔叔投去求助的目光,却惨遭潇云阿姨发现。

    “怎么了,你是对我教育这孩子有什么意见吗?”潇云满脸严肃的对着林宇喊起来。

    “不不不,我就是想晚上吃什么,这天气冷的,饿的也早,没吃饭都觉得不暖和。”林宇装做不想帮时舒的样子。

    果然,潇云虽然嘴上依旧念念叨叨的,赶紧就忙活手里剩下的晚餐。

    当天晚上,时舒被喂了整整两大碗的莲藕排骨汤,喝完只能腆着圆圆的肚子上楼。

    铺好的被窝里是暖暖的热水袋,到这个时候已经没那么烫,被窝里的时舒心里暖和了。

    来自亲人的爱,冬日里的那丝热气…

    又是白雪皑皑的早晨,时舒推开窗户,雪花被风吹进来一些。

    围墙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那只孔雀妖怪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外面去了,似乎妖怪都不怕冷的样子,这冷风夹杂着雪花的天气,它也没有丝毫动摇。

    “您起来了,时舒大人。”

    那只孔雀妖怪听到这边的动静,转过眺望远方的身体,目光中带着一丝眷恋与洒脱。

    “嗯,您起的很早呢。”

    “大概,还是…”想见见那个人吧。

    后面的话被风吹进雪花中,飘散不清。

    “什么?”

    时舒努力的想听清一些。

    “没事。”

    那只妖怪飞了过来,停在窗台上,时舒退后一步给它让出位置。

    妖怪抖了抖身上并不存在的雪花,满身的羽毛随着他的动作都晃动起来,优雅美丽。

    “是时候我该走了,这次是来向您告别的,我最后的心愿已经完成了。”

    那只妖怪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没有当时的悲伤与恳切,而是满足的微笑着,平静的说出这带着一丝残忍的话。

    “今天么,或许您还…”

    “是的,很高兴能够遇见你们,你们都是温柔善良的人类,时延大人,时舒大人,再见了。”

    “那扇子的主人,以后是你了。”

    带着妖气的光芒并没有那么灰暗 ,相反与风雪相似的光芒,有些神圣,那是妖怪生命最后的一束光线。

    结束了。

    后来,再见到奶奶,她说她又梦见那只孔雀了,被她惊扰的孔雀,没有再扔下扇子飞走,而是飞了下来,和她一起跳了一支舞,漂亮的鸟儿与拿着扇子的女孩。

    就在那白孔雀离去的晚上。

    【珍贵的羁绊,一身难以忘怀】

    【与你共舞,是留在世上最后的记忆】

    【惊扰掉的不仅是那柄扇子】

    【一同掉落的还有妖怪那飘荡着的心】

    谢谢你,时舒。

    微微白光的血液渗入百物志。

    实录,白孔雀涯宫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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