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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落小说 > 魔王之刀 > 第201章 翻颜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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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山顶,很多人都有白云舍下的感念,那不仅仅是故乡的魂牵梦绕,也是对于自己归属的偶然想起。但有时候,我们踏开第一步,接踵而来的经典却从埋葬中抬起头来,无论多么微小的思念都一再被烙上自己的精彩。

    今晚我坐在山顶,心绪不宁。

    也或者仅仅是我流浪的心呼喊着的沉默。

    想你时你在天边,想你时你在眼前;想你时你在脑海,想你时你在心间。

    我能够出发是因为我都有了,沉淀的有些负重疲惫之态,琐屑的生活里是滚滚莽原,心灵不甘心又想腾举,落目处朝阳千道五彩或者夕阳大大的凝视或者暮霭沉沉。

    我的古都的东花坛是最初的众里不须千百度武王驰马的所在,边边角角都一眼即可浸透的。

    如今你在那一头我在这一头,中间何止是银河般的浩渺。

    就像我如今到处碰壁突破不出来,不得不说是自己的原因。

    还不会狂放到阳春白雪高处不胜寒的自大,但不对称的战争没有悬念也是不争的事实。

    不奢望养眼了,养心吧,伸出手就能触摸到你的悲欢,抬抬眼就会知道那个大婆娑指手印的高台是约会的地方。

    你没有来。我没有等。那里的高风在夏季里还是凉意四起,就像不小心就被脆弱了的感情。

    我行我素吧。来去如梦,藏头缩尾,点上一盏心灯就逃之夭夭,任春光无休止地烂漫。

    抱残守缺的等和身披魔王的盔甲仗刀披荆斩棘,只有黑莲花妖异地慢慢打着转,期待每一次重逢。

    今晚的月亮也很险恶。周围都被云暗地里排挤走,只剩下月亮照耀的三米见方,准确说是三米之圆。

    不是“月亮带光圈,一连刮三天”的那个圆圈,是月亮硬挤出来的空间。

    空间里有山壁,有晕黄,光线还是辖制了为数不多的地方。

    唯一可以附着想象的就是月亮后面,因为月亮薄薄的周围是淡青,故意叫你把思绪伸延进去。

    嘴里说得好听,一定的时间思念一定的人,这是蒙人的,其实从一个开始,其他的都陆续粘连出来。

    月亮后边如果有桂花树,那一定抬头看好大一阵子,树后面宫殿里的生活简朴和美涣,期望着生活在那里。像小小的人儿期待着长大了,稳稳的生活。但生活不是她要的,她一直在跑,她有更远的追求,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厌倦了的时候,她不介意去勘察一下魔洞。

    我和你没有过去,可是却充满了记忆,每一个我喜欢的人都是你。

    不见已有十余年,你会安静地守在那里,你守的人不是我。那时候不是你,就像我不是我的时候。你不是你的时候,我何必是我?

    接着就更绮丽一些。先从《山海经·海内西经》开始,“服常树,其上有三头人,伺琅玕树”。庄周曰,有人三头,递卧递起,以伺琅玕与玗琪子。既然三头人周而复始详加看护琅玕树了,他又怎么生活在沙棠树上?孟鸟落足时永面东,东面有什么?

    然后会说到青玉树,问是不是从琅玕树来的,琅玕子似珠,青玉树的叶子就是珠石连缀而成?

    会进入那个没有太阳月星的青朦朦场地,浮土都坚硬着,浮土的外形,坚硬的内在。巨大的巨逝鸟遮挡住东方的空濛,它自南而北飞过。看着慢实则快的比一飞九万里还九万里。惊叹起来,得怎么的阔达才能容身它的栖息?

    月亮没到中天,停在十一点钟的方向。这次抬头,看出几个星星挣扎出云层了。而月亮变成了一个眼睛的形状。月晕是眼睛,月亮是瞳孔。你看它,它不看你。你的眼睛里有它,它的瞳孔有你?那些眉心的立眼,瞳孔是不是一样?

    有无始以来就挚爱每一个人的人?

    瞳孔在结束孩提时代之后就发黄了,那些细细的孔里的刀纹明显是披荆斩棘后的惊悸的记忆。

    这么想着就很冷,张晓宇现在怕是安睡了。一定睡了,今天她哭过一场,她喊一二三的时候,我想张开眼睛六十次。可是睁开眼睛容易,真睁开眼那我就是使妖法了,而她不是女巫。她有梦幻般的眼睛,她的梦幻是溢光流彩的,至多是远山的一片青林滋长起来的时候有野鸟飞进飞出,有了一些神秘感。

