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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落小说 > 魔王之刀 > 第234章 长向别时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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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呢?三十八号听到这里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但他还是想听下去,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个清楚。

    亭亭继续回忆说,去了布鲁国绿萝就被软禁了。萨斯姆派手下分头去了美洲和来到亚洲对付你和约瑟夫,阻止你们的这次南非之行。

    三十八号心中天空的孤雁孤零零的悲鸣了一声,约瑟夫肯定也出现状况了。好在他有十大长老拱卫不至于落花流水。他没有打断亭亭的话,听她继续说下去。

    亭亭,亭亭,你醒醒,你醒醒。亭亭从梦中醒来,眼睛里有明显的恐怖,头发被冷汗打湿驯服地贴在脸上。

    她在梦里高声叫嚷,声音到了歇斯底里的程度。隔壁房里的母亲听到这异常走样的声音感觉不对劲,急急地赶了过来,连一向不进她房门的父亲也跟在母亲的后面,早忘了什么忌讳。

    亭亭抱着坐在床沿上的母亲的腰嚎啕大哭起来。

    看着亭亭一时哭个不停,母亲用眼神支走了父亲,专心专意陪着自己的宝贝女儿。

    亭亭是被梦吓哭的,因为那几乎不是梦,清晰的就好像真的发生过。

    半夜醒来看看枕头边的手机是夜里一点多钟,她觉得有了尿意打算去上个厕所。厕所的门里突然长出一道雪白的墙来自地面至天花板,那白墙似乎能移动,朝着她走来。她退着退着退到了客厅,身子好像靠到了什么东西,转头看看,又是一堵雪白的墙壁,也在朝她走动。她赶紧逃回卧室,按灯的开关,竟是按不开,啪啪啪的失灵了,晚上还好着的呀。墙壁已然走进了她的房间,她只有退,一进一退,就退到了床上。

    两堵墙把她封死,床挨着的另外两面墙从顶端流下来白白的泥浆,一会儿就把墙壁刷白了,和走进来的两堵墙一样的雪白。她被堵在一个床那么大小的小方格子里。

    从墙壁中钻出来一头怪物,怪物悬空坐在一堆蛇上面,腰身以上长满了短小褐色的翅膀,样子很难看。五官挤在一起,眼睛深洞一样深,有两个绿绿的光点在里面,嘴巴是一个圆形,嘴巴四周的肉纹纵横交错。全身血红红的,像是刚才把皮剥掉的样子,但没有血流出,只是随着怪物说话的声音,那些血糊糊的肉才一紧一松的动,就有血慢慢流下来,那些盘结在一起的蛇见了血就翻滚着动,怪物的头上就出现了中间漆黑四周明亮的一个圈。

    怪物说的话记在下面,十六个字。阴阳双目,风亭花树。金玲动处,布鲁布鲁。

    梦里的亭亭早忘记了惧怕,也不明白这些话的含义,她只是很想哭很想哭,哭醒了才发现哭得很痛快。第二天没事人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那无非就是一个梦,梦你还能当真吗?

    可是不当真也不成了,第二天的世界已经不是世界,多余出来那么一块。

    那就是很平常的一株树,可是树里面藏着一条金色的蛇,蛇身就是树身,有在树边玩耍的孩子被蛇嘘了一口,那孩子立刻觉得不舒服,听说回家没多久就死了。

    那是卖樱桃的一男一女,男的很憨厚女的很朴素,可是他们竟然没有脸,一个人的脸是怕人的骷髅一个人是脖子以上没有头,从脖子里长出来一根稻草当了头,两个人正在说着话。

    有个人在卖一副古画,表面上是工笔山水,精致得行家里手都爱不释手,但每一个获得这幅古画的人都倾家荡产家破人亡。因为那是一副会动的长轴,画面分了三层,第一层是占不到画面十分之一的小小山水,那里有耕种的农人和水里讨生活的渔舟,有炊烟,有红楼。第二层是弯曲的一条大河,有时候河水是火焰,有时候河水是蜃楼般的幻境,有时候是战争。这占了十分之四。那最大的一半是第三层,有大到无法形容的双翼狗怪摇头晃脑,有不死的天国,有移动的山,有肥胖的天使掉进了水里。有一条通红的铁链通到了画的边缘。

    书店里出版一系列画像,她也去了,去了就逃了,因为那是怪物,有青蛙精,有鹿精,有庄重的猴子,有大鼋,有扁嘴的缺耳和尚,有无数个头的穿山甲。听人说这些人的情况不能说,是天机,但天机就天机呗,没几个人深思这些画像。

    亭亭觉得她的生活乱了,于是又在梦里哭,像是失去了路径的小孩,但这次的哭声泪俱下,是真的哭,也没醒来的那种痛快,反觉着是一场噩梦的开始。

    后来的情况更严重,总有人找她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她也总遇上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她就黑夜白天的被折磨,以至于消瘦下去,原本水灵灵的眼睛也塌陷了。她也选择了这种消瘦,可是不吃不喝的也死不了,反而精神充足,但这个充足是被用来困顿的,她从此没有了欢笑。

    这一夜的梦更为怪异。那个怪物又来了,身后还跟着不男不女偏向男人的人,手洁白如玉,两只眼睛深邃和阴暗,人很俊爽。咕噜咕噜的怪物说话,对着亭亭指指又看看,手洁白如玉的人点点头。怪物坐着的蛇忽然吱吱吱叫,惊鸣中想要四散逃开。但没等它们打开那个盘在一起的结,那些丑陋的羽翼忽然把蛇们兜裹了起来,后来怪物也消失在了羽翼里,羽翼变成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沸腾的血。

