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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落小说 > 魔王之刀 > 第45章 那里的花儿开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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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也不是车子,是圆形的一个石头盘子,上面是疙疙瘩瘩凸出来的一些馒头形状的半圆石头,有的大些有的小些。都是红土色,玛瑙的那个样子。

    车子说来就来,迅捷得在眨眼之间就到了面前。迅捷,但不惊人,平平常常,似乎已经不受时空的限制。

    车子上站立着一个人,光着身子什么也没穿,手脚都格外的长。秃头,但不是油光发亮的那种,而是头发几度稀疏,身上的毛也是这样。头大,额长,眼睛不明亮也不浑浊,而是充满了苍老和亲和。

    样子很怪。没有人见过他这个样子。看到他你就知道你等的是他,彻头彻尾就是这个样子,亘古以来就是他。你心中呼求他才会来,来了就很熟悉。

    但一种敬畏使你不敢造次。

    他说话。说了第一句,我记住了,说了第二句,我记住了。说了第三句,我也记住了。

    然后,梦醒了。

    他的样子栩栩在我面前,我描摹不出来。他的话,我一遍一遍的回味,第一句忘记了,第二句没记住,第三句只记住了一个大概,有“光明”二字。类似于“某某光明颂”,或者是经,或者是记,或者是雷轰的名字,或者籍籍无名。

    这是一种昭示,所以我恳切的问你,再为我指点一条明路。

    尘七:“哈哈,不这么郑重好吗?吓得我都不敢贸然开口说话了。梦是一种觉,是一种深奥的语言,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别强求,是你的路就是你的路。我的意思是这个梦做过了就好,不要再走下去。也许会有另外的启示来解释和印证这个梦。

    一直想着天空,想得没有了我。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没想到你走得那么远,轻灵和厚重,梦的逸飞和人的体悟,已经繁华落尽山高月小了。我下面要说的是还是一句话,连成一条线。想到哪里就连到哪里,不管多外多深多大,也不管多内多浅多小。有个口诀是,浩淼一条线,连成圆中圆。光明在尽头,内外俱两般。” 痴人就是痴人,痴人面前说不得梦。尘七刚说完,小子就掉了进去,他神游去了。与其说他牵着绳子牵着赵好好,毋宁说绳子牵着他,赵好好指示着他,随着众人往回走。

    路上,因为刚才的一番玄而又玄的谈话,众人活泛起来,谈古论今的说东道西。最后说到一些顶尖人物的归宿,他们都去了哪里呀。

    释迦牟尼佛在《金刚经》里说,“如来灭后。后五百岁。有持戒修福者。于此章句。能生信心。以此为实。当知是人。不于一佛二佛。三四五佛。而种善根。已于无量千万佛所。种诸善根。”他让弟子们自悟自觉,他去了哪里?事情很要紧吗?

    孔圣人七十岁随心所欲而不逾矩,怕自己万一的纰漏又演练了三年才奔上新的征途。传说他的古礼法阵只困小人不困君子,他也一生为君子的定位和操守而沥血呕心,为此而不惜杀害少正卯和跖。他要求的纯一是如此难以达到,这使得他在晚年不得不调皮和浪漫了很多,让君子这一概念有了许多自由。因为凡进入古礼法阵的人,几乎全军覆没。那不但三纲五常还要三从四德,不但天地君亲师还要智信严勇赏,孟子的降大任对此有了总结,无异于选帅择将。

    老聃留下五千言,青牛函谷关西去,人们一路往东,他偏偏逆流而上,其欲将何往?他去的地方,那里的花儿开得格外艳丽?

    行止是一种穿行,无不被生死这堵墙挡住,在一切被理解的范围内当成这是本来如此的,这问题扎脑子的疼痛,人们只好选择无视旁顾左右而言他。连一个像样的解释都没有,生命就是一朵脆弱的朝花。可是给你生,阳关空气和水,但死如影随形,摆脱不了。人们一定犯了罪才被这样限制,这个结何所来何所去怎么解?