    生命是从一个洞穴到另一个洞穴的迁移,死亡是人世间唯一的公平。生的安宁幸福,死的理所当然是所有人在乎的一而二、二而一的事情。这里面有万法有无法,有瀑布飞泉有雷霆霹雳。有邪魔散修,有掌上千国和道法自然,有灵命的嵌入也有始根的觉醒。这些不是她应该或者能承受的。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我感到了惆怅。

    做一世的小男人或者小女人也没什么不好,这边人已经老了,去赶工打扫卫生,灰尘蒙在身上几乎成了一张皮,似乎能整个扒下来,数着到手的八十元钱乐不可支;那边扒书翻典,说着人的变异或者男天使就地一滚,起来时背上长出两道肉翅,还有一条尾巴耷拉下来。翅膀是暗褐色,在边缘处是耀眼的白。一道白边忽闪忽闪的动。或者狮身鸟首鹰翼,呼啦一声飞过宫殿。

    这些和幸福安宁没有关系,有关系的是我们的心。

    停,西面似乎有动静。那是涂料厂的所在,在夜空下犹如沼泽。是三个人。正蹿高伏低朝这边摸过来。墙壁在他们面前只是摆设。矮的手一按就腾空而过,高的甩个虎爪就漫步了上来。跳下时落地无声。

    不,东边也刚刚暗伏下了一个人。东边的人壁虎一样贴着墙边不动,他似乎也发现了西边的动静。这人颇沉得住气,很鬼很怪。那是微分子的南墙,里墙。

    这边三个人脚下小心着,但动作没有停。如同月光侵入黑暗一般流畅。一个在前,两个在后,传统的三角形。左后的人故意闪下一米的距离。目标似乎就是病院这边。

    上了院墙,下了院墙。来回的走了几步,张望了一番。左后为首的矮个子打了个手势,三个人原路返回去,依然没有半点动静。闪出一米的距离,那是为了以防万一的情况下便于迅速撤离。三个人中他是中心和重点。

    这些都是老手,也是好手,背着软包,手里提着家伙,当然也蒙着面。看来这是投石问路来了,有嚼头。他认为他们没有发现自己。

    东面隐伏的人还是隐伏着,宛似和墙壁融为了一体。

    许久还是没有动静。月亮的光晕成了扇形,原先拥挤在一起石头一样的黑云散开了,云缝裂开了好几道口子,云彩露出了白色的底子。

    不对劲。三十八号摸出三颗“眼波”夹在手里,打开掖在腰里的短枪开关,跃下高墙一路狸翻蛇形奔了过去。

    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只有爬墙虎子的叶子胡乱地贴在那里。

    这才是高手吧。

    这时候无法滋润和灵动,但在山的那边还是有我们无意之中就感觉得到的一种失意滚滚而来,那需要铁木真的鞭子才可以撩起和鞭得粉碎,是异域的不可把握的风土人情才可以消磨,是枪声正浓的前沿硝烟才可以抵挡,是才子佳人后花园酝酿的私奔才可以彻底,因为投入和忘我,亮色就在画布上闪耀向日葵的温暖。

    赵主任想起小时候的偷瓜。那是去邻村看电影回来的晚上,有时候是去镇影院看晚场电影回来,总有人提议偷瓜去吧。那时候也不是特别想吃瓜,但不参加是绝对没有面子的,会被人叫做胆小鬼。胆小鬼别人怎么喊其实也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参加这个事情,常路走常了人会疲沓,异路也要看看,心里蓬勃燃烧,那是一场叛逆。

    显示重要的方法之一是取得被指责的地位,在每个人都做善事的时候,做些恶的事情是极大的荣耀。除了单纯的歌功颂德,每一个故事中必须有恶的因素才会支撑起人们的想象。

    偷瓜最大的希望是不被发现,发现了别人也别发现了自己。即使是看瓜人故意的视而不见,你都认为那是你自己的功劳。每一次都会被抓住,有时候被训斥,有时候是另一个看瓜人看着,自己被扭送回家。

    时间是证明我们存在过的标签,也有时候是拉开一件事情的结点。可是很惭愧,总是遗忘了时间。亲人们的生日需要别人提醒,领导的生日或者重大事件需要记忆,没有人提醒。那一天忽然爬山去了,或者去参观一个寺庙。或者我也希望那一天在听什么人讲道。只记住讲道了,时间这个外壳无形之中就被风化。

    任何东西都可以挂在孤零零的树枝上,在下面抬头看着。只记得那天有一朵云像一座梦里的山,南山,然后树枝叫它还是孤零零。后来干什么去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一朵云像极了南山。

    某年某月某日甚至某时发生了一件什么样的事情,事情是怎样的,且听写手们娓娓道来。我向往这样的明朗气候,那时候是冬天。可是很多情况下我都被时间模糊,而不是迷糊了时间。一直记不住时间,也记不住年龄,扑面而来的风是东西南北也难以感觉。除非定定的告诉自己我要知道是什么风,知道了就记下来这才会进入我的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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