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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落小说 > 魔王之刀 > 第34章 不相信差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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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言书生”莫合总和“影子”莫论在一起,莫论就是莫合的影子。他们是第四拨进入“我镇”的。进入镇子,两个人很谨慎地探入,前面不见人后面也不见人,但他们不敢掉以轻心,似乎每一步都是雷池。

    未知是一种恐惧,恐惧因为没有把握。仍然是莫合在前莫论在后,莫论是莫合的影子。

    镇子很空,不见人影也不见活物。没有牛羊悠闲地吃草,猫儿爬上屋脊,老鼠过街蛇过道,鸽子群纸片一样被风吹起来又冉冉落下。 空和寂静有时候联系在一起。但那是不由自主的关联,寂静可以很丰厚,空只不过是缺少了人。没有人为什么空,是不是心里也没有人。

    刘振奎曾经对依依说,这个大厅很华丽也被塞满,你没来的时候就一个字,空,很奇怪的感觉。红酒曳地裙雪茄金融最尖端的谈吐,但没有你,墙壁是冰凉的如同镜子一样折叠更多的碎影,那些各样训练好的步伐不是踩偏就是迈空甚至是这一截和另一截脱了节。玻璃的碎片仙人掌刺一样在地面的手掌上是意想不到的角度,一层一层的影子鲜藕般的一刀切,眼光被收缩到每一个有遮挡的低低范围,但只要你进门我就知道你来了。 不是发现而是感觉。我说你不来的时候这里很空,你来了这里就被充满,原先不管有多少空间都成为一个整体,运转和填补,吻合和衔接,空生出了温暖和专注,空成了结实的不空。我这么向人表述,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追问这个空和不空的感觉,难道爱的感觉是每一个人的感觉不是普遍的,我为之憔悴。

    哈哈,不要皱眉,没有人这么问,真诚的询问已经很少,况且是这么暴露自己不懂得比喻的肤浅。都是对你的思念才这么绕来绕去的想,你来了万有都是不空的,都是空的不空,只为你一个人。我穿的是制服,雪白的蝴蝶一样的领结,紧身的服饰,这个酒会我为你准备了三个月,我进不来你就来不了。

    当然是三个月前,过了今晚“金情之夜”就开始卸妆。我是应聘来的,虽然是完全义务的但也五关六将的进行了选拔,好不容易才获得了名额,工作三个月才可以带女朋友来昙花一现一次,你来了就值了,不空且没有遗憾想做就做,看看,这都是社会名流和名媛佳士,长个见识,将相本无种谁也买不下来,成功是偶然的成熟和必然的曲折,虽然是别人的评定,但不知道对这个评定否定了多少次。

    我真晕,空和不空有什么说的,根本不值得说道,尽兴今晚那也和别人一样是情比金坚。可不要有包袱啊,你就像遇到的其他事情一样。

    我镇的空说不上多辽阔,只是更加诡秘而已。

    一条小巷子和另一条大巷子交界处,原先规则的房屋排列十字点上出现了一盘石磨。

    莫合和莫论走到这里就停下了脚步,有三只石兽气势汹涌地蹲伏在那里。它们不是迎接他们,而是貌似守护着石磨。

    人们常见的石兽大都是两个两个作伴,迎风冒雪地在一起。

    这边的石狮子右侧着头那边的石狮子左侧着头,它们视线交叉处就是人走来的方向。方向也许会变得很古老,古老得如同祝福,走来的人就得了一场沐浴,或者是不得不敬的心里打怵。

    石狮子有了年岁,制造石狮子的人在石粉的厚厚河流里缓慢地变成石像。石像躺在土层里也睁着眼睛。眼睛的鱼尾从来没有磕碰过。竖在高岗上眺望云海和在底下宫殿里成为火路的起点,他的粗葛衣的短裳从来就没紧身过。

    手法不同,石狮子的风格也不同,诞生了就是唯一。

    石狮子可以一只一只雕刻出来,现世的时候就是一对。

    门前的石狮子只有一只,右侧着脸的摆在左边左侧着脸的摆在右边,这边的它或者那边的它孤零零,它的视线是一道扇形,扇形开始是锐利的,后来就淡下去又淡下去,逐渐老去的年华里没有沉淀,是秋后的丝瓜瓤子,中间的方格是遗忘的记忆。记忆不在了,没有人记忆。但组成记忆外壳的内容还在,等着哪一天被翻检出来。

    葳蕤的花架覆盖着一层丝绒的触须,迎向风和太阳。蝴蝶和蜜蜂,眼光和心事,只要接触到了,又一个故事就会衍生。记忆有时候也是这种东西。

    如果不太讲究的话,扯出一条线来那就是没有穷尽的过往和未来。从这个意义上说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都没有理由对自己骄傲。

    扇形的视野没着没落,没有人接住的空茫。那使得来这里的莫合莫论无所适从,所以是两个石狮子。另一只石兽是麒麟。它独来独往惯了,出现在这里的宁静说明它的安适。麒麟也有雄雌,这里只出现了一只,这和故意的不慈悲没关系,只与界域有关。

    三只石兽还分了组长组员?

