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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落小说 > 魔王之刀 > 第176章 她做了他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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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回到了那道低矮的土门之前,熟门熟路的穿过,那些个属于个人的景物在眨眼的时间内完成,静静的摆在那里。

    土门越加的破旧,门墙上面横出半截的老砖头做土黄色,半截身子掩埋在土粉中,这露出的半截早没棱角了,钝的成了半圆型,像一支风尘仆仆归来未曾被洗涤的鞋子。门那边长出几根伶仃细长的草,草的头部附身搭在一棵老树上。没有这棵老树,依附是一种姿态,不需要什么支撑就能够御空凭虚的搭在那里。

    周围的土墙根部洇上来尺把的高度。上层的土黄就和下层被水打湿的阴暗褐色分了开来,这层线也断断续续高高矮矮,宛如一条水纹。树木都很清晰,叶子的翠绿和浅黄一股脑的涌上来。叶子上那层肉眼几乎看不见的绒毛也历历在目。

    山洞还是老样子,挺大的空间觉得塞挤,那边角上的路面依然淅沥泥泞,这边的灶台还是乌黑着脸,漫步走向斜坡,梦里的梦就要开始了。

    自己为什么来到这里?刚跳下一只巨大的手掌,手掌往后一缩就不见了。景致一下子呈现,不规则的门洞,硕大的树木,叶子上爬来爬去的蚂蚁,还有土墙上的水线。水线当然还是弯曲或者断裂,为了证明身份宁肯失去自己的人不停地问路,周游列国的车辙蒙上君子们的消瘦和坚持,甚至坚持到忘了坚持什么,风铃的悠远意境张开蹩脚的戏服的皱褶欢天喜地做一回自己的红烛下的波光里的新娘。梦里看不见自己,看见的只是背影,那个人上路了,走向那个斜坡。

    身后是成千上万的狼群,杂乱无章地扑向他,他跌跌撞撞的逃命。眼前只有一口井,黑洞洞的井口像一个苍白的嘴唇,眼一闭,跳吧。他就消失了。38号醒来,冷汗粘粘的沾着衣服。他又合上眼睛,吸气吐气,内视五光十色的丹丸出现,忽然就睡去。这次是飞,上次来的时候是纵跳,一跳十几米,这次是踩云,一步一步谨慎小心着,就在空中走来走去。

    张晓宇看到他孩子一样走来走去,接着就飞了,从西飞到南,从北飞到东,他好像对自己说,躺着飞。身体平躺着就飞了起来,想去哪里去哪里,无拘无束。忽然窗户灯光一亮,四哥也醒了过来。四哥的眼睛还闭着,他以为他醒过来了,翻个身,双掌对齐枕在耳边,来个童子拜佛又沉入了梦境。

    还是数不清的狼群,还是一门心思地噬咬他,他又不要命地亡命。后有追兵,前有井一口,没有犹豫就腾身而跳。她忽然看见他两只眼睛里全是血,嘴里长出獠牙来,是蓝色的獠牙,还觉得听到了一声凄惨的悲鸣。

    外面阳光绚丽,微风起伏着可以飘得动的东西。噩梦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享受的,没有被享受的噩梦就是一把刀。

    城隍的南门也叫鬼门。 从鬼门到内城城隍庙要经过几个关口,就是鬼门关了。 城隍的西门叫修罗门。 从修罗门往西走很远的路,就是梵王宫。 梵王宫的主人也许就是帝释天。 梵王宫有两个镇宫之宝,大小修罗刀。 大修罗刀很小,小修罗刀很大。 大修罗刀只有三寸,小修罗刀却长五尺。

    这尺寸适合你佩戴吗?要不,咱把大刀调整到三分三厘三毫,小刀三尺三分三寸如何?

    梦就是梦,你爱多少是多少,最好你八尺,你一寸。本姑娘今天去做头发,然后回家吃饭。背上桶包故意抬头挺胸,鞋跟敲打水泥地面,一路嘚嘚嘚的走个没影。

    妈妈知道晓宇星期三休息,而今天正好是星期四的前一天,就悠闲自得地回家来陪妈妈了。

    嘴上犟是犟,可心里她还是不想让妈妈生气的,不能天天让妈妈唠叨她的“女儿大了不由娘啊”。

    她叫贾铠甲爸爸,可她却叫张晓宇,你一定知道要不她是从了妈妈的姓要不姓的是前爸爸的姓,如果二者中只有一个正确,那就几家欢乐几家愁,猜中的沾沾自喜,没猜中的懊恼叹气。如果都不正确呢?捡来的,抱养的,又会来个一番争论。她妈妈的确姓张,她自己也的确是被捡来的。对对错错何必认真。

    家里不缺钱花,她也没大包小包的买多少,路上经过超市买了两种水果,一袋竹笋就回家了。

    “看你摇摇晃晃的样子,不会好好走路吗”?

    刚进家门就被击中了。她过去抱抱妈妈,撒着大娇,叫一声“妈——”,妈妈笑着白她一眼,都多大了啊?

