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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落小说 > 魔王之刀 > 第40章 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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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最艰难的决定可能生长出最鲜艳的花来。那不可复制没有反悔,只有一次遇到的机会。

    爬?不爬?赤脚人锥心问天。

    灯笼火把之下,那是一段不长的路途,也许咬咬牙就过去了。但也许很长很长,需要一生咀嚼。

    此刻万籁俱寂风也不来打扰,夜愈黑灯笼愈亮,火把层层叠叠的火油亮而热情。夹道的众人雕刻在原地,时间凝固住了。

    爬可以敷衍了事也可以庄重其事。爬的真谛就是不仅仅身体趴下,而且把所有的心思意志情感和乐趣都灌注在里面,以一种超低的姿态认真地去爬。匍匐在坚实的大地上,心贴近的确是天空。

    趴下和爬,不管面对的是何种情况,斟酌再三都是必要的。翻身就趴下开始爬的人,反而会叫人怀疑。要不他的常态就是一直趴着的,从没有直起过腰板和仰起头颅。要不就是心怀不轨,想早早地草草地完事去达到目的。

    赤脚人呆看了一会儿天空。似乎那里有云车在半遮半掩的驶来。旌旗伞盖斧钺节鞭的护拥着,车子却是一辆空车。没有车厢,座位也仅是简单地铺着一层华贵的紫布。拉车的是两个怪物,不是传说中的龙马或者九个菊花开,而是两只猫。猫是猫,却是猫身蛇头。蛇头的红鳞和猫身的红毛似乎正在焚烧,它们的力量惊人的巨大,它们叫残梦。

    残梦的尾巴是滴溜溜的挽留,伸出的蛇信子是一个连接一个的惊梦。云车划着优美的弧线在天空巡游,夜的天空是水晶的蓝,没有加入其它颜色,好像爱的人的画眉。孤灯挑尽,楼阁上的倩影和眼角眉梢的倾情都是这种颜色,在融化的当初。

    我爬。赤脚人爬得很庄重,似乎不是不得不为之的仪式履行,而是虔诚的朝圣。陈家二少三少挑着灯笼目瞪口呆,那一头的大少爷霍然动容,也努力的坐的笔直。火把爆出的轻响是声声更鼓,让夜的美丽更加俨然。

    厅堂的木门忽然开了,木门上一个串着一个的木格子宁端和祥和。堂屋的灯光流淌出来,和门外的光交融在一起,有了胭脂的娇羞底色。陈梅洁冲了过来,大红的嫁衣和一地的深情。她和他一起爬。赤脚人心里一个哆嗦,有了你我就不寂寞,未来的路不值得再坎坷,时间的碎鼓中,你不再是你我不再是我,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他翻身倒着爬,让陈梅洁坐在他的小腹上。

    爬的路本来不长,赤脚人恨它的不长。依依南山下,朝露待日晞。天地如诗句,涧边初相遇。

    往事如烟,飒然而来。依然是一道门连接着一道门,也依然是爬。 越爬越憋闷,几乎喘不过气来。那不是真的呼吸困难,而是心理的作用。原先藏在心里的宫殿塌毁了,花园里树折泥翻,池塘变成了臭水湾。瓦砾成堆,裹着污泥往上长,长到胸口那里就堵在那里。

    爱恨情仇欢喜悲哀,浮生似梦。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觉知,给自己套上环,然后自己牵着自己的鼻子走。为什么要有这个觉知,这个觉知是哪里来的,“是谁让我知道我是谁?”他不由得怒吼出声音来。

    太阳下疲劳的日子,甚至马上就要昏厥的坚持。不喜欢但你不得不做的事情。说起来唯美实则痛苦的相思。强颜欢笑的相聚,一肚子草包但色厉内荏的狐假虎威者。无所事事的灰暗日子,身体的痛。月亮是一把镰刀,星星都长出来粗粝的草,那些广阔的宇宙是一汪一汪的水。它们本来是,后来不是,也许后来再是。这就是宇宙动摇,它还有第二次动摇。生灵变成纷纷的碎片,落在一个人的衣襟上。

    衣襟变成飘带,贯穿天地人魔界和冥界。人在横的和纵的轴线上,人本身有丰富的情感,还要去维系其他界位界格,所以人的孤独和狂躁都源于内在的因子。也只有人类有梦境。人知道自己是自己,那是一扇大门。但人们惯常出入的都不是这扇门,甚至想一了百了的封堵这扇门。

    但自由的梦境还是通达。痛苦依然盘踞。 甲:你快乐吗?

    乙:。。。

    甲:你快乐吗?

    乙:从没有真正快乐过。

    甲:你不快乐么?

    乙:。。。

    甲:你不快乐吗?

    乙:也没有很不快乐过。

    甲:这是什么路?为什么走成这样?