    它们的中间就是石磨。

    石磨是要转动的,顶端的粮食不停地漏下去,小山越来越小,被石磨吞噬。中间反向的石纹把粮食磨碎并拥挤到边缘的槽口。糊糊从槽口流到石磨盘上,顺着斜坡汇聚到一个光滑的出口,那下面有器皿在张口等着。

    石兽的眼睛发出温暖的橙色光线。莫合俯身而变成一头毛驴,没有人推磨和拉磨,他不能看着不管。他要来完成这件任务。弓满了,弓身上绘满燃烧着火焰的重明鸟,木箭也好像在燃烧。没有人射出这一箭。箭在弦上怎能不发?

    莫合弹了一下弓弦,飞身骑上了木箭。

    木箭穿云破雾,穿过几千年的距离逼近目视者的眼睑。

    到了石兽的上空就被橙色的光线劝住了,直直地掉下来,掉下来就是一付拉磨的器具。

    莫合刚变成毛驴,那一付器具完美无瑕地套在他的身上,他打个响鼻右前腿刨了一下地,就不紧不慢地拉起磨来。

    面前是金光大道,无数的鲜花笑脸和咽不下去的美景,他顾不上打招呼和观看美景,满心欢喜地转了一圈又一圈。

    莫论是莫合的影子,他在他就在,他还保持着他的人形。石磨转了一圈之后,他就加入到圈子里去。一步两步三步,花白的头发,伛偻的身子,瞬间沧桑。

    驴子在前面,他在后面。他老了,他的步履没法轻捷,几乎赶不上美在其中的驴子。他觉得他和驴子差了一点,不在一个节奏上,赶一赶和退一退都调整不过来。不知道差了一步还是半步。

    他不相信差了一步。他只知道不是驴子的问题,是自己的问题。

    怎么办?怎么办?

    人的两条腿和驴子的四条腿走不出和谐来,不是前了就是后了,越走越杂乱越调整越不在一个韵律中。这和自己身体的重量有关系吗?他认为问题就出现在这里。他从磨道的边缘捡起一块石头一根木棒抱在手上,分量调整了但步伐依旧凌乱。

    多了分量不行,那就减少试试。

    扔了木棒石头和衣服鞋子,还是咯吱咯吱的乱。

    没办法了。他从胳膊中抽出他的一把小刀来。他战斗用的武器是一把泼风刀,为了减轻分量已经弃掷磨道旁。他还有另外一把武器,一把小刀,三寸长的小刀,刀的名字很古怪,叫做“来生”。

    来生藏在他的胳膊里,换句话说就是藏在胳膊的肉里。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那是用来保命的,是使危险形势逆转的一道凄艳和惊鸿一瞥。

    刀在人在,“来生”不能扔。那就扔头发。于是磨道里飘着些萧萧白发。手起刀落,犀利的来生从没叫人失望过。一羽鸿毛和一根头发哪一个的分量更轻,戥子能不能秤得出来。

    橙光下的白发雪一样纷纷,能调整多少分量。莫论一心想的合上驴子的步伐,他抬眼看看前路,又打量一下手中的来生,没有退路了,他想,他下一步的动作就是刺血割肉。怎么着,也要追随上莫合的步伐,虽然他现在是一头灰不溜秋的小毛驴。

    雪在飞,血在流,肉在离世,莫论无怨无悔。

    唯美是多种倾向的一种,使很多东西尽善尽美。一个人不觉得不打紧,很多人都不觉得的唯美是把生活照顾得瑾瑜一般的光滑和天长地久,这就出现了偏差。最早的说教是儿孙自有儿孙福,中间的比说是无憾,可以达不到但一直在努力,后来的精辟是撒手尘寰空着手来也空着手走。这其实还有更进一步的余裕,身内身外一梦新。再走一步就是信仰。

    信仰是个危险的东西,一点就够了,少一点是人是人梦是梦,多一点是人是梦梦还是梦,在现实里迈不开步和在虚幻中风一样的空,人们放不开自己的渺小和短暂。只能说家庭血缘家族和追根溯本的起源。

    莫论是和莫合走路惯了的,瞻之在前乎焉在后都不足于形容这种周流和脚踏实地。飞天的一声琵琶都会映照飞带的姿势,花开前后的次第和耕耘播种的流水行云都是一样的自始至终和周而复始的梦的温热。

    我不相信。

    有多少不相信在前路,在颠覆在一遍一遍的说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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