    我没有长大,我就是不长大,我长不大,她绕嘴的一连串说。妈妈摇摇头,去侍弄炖在锅里的鸡。

    她也跟着妈妈进了厨房,妈妈一敞锅盖,她深吸一口气,“蘑菇炖鸡啊,妈妈,我爱你”。

    妈妈把她推出厨房,去收拾一下,等着开饭。

    张晓宇被批准可以参加治疗医师的资格考试,中间也没有什么阻挡和推挤,理所当然的就同意了。前些天和楚院长走个对面,楚院长还勉励了一番,好好学习,别辜负了院里的栽培,临走又杞人忧天的说,可别把自己搭进去啊,治疗只是一种手段,不能操之过急,心里保持距离最重要,那是一箭的距离。

    找赵大鼎主任汇报工作,也顺口讨论了一下这一箭的距离是怎么回事。赵主任说,就是不能再往后闪,远了就没有杀伤力了。但也不能冒冒失失的再往前,往前了,自己就暴露在敌人的眼皮子地下,抽身都很难就别说杀敌伤敌了。举个例子说,我们一般人都在现实和梦想之间摇晃。站前了,生活血淋淋的场面就会让我们泛酸水,避之唯恐不及,对什么都失去了乐趣。站远了,梦想漂浮在云海中,形而上的说教对现实的教益就苍白起来。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站点,我的观点是站在中间往后一点,生活花花绿绿众生熙熙攘攘,那场景可以让你有观有瞻的看下去,但还带有一种梦想,跳起来似乎可以够得着。这就是有进有退了。

    张晓宇不明白,但也似乎明白了一点,管不了那么多,目前就是积极准备。别价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时候东风没有来连西北风也没有,那就丢人了。所以,她抓紧一切时间学习,她也在等待。

    她等待什么?

    那青冥的天色和一地的月光在兰若寺断壁残垣的黑影中慢慢地惊惧和颤抖,风中没有花香,青枝绿叶似乎是一闪而过,在曾经画梁雕栋的门楣上厚积的灰尘扑簌簌掉落下来,被惊吓怕了的野狐狸的眼睛看起来是那么的苍凉。

    是的,它不会忘记。因为故事一开始就是因为一首诗,一首据说很感动人的诗。

    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

    姥姥也有过年轻的时候,花样年华在朱门的对面墙角下转弯处静静流淌。那是属于小户人家的骄傲。家里父母谈不上善良,被生活这个魔鬼压的直不起腰来,为了高攀富贵,对面的朱门就是他们卑躬屈膝的来源。虽然他46,她16,但彩礼一送上,中间三十年的尘烟就被人们忘记得干干净净。做妾的日子是糅合进了泪水和屈辱的,因为正室的善妒就像好不容易才亮起来的清晨格外地让她历历在目。

    那时候没有变态这个词,可是正室的活灵活现的表演充分地揭示了这个词的含义。正室没有动过她一个手指头,但正室的表演让姥姥知道自己活着的目的意义就是承受,感觉着自己的生存那么多余。可是姥姥没有选择死掉,因为花墙那边还有一双多情的眼睛,不但人品好,还比较老实地一穷二白着,每一次抬眼都是一次佛光普照,唯一的证据就是那首很唯美的诗句。

    十里平湖绿满天,玉簪暗暗惜华年。若叫雨盖常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

    当然是偷偷摸摸的了。琴声和箫声无比醉心地被温柔的风轻轻抚摸。那时的姥姥的粉红肚兜被葡萄架下的荫凉轻微地牵扯,以至于遗忘了究竟是怎样的善妒才导致了另一双眼睛恶毒而阴狠的窥视。老爷的出现恰逢其时,就是欲罢不能的节骨眼上。没有惩罚。也没有语言。一切都是悄无声息进行的。姓宁的老爷是个很高明的郎中,悬壶济世,德艺双馨。

    一间密不透风的密室里让姥姥知道了又一次知道了死亡是多么奢侈的事情,他灵活的手指上有小刀在跳舞,在令人目眩神迷的舞步中,姥姥再也记不起自己是谁了,虽然那是一间密不透风的但四周却镶满镜子的密室。她的脸她的脖子她的胸她的小腹她的深林她的腿她的脚她的有柔和线条的背都在小刀下彻底离位错位扭曲拉伸改造,脚上的皮肤跑到乳房上面了,乳房的皮揭下来做了后背上的肉翅,每一寸每一寸皮肤都欢快地迎接着热情的拥抱,牙齿的洁白的瓷性被镶嵌在脖子下面闪闪明亮,看起来就像高贵的西藏公主。

    唯一保持完好的就是姥姥那双美丽的蕴含十足风情的但又绝世纯洁的眼睛,在宁老爷看来,如此的杰作没有人欣赏是多么痛苦的事情,就像珍馐美味的一大桌子菜却没有酒。他要让她看着她自己是怎么再也认不出她自己,她已经不再是人,她拒绝自己是人的想法像电闪雷鸣的雨夜磅礴而下,因为后来移植的手法再一次登峰造极,一边的胳膊没有了,这个情人一般温暖着自己的胳膊现在的确在永生永世地拥抱着她自己。

    无法再进行很逼真的白描,不想也不承认很多人就是那个恶魔的阴影,唯一知道的是在经过三十年的非人折磨后姥姥才被宽恕,让她祈求的老天在下过两整天透彻的雨后才收留了她。她的死去是法典一般不被亵渎的,她的死就是那个时代最热门的禅偈,是解放这个词被最早地应用。

    令人吃惊和错愕不已的是她被葬在了兰若寺后面。当然没有墓碑也没有坟墓,就是挖一个坑席子一裹直立着放进去,那双美丽风情十足但绝对清澈的眼睛一直没有合上。她在等待,假如真有来世,假如正室被轮回成了一个叫聂小倩的女孩子,她会看到小倩在走过来,走过来的聂小倩那魔鬼一般的身材在她的的视线中渐渐虚化也渐渐可爱。

    等待也许不是一种,一直在强调的等待的真实含义可能没有之一,只有一种。

    这是梦?是幻觉?是上古以来的暗示还是今生今世的一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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