    那些伟人们一定是朝着这个方向前进的。他们死了吗他们活着?活着,活在另一些地方。通俗地讲,只要被后人记取就活在了人们心中。引申一步讲,只要活过就没有白活,一生的事件和为人都进入了历史,千百前光光年之后一直存在着。更扩大一步讲,活着不是不死,为什么耿耿于怀于永垂不朽呢。而最后,死了还可以复活,都站在上帝的审判台前,带着三十三岁的身体。

    更何况,死的认识对于我们来说是浅陋的,事情也许根本不是那个样子。就看你的选择。赤脚人说,我有一阵子干着最苦累的活,身体苦心情苦,人越加寂寥,似乎一步也坚持不下去了,但我在这时候看到了最美丽的画面。天堂和地狱原来只隔着一条线。那是炼狱一般的生活,甚至迈一步都心力憔悴,我忽然知道为什么很多人放弃了天堂,而坚持到底的仅是少数。

    走着走着,天忽然下起雨来。

    雨总是忽如其来,刮风下雨打雷闪电都是很平常的事情,但只要一下雨,我们就被阻隔在世界之外,或者我们被抽走了一部分,雨涵盖和包容了一切。

    但在一大片的雨幕中,没有遮挡的一片空地竟然没有雨下,半点也没有。这就很怪异了。好像一个透明的半圆球把这一块空地覆盖住了,里面正在进行着一场由来已久的预谋,也已经到了节骨眼上,不消一时三刻就会完工,然后桥归桥路归路。

    石麒麟和石狮子在雨中劈出了一片没有雨的所在,驴子的莫合围着石磨转,莫论忘我地用“来生”戗割着自己,嘴里一边嘟囔着“都给你,都给你。”

    众人呼啦一声围上前去,舞开兵刃或者拉开势子就要动手,小子却暴喝一声“住手!”紧盯着现状说,“不能动粗,不能用强,再让我仔细看看。”

    他看。驴子是一个人,被一种邪异的力量变成了驴子。石磨和三兽是一个阵法,但又被下了禁制。他忽然冷,冷得缩成一团,一团就是一个点,顺着一道线飞了出去。

    众人看他。一路返回,这小子痴痴颠颠,脚步虚浮,神情远古。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得很别扭,有呲牙咧嘴的痛也有饮了纯醪的东倒西歪,一会儿口若悬河的“说”一会儿月影下的“舞”,总不消停。

    尘七很后悔他的信口开河,连连成一线,福祸自启端。无无无中有,有有不留恋。谨守一点明,浩瀚一线天。遨游九天外,达达自绵绵。这小子是怎么回事,是该进入我镇的,这里是他的道场?可是才刚刚得窥堂奥就这么纵马飞出,知道怎么圆转和回来吗?

    小子差一点回不来。

    他飞出,飞了很多花架子和架子上碰头的无花果和葡萄,到处是悬浮的各样球体,明明灭灭大大小小眨眼和讥笑,有的抖一下身体算是打招呼了,有的冷眼有的停下手中的活专门看着他。没有路口三岔口,银河和金甲神人。他迷了路么。

    很多人死在这个高空。见过最美丽的景象,被各种美丽的景象环绕,以为那就是尽头和归宿,徜徉和重复,无进无退,被寒光沐浴。世界是空默的,没有任何的解释,寂冷一片,为此下了断语。所以生命成了偶然,人生短暂,当及时行乐。把生命归结到无尽燃烧的一个过程。善不善恶不恶的有何执着,一切不过求心安而已。

    安心立命,就是修养的极致。

    极致就是再无可进了,已经登峰造极,站到了山巅和高空。发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之叹,涕泪汪洋,睥睨群雄,天上地下唯我独尊。这真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夏虫不可语冰,坐井观天,犹陶陶然而不自知。

    上穷碧落下黄泉,这话不假,问题是穷了没有,穷到山穷水尽了么,下到铁草地了么,连线连到了根源木有。这不是结果,至少不是我要的结果,小子不服气。

    他站在高空再次连线,从地面连到这里,从这里发散出去,寻找禁制的原始。

    他静静地等,静静地连线,不停地搜寻。没有没原因的结果,没有没结果的原因。任何事情总有原因,包括此刻我们静态的一切。即便下一秒事情已经苍旧,但现在这一切都会完美的呈现。不情不愿也没有用,从最早的开始开始,这一刻就是相会。

    然后天空某处的一个点上似乎漩涡了一下,依稀地面的某个区域也黑雾了一下。这就是了。

    这就是了这句话是事后才意识到的,也就是说漩涡和黑雾出现的时候,小子的人就朝着漩涡连线了,也没管先是天上或是地下,每个机会都稍纵即逝,朝着距离最近的地方火速前进。等待和判明,那些数据一类的分析都是坐下来摇头晃脑翘着二郎腿得出的结论,被记载下来,建立一个王国的图书馆,供后人膜拜和敬仰。

    所以理论是一种常态,是无数次依据事实和发现的推论。它发现的只能是结果,是盖棺论定的一个演变期。什么都形成了,按着固有的规律踏步了,理论成果开始蒸蒸日上。开始和后尾,中间的美丽的故事,只能是云里雾里,让位给了传说和预测。

    咱这里开了小差,小子早已进入漩涡,自高空下落,脚下好像是一个祭台。没来得及靠边,就被一股外力弹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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