    瓶子移动到亭亭的头顶,斜身一歪,滴滴沸腾着的血淋到了她的头上,同时那洁白如玉的手变成了金针,不断地刺向亭亭全身,有的力道很重,似乎把她刺穿了。她疼而且战栗而且喊叫,汗就一波一波的涌出。她一直喊叫,但声音没有传出来,她只有喊叫的口型和支持这一口型的全身用力的呐喊。

    有的力道很轻,无穷无尽跌进棉絮堆中,全身没有半两重,心情也稀薄起来,无用力处无着力处,陌生到陌生,陌生都是风景。也回到了家乡的家乡,一切都释放完毕的家乡。

    不轻不重的就是生活,不知道是生活,走过来再回头的生活。有些东西不是失去不是错过,而是不知道不觉得。那必须错失,就为了知道的时候来觉得来来不及。一层一层的被糊了泥巴被烤焦,又被托到没有空气的高空,半点累赘都没有。

    她隐约觉得那些沸腾的血进入她体内的时候,她的喊声才突然被释放了出来,喊得惊天动地,末日穷途。哭得很要命,牵动着母亲的心一起哭。如果这一天是母亲节,母亲的哭声里至少还有另外两层意思,一是这是造的什么孽哟,看把孩子折腾得。一是菩萨保佑吧,我宁肯替孩子身受那些罪过和磨难。

    感谢天下父母心,但孩子的病她替不了。慢慢的事情就有了个说法,有个有点门道的人说这是邪灵附身,得找会的人去看驱逐出来就好了。那是一段踏山过水的艰难岁月,家里的积蓄都为此做了贡献。最后在山里遇到了一个土的掉渣的老农,他什么都知道,也打了包票说能治好亭亭的病,更不要什么报酬。唯一的要求是亭亭得在他这里住三个月。看看父母犹疑的眼神,他笑笑说,当然是和我老伴儿住在一起,你们不用担心。

    三十八号和风亭亭正说着话,不知不觉天就黑了,月亮大大的升在了空中。这时风亭亭非常感慨地说,一别快十年了,我再也没有回去过家乡,不知道家里怎么样子了。真是月有阴晴圆缺啊。又凝视着月亮继续说,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转过头来对三十八号说的却是另一层意思。

    可是我有恨,我有恨啊。

    “风亭亭,我们先赶路,路上再讲你后面的故事吧。”

    “你是不是不爱听我的故事?”

    “哪里有啊,你不要无理取闹,你还没说到怎么知道绿萝情况和为什么来这里呢?”

    “又是绿萝,哼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我有什么心思?你别胡思乱想的,真是不可理喻。”

    “怎么?才认识没一会儿你就讨厌我了?”

    沉默在二人中间徘徊。

    “你怎么不说话了?”

    要想堵住女人的嘴,就得给她找事情做。三十八号忽然问,远距离迁徙你有什么高招?

    我没有什么高招,低招倒是有一个,你瞧。她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纸片,托在手掌心,正待要吹口气。忽然笑得有点腼腆地说,你转过头去,不许看。

    三十八号根本就没打算要看,听话地转过头去,连身子也转了过去,定定地不动。

    良久。风亭亭说,三十八号你变成石头了吗?怎么不转过身来?

    三十八号依然背对着她,你也没说什么时候转过来啊。

    风亭亭:“那你这是怎么啦?生气了吗?”

    三十八号哈哈笑着转过身来,“我至于生气吗?”

    语调从高到低,明显地被什么震了一下,才发生了这等变故。

    风亭亭低声说,不认识了吗?我还是我啊。

    她的确是她,只是模模糊糊刚才的她,原先的她不见了,新的她怯羞柔柔的站在面前,如一朵静开的莲。她回到了古代,成了莲一样的女子。年岁小了不说,神情态度也变了,穿着古时的衣裙。

    走吧。嘴里说着走吧,眼睛却看着她原先拿小纸片的手,你的法器呢?

    风亭亭把小纸片托在掌心里凑上去吹了一口气,纸片眨眼间就变成了一辆马车。车门挂着粗布的帘子,帘子上绣着飞蛇的形状。车窗没挂帘子,是结实的木板上打磨出来相连的三角形。车轮也是木制的轮子,辐辏很粗壮。轮子好像还没用过就开裂了口子,整个外圈被一层铜皮包住。

    三十八号好奇地南看看北看看,它自己能飞?

    风亭亭说,它自己也能飞,不过套上马会飞得更快。

    三十八号:“马在哪里?”

    风亭亭:“你不就是吗?”

    沉默习惯了这里的徘徊。

    三十八号原本不是风趣的人,在风亭亭这里更是连续卡壳,不过也就一笑算了。有谁来踩他而获得高兴,如果不是出于恶意,他乐意装这个傻。

    逗你玩的,马在这里呢。风亭亭又变出马来。如果这是马,以后谁都可以指着马扎叫黄花菜了。那根本就不是马,是九只黑黝黝的钢球一样的飞鸟。这种鸟叫“多曼”。风亭亭接着说,相传是大天使沙利尔从灵魂被玷污的人身上汲拔不洁灵魂的用具之一。你看。她嘴里似乎念动了咒语,多曼一下子散在了空中,那速度叫眼睛都跟不上。

    看三十八号有些惊奇,风亭亭得意地说,愣着干嘛,你上车呀。

    空中的车和多曼有看不见的线连着,鸟儿疾飞,马车也疾飞着前进了。

    三十八号爽爽地坐在车厢里,看着马车稳定地疾驰说,方向错了,朝这边走。

    风亭亭:“错了?不会吧,我们不是去非洲吗?”

    三十八号:“不,我们改道了,现在去美洲,先看看约瑟夫怎么样,争取和他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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