    乙:我不知道。脑子里被钉上了一个木楔子,这个木楔子阻挡了一切,距离感动人的亲切和事实本身的清晰越来越远。伸手可以抓到的东西,我伸出手去那东西就遥远了。手伸的越长距离越遥远。翻山越岭和朱阁下的嫣红翠绿一样,冥想和一顿饱餐一样,快乐和平静一样。

    甲:真正的快乐是个什么样子?温习还是制造,它在哪里?

    乙:我知道它的样子,我形容不出来,我靠近它的时候,就在刚刚你问我想的时候,它也没哟逃匿,可是分出来了很多内容,快乐竟然这么多层次。

    甲:去追求快乐快乐就不是快乐,平静也许是快乐。我问了才发现问的题目不对,不应该这么问,但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问。

    乙:那刚才说的?

    甲:都是废话。忘了它吧。

    。。。

    大象不大,云杉不高。实景的东西只是个引子,引申和转喻让我们驰骋。但那必须是另一个存在在另一个界里,我们目视的群山和天空是一个尺度,如果来一直蚊子,形体超过了群山,世界就会乱了,所有生存的依据都会被分割也会破坏。

    人间有苦痛,刚好有一个界,承受到你以为承受不下去了其实还能承受。

    走火入魔就是越界的一种警示和限制。

    门旋转起来,天地也旋转起来,旋转成一块化石或者一种心情一段时间。

    赤脚人被逼得呐喊和内心岩浆的翻滚,炙烤的热度是和许许多多的往事和乱七八糟的梦境搅和在一起的。

    尘七一拳在墙上打出一个洞来,破了门。看似规矩其实是误导的一切,都是门。

    赤脚人第四个钻出来,就一屁股坐在地上。

    无心禅师刚把话说了个大概,赤脚人身体就震动起来。

    他的事情来了。

    没有多少人遇到的事情他遇上了。

    我叫魔王第七护法,年纪我比你年轻,岁月我比你古老。我正在另一个地方准备一场宴席,那里有你的参与。你能安全过关,不用我插手,我过来就是打个招呼。在另一个极遥远的地方,魔王第七护法正在一条巷弄中行走,却突然停下来对着一堵墙壁说话。他又说,每一个日子都不用被纪念,也不用置之不理,最后你会明白,日子就是拥有的外壳,是时间形式。他抬头望望天,紧接着孤独地离去。 赤脚人动不了说不了话,他被挤在一个墙壁中。头出来了,身体还卡在里面。他怕他是从墙壁中长出来的一株草,没等招摇,就被人顺手薅走了。丢在干柴和放在烘炉里。

    迎风而立,萧瑟正在弥漫,这是一个季节。有季节的地方就有循环和荣枯,除了这一季还有下一季。只有这一道墙壁长在山岭上,蜿蜒起伏的大山像在沉睡。和他一个颜色的枯黄零落的草满山都是。

    不能再等了,得抓紧时间动手,凭什么他喝酒吃肉我们干巴巴的粗茶淡饭?一个少年人对另一个少年人说,他们俩躲在墙根下喁喁私语。

    然后两座山漫漫移动到距离这堵墙不远的地方,在那里悬浮着。山景约摸相似,山上只有一户人家。这座山上的少年还是少年,另一座山上的少年却已经老了。两座山并列挨着,隔着四十年的距离一同出现。

    换一个事件,也许是世纪或者更长的时间,它们为什么这么给出两个景象?

    我们的生命都有比照?

    两个少年人说动手,动什么手?看不到动手的情景,甚至结果也不明确,但看到两个变老了的少年人的神态,也可能未必动手,动不了手。他们步履艰难,不仅仅是老去的缘故,而是一直在顶着什么东西,那东西压得他们步伐凌乱。

    心中的灯还没有灭,才会支撑支撑。

    两座山徐徐的淡化掉,变得透明,变得无。

    又有两座山来,是一前一后。前面的山嵯峨,后面的山青翠,青翠是长在山顶上的。因为从赤脚人这个角度望出去,只看到后面的山高出来的那一部分。但山只是一座山,泡在各自的时间里。形貌略有改变,神韵是一样的。前山是后山的前身,后山是前山的应验。 人们在山中是那么的渺小无足轻重,但因而山改变水改变,他们是结果的结果。

    每个人心中也许都有这么一座山或者一道水,精致,彩霞,安甜,抚慰,长生不老,封住了时间的流动。

    浊黄的水没有鸥鸟落足的地方,响起来的弓弦声让夕阳掩面而去,一只泥猪长出獠牙来,瞪视着夕阳中的群山。

    果真,来了。

    这一堵墙终于倒塌下来,赤脚人一个滚身跌下地来,还是一株草,被巨大的一块泥砖压住,只露出半只眼睛。

    前方是一座高塔,高塔很高,高塔吐出来一群又一群的人,这些人就在高塔周围战斗。高塔伫立无声,俯视着人群,也凝望着远方。

    一部分要往东方去,一部分人阻止另一部分人前往东方。打吧!化解矛盾有很多种方式,战斗似乎是最快捷和有效的。于是漫山遍野人如砂砾的打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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